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燃心一顫,想起前段時間發現的那封,裏麵都是那段沒有他踏足時光裏的日子。


    鄭溫嶠探究地看著陳謹燃微變的神色,就知道他看到了。


    她笑得有些苦,唇角的笑意帶著落寞味道。


    「我在青春裏一個人等了你這麽長時間,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卻還想著走。」


    「陳謹燃,你還讓我等你多長時間?」


    說到這話,她自己都忍不住泫然欲泣,雙手掩麵,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悲戚,斷斷續續帶著哭腔的聲音透過手心傳出來。


    「我如果真的在意你的病,就不會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還想和你有一個未來。」


    像是怕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鄭溫嶠將手捂得更緊,拒絕一切光朝她靠近。


    陳謹燃雙手錮住她的肩膀,心裏的酸麻和心疼快要滿溢。


    嘴唇顫抖,心痛讓他不能自已:「對不起。」


    他之前說,鄭溫嶠對他沒有任何對不起,而還有下半句沒有說。


    他對她,才有很多對不起。


    鄭溫嶠突然鬆開了掩麵的手,感受到陳謹燃就站在她對麵,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整張臉埋在他的衣領處,滾燙的淚貼著他的皮膚打濕了衣服。


    她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因為帶著哭音,整個人都發抖。


    「陳謹燃,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的病,我想和你一起渡過難關,有一天我們就好好過一天。


    懷裏抱著帶暖意的女孩,陳謹燃也抱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笑:「看來我以後都不能走了。」


    他感覺女孩抱著他脖子的手緊了緊,像是怕他離開一樣。


    陳謹燃頓了頓,心裏是被女孩占滿的柔軟。


    良久,他抬手一下一下摸她的後腦勺,唇貼著她耳邊說話。


    「這下我們都離不開彼此了,因為我們都需要對方療愈自己的傷口。」


    之前一瞬間的念頭,在聽到她的哭聲時瞬間偃旗息鼓。


    他不能做自己覺得為對方好的決定。


    當鄭溫嶠緩緩吸著鼻子鬆開他脖子的時候,長時間的站立讓她的腿發麻站不穩,她有些尷尬地看向陳謹燃。


    陳謹燃眼含揶揄看向她,彎腰幫她揉腿:「小哭包不哭了?不哭了我們該去繳費了,不然迴頭人家不讓我們走了。」


    鄭溫嶠抿了抿唇:「以後不要有那樣的想法了。」


    也別說那些想讓我離開的話。


    陳謹燃摸了摸女孩的頭:「不想了,不說了,以後都不會了。」


    兩個都不完整又缺少溫暖的人相互靠近,直至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永遠記得你,隻要記得,隻要我的記憶裏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就永遠不會從我的生命裏抹去。


    一邊繳費,陳謹燃一邊囑咐鄭溫嶠這段時間需要注意些什麽,上至感情,下至飲食。


    鄭溫嶠摟著他的胳膊,每說一項,她也默默點頭,似在認同。


    陳謹燃拿好開的藥,往紙袋裏碼放,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你來江城大學門口,是來找我的嗎?」


    琥珀色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溫潤,就連他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柔與熱烈的代表。


    「嗯……」鄭溫嶠遲疑地點了點頭,「你還記得我們曾經交換過郵箱號嗎?」


    陳謹燃一愣,翻找腦海裏的迴憶,他們彼此交換,確實在兩張紙上都分別寫了兩個郵箱號,一張紙上有兩種筆跡,是他們曾經暗自許下的秘密。


    「你的郵箱號寫在上麵,而我的在下麵。白念問哪個是我的時候,我沒聽清,下意識地點了上麵那個,她誤以為那個是我的,就發了過去。」


    鄭溫嶠抿唇,這裏藏著一個秘密。


    之所以把你的郵箱號寫在上麵,就是想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讓我每次展開紙之後,就能看見那熟悉的一段編號。


    與你有關的每個細節,每個物件,都被我實實在在裝在了心裏。


    鄭溫嶠沒有說,因為他們已經相愛,而這一點少女的小心思,就留在過去吧。


    陳謹燃腦海裏閃過女孩熟睡的側臉,目光複雜停留在熟悉的位置上,發呆看著窗外……


    是他來遲了,又怎麽能先走。


    陳謹燃拉著鄭溫嶠的手,揣進他的衣兜裏:「這樣暖和。」


    鄭溫嶠側仰頭看著他笑:「好。」


    過度唿吸症,會被陳謹燃的陪伴打碎。


    當時鄭溫嶠是這樣覺得的。


    有了愛的人,她無堅不摧。


    -


    周五下午的攝影大賽培訓隻培訓了幾周,剩下的時間基本交給各位選手取材以及整理作品。


    一開始鄭溫嶠還感慨陳謹燃怎麽來給他們培訓,後來得知他有兩次替別人上的。


    以至於後來有女孩子上後續的課沒有看到陳謹燃還有些訝異,得知陳謹燃隻來上兩次課顯得格外失落。


    當時鄭溫嶠還笑陳謹燃容易吸引女孩子喜歡,結果陳謹燃那傢夥隻是朝她邪肆地笑了一下:「隻吸引你就好。」


    鄭溫嶠側頭嘟囔了一句「不正經」就被陳謹燃拉到懷裏。


    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模式很簡單,有空就見一麵,如果那天有一方有事,就會約定晚點打電話,鄭溫嶠時常跑到陽台上接他的電話。


    五月下旬一點一點走向夏天,晚風拂過也沒有初春的冷意,而是裹挾著初夏的微熱和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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