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笑著摸著他的頭,端起瓷器茶杯帶有北方獨有花紋,遞到嘴邊,迎麵撲來一股薄荷般的清涼,讓人耳目一新感覺很提神,茶水入喉,有種從腳底貫穿頭頂的清爽,口感偏苦澀,苦過後就是無盡甘甜,他抿著嘴不禁點頭,表示認可。


    “這茶不錯。”落天說道,喝完後,放下茶杯,再看杯裏的茶葉猶如細草根,雪白色,根根向上,和他所見的綠葉茶完全不同。


    旁邊旗袍女仆微笑著附和道:“公子喜歡就好,來再喝一杯。”看似神情早就知道落天會是這個反應,再次為他斟上一杯,頗有獻殷勤的感覺。


    搞得落天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端杯,盯著女仆說道:“姑娘有什麽事嗎?”他不喜歡隱隱藏藏的,有什麽直說就好。


    女仆俏臉一紅,低下頭,再配上動人的曲線,極其誘惑,甜美的聲音,細聲細語道:“可否與公子求一聯係方式,望以後還能相見。”雙手背在身後,腳尖對著,大腿緊緊並攏,顯得極其緊張。


    到時落天聽到這個訴求,神情一愣,不太明白什麽意思,搭訕還是另有其事,亦或者有人在算計自己,一瞬間,腦子百轉千思,最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內心忽然平靜下來,暗暗道:“如果隻是機緣巧合也就罷了,要是想報複的話,別怪我心狠手拉了。”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他都不懼。


    儲物袋中,一把古鏽斑斑的小型銅劍靜靜躺在裏麵,從內傳出陣陣殺意,這是從義字鎮無名老者手上所得,威力非比尋常,一直被落天當作殺手鐧。


    不動聲色,帶著微笑從懷中掏出一根傳音竹筷,遞給女子,說道:“這個你拿好,有什麽話用這個告訴我。”然後繼續喝茶。


    女子得到後,如獲至寶,雙手接住捧在胸口,鞠躬道:“謝謝,謝謝公子恩情。”說完扭身快步離開了,周圍不少人都看到此景,沒有任何表達,隻不過目光停留在落天身上很久。


    傳音竹筷在這邊也是通用的,快捷方便,價格便宜,非常適合遠距離聯係,隻要在竹子上寫字,另一邊就能看到,隻要上麵附著修士的靈氣就能把字傳迴原處。


    當然傳音竹筷也有等級,有百裏,千裏,萬裏,十萬裏的區分,距離越遠價格越高,落天給的是千裏筷,使用率最高的一種,百裏太近,萬裏太遠,千裏剛剛好,買的人也最多。


    正思索著,耳邊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說道:“小朋友不錯嘛,搭訕都搭到拍賣會上了,姐姐才離開你一會,你就要始亂終棄了嗎?姐姐心裏苦。”聲音明明很好聽卻給人一種壓迫感。


    雖然就與驕掌櫃見過一次,但是印象太深刻,那聲音如同魔音侵擾著落天,對於這個女人他完全不明白什麽情況,幫他又似乎想利用他,要說利用到現在也沒有提出,真是難纏。


    無奈之下,落天隻得苦笑著,為她倒上一杯茶,起身相迎,說道:“驕掌櫃我們又見麵了,榮幸之至。”說著把手上的茶杯遞到驕天花的麵前,表示自己的友好。


    二人的對話再次成為眾人焦點,附近不少人看向驕天花眼中閃過一絲仇恨和懼怕,還有一些男人眼中閃過迷戀,仿佛在此刻驕天花的出現成為中心點,連帶著落天也成功進入不少強者的眼中。


    驕天花沉默了片刻,閃動的雙眼,雙手插在口袋,肩上披著紅披風,腰間掛著一把唐刀,頗有大姐大的風範,不對,是男人婆的感覺,長得極其美麗的男人婆。


    盯著落天上下掃了兩眼,一副我在關注你的模樣,這才接過冰茶,不似女生芊芊細手輕輕端,而是一把奪過來,直接牛飲,喝完後連茶帶杯子扔到一邊,把頭伸到落天的胸口上蹭了蹭,隨後舒舒服服的坐下,懶洋洋道:“我看你是巴不得見不到姐姐,說來也巧,姐姐也是,奈何這位置分到一起,就沒辦法了。”還十分的傲嬌,不讓自己跌份。


    她就坐在落天旁邊,翹著二郎腿,本就暴露的衣服更是風光無限,哪裏像個女人樣,但這種行為,就是沒人敢提出異議,看都不敢看,連招待客人的女仆也是收拾好地上的杯子和水漬後,頭都不迴的離開了。


