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綿綿並沒有和卞邱繼續扯皮,她簡單把肚子裏的食物消化之後,就迴房休息了,沒有準備鹵煮和飯團。


    卞邱都默默看在眼裏。


    “薑雲元,你這個手要伸直,衝出來的時候要有力量,能感覺到風的阻力。”卞邱在指導薑雲元練功,晚上沒有白天熱正是練功複習的好時候。


    “跟基要紮穩……”


    其他孩子都陸陸續續睡下,院子裏也偶爾傳來卞邱教導的聲音。


    第二日,天氣露出了魚肚白,遠方重巒疊嶂的群山薄霧還未散去,道穀上的露水依舊掛著,在晨曦的映射下,整個院子籠罩在金黃色的光暈中,顯得格外生機美麗。


    白綿綿也跟著薑雲痕和薑雲眉起來了,她今天並沒有去擺攤,因為心中還在掛念著陳秀一家的事情,她害怕孩子們解釋不清楚,決定一塊跟薑雲痕和薑雲眉去醫館。


    “你們起來的挺早的,以後你們記得帶飯團在路上吃。”白綿綿牽著薑雲眉的手囑咐他倆,平時她可能照顧的不是那麽細心,所以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


    薑雲痕和薑雲眉也很開心,今天白綿綿能夠和他們一起上學,平時有空就是卞邱接送,但是大多情況下都是他們兄妹倆人上下學。


    所以路上他們別提有多開心了,在路上混到個臉熟的都會親切的和他們打招唿,說娘親送他們上學。


    白綿綿看了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很快就到了醫館。


    白綿綿吩咐薑雲痕和薑雲眉各司其職,她主動去和沈長香打招唿。


    “長香,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幫忙。”白綿綿直奔主題,救治薑峰的心情一刻都拖不得。


    她隻是抱著希望來看看,即使救不得,心裏也沒有遺憾。


    沈長香一聽果斷答應,她和白綿綿的情分說不上是幫忙,還沒了解是什麽事情她也能答應白綿綿。


    沈長香的急切寫在臉上,她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白綿綿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綿綿肅然眼眶有點微微濕潤,“是這樣的,我們村子有一個婦人家,她丈夫已經不在了,但是她平時要照顧年邁的婆婆,兒子還成了癡呆,女兒適婚隻能在家照顧家人。”


    “所以,我想讓你去瞧瞧她兒子,有沒有機會能治好。”白綿綿沉默了一秒,語氣稀疏平常說。


    沈長香爽快的答應,“就這事,你盡管說就好了,我幫你去瞧瞧!”


    “隻不過我今天上午有幾位病人要來,可能中午左右我有時間過去。”沈長香迴憶了一下今天的安排,很多病人也是從附近的村子上來的,她不能讓病人白白跑一趟。


    白綿綿見狀,她也了解,於是開口說道:“你能答應去看看就夠了,時間隨你安排。”


    “那這樣吧,到時候我帶著兩個孩子去村裏找你匯合,可行?”沈長香思索了片刻,帶著孩子過去,她也不會找不到那戶人家在哪。


    白綿綿覺得這個提議十分不錯,也答應說好。


    白綿綿離開醫館後並沒有著急迴去,既然都來到了鎮上一趟,她也逛逛,買些閑置物品補齊家裏。


    “老板,這個能再便宜點嗎?”白綿綿看上了一套餐碟,純白勾勒著細細的金絲,做工技藝十分精湛。


    老板擺擺手,不肯虧,“哎呀夫人,這已經很便宜了,這是我從外地進貨迴來的……”


    最後白綿綿還是忍痛買下了這套餐碟。


    晌午,太陽熱烈,蟬鳴四起。


    薑雲痕和薑雲眉帶著沈長香來到了家中匯合,白綿綿急忙招唿她坐下喝茶。


    “長香,謝謝你能過來幫忙,你看了之後醫藥費多少的話,你直說我來出,斷不會讓你白跑一趟。”有些話不適合在陳秀家說,白綿綿稱現在就表示出想法。


    沈長香一杯涼茶下肚,聽到白綿綿的話微微皺眉,她不是為了這一點錢來到這裏,而是和白綿綿的情分,“我不要,你在家掙點錢也不容易,而且還要養那麽多孩子。”


    “大家掙的都是辛苦錢,你不必給我。”


    沈長香果斷的拒絕,但這也在白綿綿的意料之中,之後她再找個機會迴禮就好。


    白綿綿帶著沈長香來到了陳秀的家中,陳秀正在院子裏釀造醬油,聽到有人敲門進來。


    “綿綿,你怎麽來了?”陳秀兩眼一亮,昨天白綿綿幫忙開導薑婷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白綿綿。


    “陳秀,我今天為薑峰來。這位是沈師父,在鎮上開有醫館,我邀她過來想給江峰看下身體。”白綿綿給陳秀介紹了沈長香的身份,並表明了來意。


    陳秀聽到白綿綿的心意,但她顯得有些窘迫,笑著拉白綿綿到一邊解釋,“綿綿,我們家沒有多餘的錢,看不起大夫……你的好意我也心領了,你讓沈師傅迴去吧。”


    “你放心,這筆錢我可以出,孩子的事情是最重要,難道你不想看到薑峰好起來嗎?”白綿綿安慰陳秀。


    陳秀沉默了,她又何嚐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當初就是因為家裏沒錢,一直拖著,才造成了如今這般局麵。


    但她實在不想再欠白綿綿,話鋒一轉,“可是薑峰的腦子已經癡傻很多年了,而且他現在都快要到了弱冠之年,腦子一直都沒有好轉,我都已經快要放棄了。”


    她既沒有錢能醫治,常年的勞累也讓她沒有了信心。


    白綿綿明白她的難處,輕聲細語的說:“既然有大夫願意過來看,那你就不能夠放過這個機會呀,說不定這癡傻隻是一時的,並不是一輩子的。”


    “難道你也想讓自己的兒子一輩子變成這個樣子,然後讓女兒來照顧兄長嗎?”


    “於情於理的話我都說了,你總不能讓大夫白跑一趟吧!”


    陳秀說不出話來。


    白綿綿不理會陳秀,帶著沈長香進屋給薑峰看病。


    沈長香初進這間院子,就發現和白綿綿家的差距還是很大,看來也是窮苦人家,才會單獨把白綿綿拉到一旁,想必也是沒錢醫治。


    進到屋子裏,薑峰捧著一本畫本小書在那裏看,傻嗬嗬的在那裏笑。


    口水流到下巴都不曾發覺,也不會主動去擦拭。


    “薑峰,你在看書嗎?”沈長香主動和薑峰溝通。


    薑峰有些警惕是陌生人,但是沈長香主動和他說話,他也傻嗬嗬的迴應:“嗬嗬…嗬嗬我在、看書!”


    沈長香和薑峰簡單的溝通了幾句,發現對方的心智跟個五六歲的兒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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