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這麽個情?景, 怎麽就百看不厭呢?


    最絕的是,她第一迴 見到阿光練這步法, 就覺得似曾相識。這一來, 看過不知道多少次, 迴憶過不知道多少次,卻著實地想不起?來。


    等人到了切近, 她就把那些玩味心思暫時放下來了。


    想起?他剛練踩蹺的時候, 整天走得歪歪扭扭, 腳趾磨破了,總是滲著血, 還得繼續練。好不容易長起?一層皮,再練時又磨破。如今走得這麽順暢,真不知道是腳好了,還是疼習慣了。


    她心裏怪不好受的:「哎,你如今都練了多久了?我眼看著,這蹺都要長在你腳上了似的,怎麽還得成天的練?」


    阿光到了胡同?口,就得圍著樹,走上十來圈圓場。這倒不耽誤他講話,畢竟在戲台上,還得邊走邊唱呢,早就用熟了氣息。


    「師傅說了呀,這蹺功是基本功,一輩子的活計。什麽時候也落不下,就是得一直練著。」


    顧影眼光隨著他走,心裏特別喜歡他踏實勤勉,也愛看他這伶俐的身段,嘴裏卻不以?為然:「我們老師也說了,頒布禁止纏足的法令,是破除陋習,文明進步。咱們這一代裏,基本上沒?有小孩裹小腳了。可偏偏你們戲台上有意思,倒要綁個蹺,裝作裹了腳。」


    阿光腳步不停,從眼角裏斜了她一記,有些微不服:「這規矩又不是我們男子定?的。自打?有這西皮二黃,戲台上便?不許男子沾染。可是戲裏總有旦角吧?便?讓女子來扮,還要女子學這纏足的形態,才有前輩伶人,做出這蹺來。你瞧瞧,從頭到尾,哪有我們男孩家什麽事?」


    「那男孩家怎麽也踩上蹺了?」顧影笑著問他。


    「現在雖說不興纏腳了,可台上演的都是從前,古時候的男子,可不還是得練蹺?師傅師伯她們說啦,女人家就愛看男人這樣。」


    「我可不愛看,你就別踩了。」


    「知道你不愛!我都沒?見過你去茶樓看我的戲。」阿光有點不滿意,「我掛了多少次水牌了?你一次都不去!」


    「你都是白天唱啊,白天我上學呢。」


    「我如今是晚上掛牌了!這你都不知道,還強呢!」


    顧影眼神追著他,看個不住,嘴裏卻不饒人:「你說我幹嘛非要去茶樓?我要是看你的戲,這不,你給?我單演一出,還不用茶水錢。」


    「不一樣啊!」


    「怎麽不一樣?」


    「你也沒?見過我扮上的模樣。」


    「捧你的那些姑娘說你好看,你以?為她們是稀罕你扮上?她們心裏,指不定?多想看你卸了妝的模樣呢。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見的,偏是我,天天都能見著,你還上趕著給?我瞧。你說,我何必去茶館看你?」


    阿光恰走到她跟前,腳步也不停,抬起?手絹就在她臉上掃了一下。


    「哼!看書也堵不上你的嘴!」


    「我沒?聽說過誰家用嘴看書的。」


    顧影癢得直笑,抬手要把那作怪的手絹奪過來。阿光身段靈巧極了,一錯身就走了過去,小聲地笑著。


    又走了幾圈,阿光得走迴去了。


    「哎,影子!你當?真不來茶樓看我的戲嗎?」


    他專門在顧影身前站著,擋著她的光亮,不許她再看書。臉上繃得緊緊的,抿著嘴唇,一看就是要生氣了的模樣。


    「我……」顧影把想逗他的話吞迴去了,「去,今兒就去。」


    阿光眼睛一彎,叮囑她:「你去了,一定?要坐在靠北邊的桌上,這樣,我從出將門一出來,就能見著你了。」


    他轉念一想,又揪著顧影肩頭的衣裳,繃著臉補充:「說了今晚就是今晚!不許誑我!」


    「說了去,一定?去。今晚什麽戲?」


    「彩樓配。」


    「講的什麽?」


    阿光忽然低著頭不吭聲了,隻?從圍著楝樹的磚石台子上,抓起?幾顆楝豆,放在手裏撚了撚。


    他心說:「上了個洋學,還把你上傻了,這也不知道。」


    隻?聽顧影還在催他:「怎麽,演出戲還要保密,不能說啦?」


    阿光聞聲,把手一張,一把楝豆全扔在她身上。


    「你幹什麽?」顧影奇怪。


    看起?來,他像是惱了。


    不然,臉上怎麽還有點發紅,咬著牙呢?


    她趕緊又保證一遍:「我不誑你,今晚一定?去。你放心,啊?」


    阿光也不說話,也不應聲,也不看她。腳底下踩著蹺,碎步邁得快極了,眨了幾下眼的工夫,就從樹下到了壽衣店的拐角,再一轉過去看不見了。


    顧影神使鬼差地覺得這事哪裏不對?,自己?站起?來跟過去,連書都撇在樹下顧不上了。拐過了牆角,他早就迴了春興班的院子,連個身影都沒?留下。


    顧影又無奈,又好笑:「怎麽了這是?」


    到真的去看了戲,顧影才算明白了。


    王丞相家的小公子寶釧奉旨招親,手拿繡球往彩樓下拋,掠過了一群王孫貴女,單單擊中一個破落人家的小姐,名叫薛平桂。王丞相嫌薛小姐如今淪落到沿街乞討,不同?意兩人成婚。王寶釧發了狠,要和他母親斷絕關係,擊掌為誓,換了破舊衣裳,跟著薛平桂到寒窯過日子去了。


    她懂這戲裏的意思,卻不懂阿光的意思。


    就這麽個大俗套劇情?,有什麽不能提前說的,還要著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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