    這就是威懾。


    落天心裏一萬個寶馬奔騰而過,並沒有在意甩杯子的事,而是驕掌櫃的穿著實在難以直視,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能看到,他不管為什麽兩個人為什麽會坐在一起,既然認識,他就不希望看到對方這個模樣。


    心裏暗道:“這個女人實力絕對超乎尋常或者勢力龐大,不過...”落天早就發現她的出現附近人的眼神和狀態都變了,原本輕鬆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不過這跟他沒任何關係,看不慣的事就要管上一管。


    把外套一脫,蓋在驕天花的身上,寬大的白色布袍遮住美景,如同雪中仙子,凍人心弦,這白袍是落天從空間裂縫中走出來後換上的,之前的布衫早就破爛不堪了。


    “我喜歡保守的女人。”落天很直白說道,很是霸道,卻又充滿魅力。


    唿啦啦布動聲,驕天花感受到身上布袍傳來落天的體溫,整個人也是一愣,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活這麽大,自打她一人闖蕩江湖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男人敢在她身上披衣服,還對她說這種話。


    每個人都把她當男人,久而久之,女人身上所具備的溫柔體貼全部消失,有時她也質疑自己是不是男兒心女兒身,對於男人也沒什麽興趣,穿著也不太在意,描眉畫鳳更是沒做過,所有的美都是天然的,卻沒一個男人敢接近,因為她身上沒有女人味。


    驕天花瞪著雙眼,看向落天的臉龐,一棱一角鬼斧神工般的雕刻,久久沒緩過神來,緊繃著全身,場麵十分微妙,所有人幸災樂禍的看著落天,想看看他是怎麽被驕天花整死的,論強勢在場每一個人比得過她。


    過了幾個唿吸,驕天花清醒過來,想要撕開蓋在身上的布袍,然後和落天好好算這一賬,落天似乎感受到她的意圖,再次冷聲道:“穿上,人多眼雜,我不希望你被人占了便宜。”明明很冰冷,卻鑽進驕天花心,把那心尖上常年不化的雪給暖化了。


    聽到此話,驕天花正要動手的身體忽然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落天,她沒想到時隔多年終於有個人把她當女人對待了,年紀雖小,卻比太多男人貼心了。


    這時蘇靈也把糕點吃完了,看到驕天花開心的打招唿道:“姐姐來看我和哥哥了嘛,小蘇好開心,咦?姐姐這裏很冷,你快穿衣服,你看我都穿的很厚。”說完還把毛茸茸的獸皮翻給她看。


    不明所以的蘇靈隻是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本來還要倔強的驕天花,看到蘇靈後,覺得再僵持下去布好,於是,默默把布袍穿起,裹得嚴嚴實實,雖然嘴上說不,但依舊記得落天說的話,喜歡保守的女人。


    即使有布袍遮擋也很難掩蓋驕天花傲人的身軀,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消失了,被落天給破壞了,仇恨越來越多朝他身上聚集,連樓上的幾層也發現了底下的異動,不過發現落天是個練氣期修士,又慢慢淡出視線外。


    生平第一次聽男人話,穿男人衣服,驕天花平靜的坐著,內心卻風起雲湧,懷裏抱著可愛的蘇靈,時不時逗他一下,腦海中卻不斷迴憶著剛才落天霸氣的模樣,一舉一動深深烙印在心上,臉上的餘紅還未消,特殊的感覺在蕩漾。


    附近的修士全部驚呆了,沒想到襄城男人婆居然會聽男人的話,不但沒有發飆,反而乖巧無比,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看向落天都帶著奇怪的神情,短短一會的功夫,這名小小練氣期修士給他們帶了不少出人意料的事。


    人群中,有一位麵如潘安,渾身桃紅色衣袍,手中握著一把桃花扇,略顯娘氣的白臉書生,死死注視著落天,雙眼都能噴出火來,小聲呢喃道:“你該死...”


    落天完全沒在意周圍,現在他目視前方,小心髒不停地跳動著,剛才的舉動到現在都還後怕,如果驕天花被激怒,那他就麻煩了,不過還好總算穩住對方,而且似乎彼此生出別樣的情感,心裏暗道:“要是小魔在就能幫忙看看,此女到底什麽體質,爆烈之體還是火神之體。”


    中間沒有再出現什麽插曲,半刻鍾後,大廳上座無虛席,兩邊樓上的雅閣內的燈也都亮起,代表人已經到達。


    拍賣會差不多該開始了,正中央一個巨大的站台從地麵上升起,一層層冰柱擺成炫酷的背景,燈光打在上麵,散發出耀眼絢爛的光芒,照亮整個大廳。


    琴瑟之聲響起,猶如開場曲般,時而輕柔時而大氣,技藝高超讓人讚歎,頗有幾分餘音繞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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