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薑玉欣突然腹痛不止,體內仿佛被什麽東西在撕咬一般,疼得她蜷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珠頃刻便沁濕了她的後背。


    陳偉明林院正匆匆趕來,一番診查後眉頭深鎖。


    為了緩解她的疼痛,甚至連百消丹都用上了。


    可疼痛雖然有所減輕,但脈像仍舊淩亂無章,讓人摸不清頭緒。


    郝天旭急得團團轉,問:“兩位太醫,皇貴妃到底是什麽情況?”


    “迴皇上,臣,學藝不精,請皇上降罪。”林院正道。


    陳偉明垂得頭,深思了片刻,小心的道:“皇上,微臣懷疑娘娘是中了蠱。”


    “蠱?”


    眾人聞言一驚!


    林院正這才恍然大悟,轉瞬又搖了搖頭地道:“確實像是中蠱。隻不過,這蠱通常是從飲食接觸種下,娘娘久居宮中,一切飲食皆有嚐膳太監先行嚐試,又怎麽會...... ?”


    “今日,朕曾帶皇貴妃出宮......。”郝天旭刹時臉色大變,“ 洪木水,快去,今天接觸過皇貴妃的人一律抓起來,嚴刑逼問,朕倒要看看,何人膽敢謀害當朝皇貴妃,朕要將他挫骨揚灰,滿門抄斬。”


    “臣領命。”


    “皇上,為了安全起見,請允許臣替您診脈。”林院正道。


    林院正和陳偉明分別替皇帝行脈後,“皇上,臣等並未發現異常,想必您無礙。”


    郝天旭想了想,咬著牙道:“糖人,今日皇貴妃吃過的東西,朕都吃過,除了那糖人,那糖人一定有問題。”


    洪木水剛離開,又被召了迴來。


    有了目標和方向,洪木水立即帶著人下去捉拿嫌犯了。


    “太醫,你們可知皇貴妃中的是何種蠱?有沒有對應的解決之法?”郝天旭問。


    陳偉明:“迴皇上,這解蠱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種蠱之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郝天旭看著疼得在床上打滾的薑玉欣,一陣心疼,“來人呐,命京都禁衛軍和巡防營全力配合龍衛的抓捕行動,務必將兇手捉拿歸案。”


    全城戒嚴,一夜搜捕。


    洪木水幸不辱命,那賣糖人的中年男子已經被捉拿歸案,現在正關在大理寺的監牢裏麵。


    可是,那人竟生生扛下了幾十道刑罰,死咬著不鬆口。


    薑玉欣已經痛暈了過去,巨大的撕裂感已經讓她神魂欲碎,奄奄一息。


    “皇上,若是再找不到解蠱的辦法,皇貴妃娘娘恐有性命之憂。”陳偉明道。


    郝天旭一拳砸在桌案上,他早就心急如焚。


    “洪木水,大理寺那這可有進展?”


    “迴皇上,大理寺正在想辦法拷問,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


    “不過什麽,快說。”


    洪木水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微臣查到那賣糖人的中年男子是從趙地過來的,他與嘉貴人幾乎同時進京。”


    “趙地?”郝天旭蹙著眉,沉默不語。


    “那人之前沒有來過上京,無人知他背景和身份。而且,微臣查到,他進京後的落腳點便是蔡國公府名下的一處小院裏。”


    洪木水又補充道:“也許隻是巧合......。”


    郝天旭抬眉,眼裏滿是狠厲,“不管是什麽人做的,朕絕不輕饒。洪木水,去將嘉貴人拿下,不必客氣。”


    “是,微臣領命!”


    ........


    薑玉欣中蠱一事,皇帝下令保密,對外宣稱是突發急症。


    消息傳來宮裏時,嘉貴人嘴唇勾起,“薑玉欣啊薑玉欣,隻要你死了,皇上自然而然就是我的了。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道,那皇貴妃之位本該是我的。”


    “快,圍起來,不要放走任何一個人。”門外傳來的男人的冰冷的話語。


    嘉貴人頓感不妙,還來不及反應,洪木水便闖了進來。


    “拿下嘉貴人。”


    一聲令下,便有兩個侍衛向前牢牢的押住嘉貴人。


    “大膽,你們憑什麽抓我?”嘉貴人怒喝。


    “嘉貴人,您有話,還是留著去慎行司說吧。”


    涉及到妃嬪,自然不可能交由刑部或大理寺,所以便交由慎行司審問。


    “什麽?慎行司?你大膽,我乃後妃,無憑無據的,誰給了你膽子,敢對我不敬?”嘉貴人繼續叫囂。


    “是朕,給了他膽子。”郝天旭踏步而來,冷冷的眸子透得銳厲的寒光,“嘉寧,皇貴妃中蠱,是不是你做的?隻要你乖乖地讓人給她解蠱,朕可以饒你一命。”


    嘉貴人臉上一愣,她沒有料到皇帝對皇貴妃這般緊張。


    她強壓下內心的慌張,平靜的道:“皇上,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什麽中蠱?這與臣妾有什麽關係?還請您明查,還臣妾清白。”


    郝天旭臉上無比的失望,但還是耐著性子循循善誘,“嘉寧,看在過去的情份上,隻要你讓人替皇貴妃解毒,朕可以既往不咎,若是.......”


    語音一轉,冰冷的道:“若是你冥頑不靈,休怪朕不念舊情,皇貴妃若是有事,朕定殺了你陪葬。”


    嘉貴人聞言身形搖晃,幾欲站立不穩,她泫然欲泣,悲愴的道:“皇上,您無憑無據的衝到臣妾這兒來,喊打喊殺。


    就算您緊張皇貴妃,可也斷然不應該這般折辱臣妾。臣妾原本在趙地生活的好好的,若不是顧及年少情誼,我又怎麽會千裏迢迢,甘心淪為這籠中鳥?”


    她的心,痛到無以複加,薑玉欣,我哪怕拚盡皇帝最後一絲情誼,也要斷了你的生路。


    “皇上,凡事講究證據,若無真憑實據,您不能抓我去慎行司。我父親為國鎮守邊疆,勞苦功高,您就是這般對待功臣之後嗎?”


    這一刻,郝天旭心裏某處信念轟然倒塌,他眼神裏滿是失望,“你不配提你父親,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這樣一個心思歹毒的人,想必也會感到羞愧。


    那人進京後便一直住在蔡國公府的小院裏,此事定然與你脫不了幹係。”


    痛苦的合上眼,頃刻間睜開,“來人呐,將嘉貴人押去慎行司嚴加拷問,不必留情。”


    “皇上,皇上,您不能這麽對我,您忘記從前的情份了嗎?皇上.....皇上.......。”


    她的聲音漸漸飄遠,郝天旭站在原地看著她,直到她和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埋藏內心深處的情感已然破碎,隻餘下隱隱的疼痛。


    那是他,死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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