我問問:“那後來呢?”


    樊隊說:“後來棺材就這樣被偷走了,也沒找到是誰做的,但是幾天後,卻在一個村子裏發現了其中的一口棺材。”


    我問:“是這個村子的人偷了棺材?”


    樊隊說:“不知道,因為後來這個案件被結案了,被上麵接手了,再之後是怎麽處理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個村子,你是知道的。”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問:“哪裏?”


    樊隊說:“就是那個隻剩下一件平房的村子,當時那口出現的棺材就是出現在這間平房前,你應該也發現了,這間平房是很老式的平房了。”


    我說:“是的,可是……”


    我隻覺得怎麽這之間又產生微妙的聯係了,每一個匪夷所思的事件背後,卻又總能和我知道的一些地方,甚至是認為很一般的地方產生奇怪的關聯。也是這時候,我覺得這個普通的村子,好像變得不一般起來,我問:“原來這件事是發生在我們這裏的,那麽十七年前,樊隊你是在我們這裏任職?”


    樊隊迴到我說:“是的。”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有一個問題已經到了嗓子眼上,即將問出口但是又強行壓了迴去了,到最後變成了另一個問題:“那最後這個村子為什麽被毀了,隻剩下這一間平房?”


    樊隊說:“細節上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改造,於是整個村子都被搬遷了,進而進行拆遷,但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又荒廢下來了,就變成了現在你看見的這樣,隻剩下那一間平房還存在著。”


    我問:“什麽時候開始改造的?”


    樊隊說:“大概七八年前,就一直荒廢到現在了。”


    這麽多的細節,我不可能找不到這裏麵最重要的聯係,這些棺材最後絕對是到那個神秘的山村裏去了,而那個被毀掉的村子,很顯然和那個山村有著更加神秘的聯係,可是這些棺材是拿來做什麽的呢?


    所有問題又迴到了最初的問題,我問樊隊:“那你說這些棺材是拿來裝活人的又是什麽意思?”


    樊隊說:“這個案件可以說是我生涯中遇見的第一個這麽奇怪的案件,所以後來我一直在查找這件事的真相,再後來我在一個比較原始的村子裏麵查到了一些線索。”


    我問:“什麽線索?”


    樊隊說:“那個村子裏的老人告訴我,把空棺材放在房屋裏麵,不是用來裝死人,而是用來裝活人的,他們那裏有一個習俗,就是每年的農曆三月初二天黑之後,所有人就會鑽進棺材裏,直到第二天才會從裏麵出來。”


    我問:“為什麽?”


    樊隊說:“他們的說法非常複雜,我後麵覺得,是因為每年的那一天這個村子都會有人消失,而他們覺得這事鬼神作祟,於是想出來了這個法子,而且實踐證明,鑽進了棺材裏的人的確都平安了,沒有一個人失蹤。”


    我抓住了幾個關鍵詞,失蹤,躲避!


    我說:“難道……”


    樊隊一點點把這個事講出來,其實已經解決了兩個問題,第一,這裏為什麽又這麽多的棺材,第二,為什麽樓上會有死人。


    我說:“也就是說,這裏的七口棺材,表明這棟樓裏有七個人是沒有失蹤的,我們在各個房屋裏看見的那些失蹤的人,好似都是憑空消失,這裏的情形就和你在那個村子裏的一樣,所以有人知道用這個方法躲避,但是這些人雖然沒有失蹤,最後還是死了,就是樓上的那七具屍體,也就是現在我們看見的七個屍體痕跡。”


    樊隊說:“何陽,你反應很快,我隻不過才說了一個關聯的事件,馬上你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不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覺得這裏發生的事,和我之前知道的是同一件事。”


    我看了看一旁的張子昂,他就聽我們說著這一切,我感覺問題就又迴到了最重要的那個人身上,我說:“那麽那個小女孩並不是七個人的一個,那麽她是怎麽迴事?”


    樊隊說:“所以這就是我們要查的地方,是兇手借助了什麽東西來行兇,還是說是什麽東西導致了兇手必須要這樣做。”


    到了現在,我終於明白樊隊的這支特別調查隊存在的意義了,原來我們的身邊真的有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發生,即便是我之前都絲毫不知情。


    我問樊隊:“樊隊你是不是已經有什麽眉目了,關於這個案件?”


    樊隊卻搖頭,他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我問:“什麽話?”


    樊隊說:“當你知道的越多,就是越無知的時候。我現在就認為是這樣,我知道的線索越多,反而覺得什麽都不知道了,因為這些線索相互交織在一起,就像毫無邏輯的線團一樣,你無法把這些線索完全串聯起來,而每一個線索和每一個線索之間甚至還會連接錯誤,誤導我們往錯誤的地方去思考和查找,在現實裏,這樣的結果就是非常費時費力,經常十多年二十多年都無法完成一個線索的追蹤。”


    樊隊說的這個我已經體會到了,當線索太多的時候,反而讓我就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根本找不到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不過在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想起白崇在公園裏和我說起的那番話了,他說整個案件就像是一張蛛網,但是蛛網在織的時候,其實是有兩張網的,也就是在最後的這張網出現的時候,最開始的那張網已經被蜘蛛吃掉了,那麽是不是意味著,這個案件的線索,都是指向最後這張蛛網的,但是那些最基本的,骨架一樣的最初的那張網,卻已經不見了,這才是我們始終找不到方向的理由?


    可是既然已經消失了,又要從哪裏找到這些線索?


    沒想到當時師傅給我的提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那麽師傅當時和我說這些話,他更深層次的用意又是什麽,讓我找到這些線索,還是提醒我我的方向錯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到我師傅白崇。”


    他一定知道什麽,加上他約我在這裏見麵,現在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是有深意的,而更加讓人值得懷疑的是,當時追查小女孩失蹤案件的時候,始終是我和他一起在行動,如果我真的來到過這裏,見過這個小女孩,還上來到了樓裏,師傅白崇不可能不知情,那麽他在這件事裏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更重要的是,要是這樣說來的話,那麽他上次約我在這裏見麵,就好像有另一層意思了。


    樊隊說:“要再見他,恐怕不容易了。”


    我問:“為什麽?”


    樊隊說:“如果他真的和這裏有牽連,現在你又肯定了這一點,那麽說明在之前他和你接觸的時候,就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提醒和暗示,所以你現在事後推理才會發現他的存在。可是既然他已經給了你這麽多的線索和暗示,就表明知道你總會想通這裏麵的究竟,於是當你意識到要找他的時候,可能已經找不到了,除非,他就等著你明白這一層之後,等著你去找他,但是你覺得那一種可能性更大?”


    我感覺心裏沉了一下,我說:“很顯然是第一種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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