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看起來可不像是有狂躁症的樣子,這更像是黑衣人為了架空對方權力捏造出來的東西……


    溪慶不願再聯想下去,他噤聲,看著黑衣人的笑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走吧,你得協助我去驗貨。」黑衣人輕輕一笑,對溪慶說道。


    「好。」溪慶沒有理由拒絕,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查清楚這一切,而後結束遊戲,那些貨物裏很可能存在其他玩家,這是無比誘人的。


    顯然,他興奮的神經已經幫他自動忽略了紙條上的警告。


    「那跟我來吧。」黑衣人輕輕一笑。


    賀嶠在邱奶奶家吃了午餐,老人家做的飯菜讓他心中升騰起一絲別樣的感覺,那個遙遠的被稱為「家」的形容詞模糊地再次浮現。


    但他知道地球人才有家,而自己則是來自死神宇宙的另一種生物,他們可以在任何擁有存儲設備的地方存在,他們不需要通過性來繁殖,也就沒有了親人和家庭,他不明白這種家的感覺從何而來。


    「多吃點,你還在長身體。」邱奶奶慈愛地說著。


    賀嶠感到有些好笑,自己似乎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是這副模樣,直到幾百年後,自己仍然是這副模樣,又怎麽會有長身體的說法。


    但他沒有拒絕老人家的好意,他拚命向口中塞著食物,填補名為家的空缺。


    賀嶠沒有逗留很久,他結束用餐後就離開了邱奶奶的家。


    他立刻結束了自己現實世界的行程,迴到了城堡。


    司空言棲的辦公室是他的第一站,門開著,賀嶠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嗯,請進。」言棲的聲音依舊冷靜。


    賀嶠走了進來,順手將房門拉上,他掃視了一下房間,懸空的投影設備上正在播放某一個關於死神降臨的訪談節目。


    看到來人是賀嶠,言棲似乎有些驚訝,她連忙按下暫停鍵,揮了下手,一把座椅立刻移動到賀嶠的麵前。


    他沒有客氣,立刻坐了下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怎麽這麽快?你查清楚了嗎?」言棲語氣裏滿是驚訝。


    雖然賀嶠確實是整個青城區最優秀的助手,但這麽高的效率也是從未有過的。


    「嗯。」賀嶠快速地點了點頭。


    言棲點了點頭,順手按開了語音切換設備,以便將賀嶠的匯報內容及時轉變成文字。


    「不是說這些事情盡量不要通過電子設備嗎?他們一直在監視所有東西。」賀嶠皺了皺眉頭,看起來不太贊同長官的做法。


    一直以來言棲都是謹小慎微的,很多報告都是賀嶠親手書寫遞交的,他不明白這次她怎麽這樣。


    「不重要了,那個女孩和她的弟弟已經死了,他們抓住了這件事的把柄也不會怎麽樣的。」言棲解釋著,不過她還是聽從了賀嶠的建議,關掉了設備。


    「不。」賀嶠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還牽扯到了溪慶。」賀嶠搖了搖頭,聲音沉了下去。


    「啊?」言棲又被嚇了一跳,她苦笑一下,遞了杯茶給賀嶠,「你還真是沒帶來好消息啊。」


    在和鴉隱交流之前,溪慶之於他們隻是一個善於打破規則的優秀玩家罷了,但鴉隱隱晦地提到溪慶是死神降臨的關鍵點,她不得不重視他——至少短時間不能讓他出事,並且要保證控製在自己手裏。


    對於溪慶選擇留在遊戲中,言棲是高興的,就算溪慶要離開,她也會增派人手隨時盯著這位「關鍵」。


    「這次探查邱顯博未受到邀請就進入遊戲的原因,之所以進行的這麽順利,很大程度上要感謝溪慶。」賀嶠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我按照他的行程路線先去了邱和安奶奶的家裏,而後在她的私人電腦裏,我們發現了一款名叫werfahren的軟體。」


    「降臨?」言棲挑了下眉,這是德語中的一個單詞,名為降臨。


    「嗯,溪慶點擊了那個軟體,而後就消失了。」賀嶠點點頭,說道。


    「查一下。」言棲立刻將訪談的畫麵推後,調出新的畫麵來。


    兩人查看著青城區同時進行的十幾個遊戲副本,終於在名為《老年大學》的副本中找到了溪慶的名字。


    「你是說,溪慶沒有通過我們的傳送渠道,而是通過這個werfahren直接進入了副本中?」言棲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她眼底滿是驚訝。


    「很遺憾,我想大概是的,死神宇宙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世界了,不止高維文明在滲透,地球人也在滲透。」賀嶠點了點頭,給出了正確的答案。


    言棲微微張開嘴,龐大的信息量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半晌,她才慢慢說道:「可是……可是邱和安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呀。」


    「危險的基因並不受到年齡大小的限製。」賀嶠隱晦地說道,「長官,下一步該如何,請您指示。」


    他微微頷首,早在他具有意識的那一刻,他就明白,總有一天,他會為死神世界而戰。


    作為真正的戰士,這一天,賀嶠等了很久。


    「我想你應該帶迴了那個程序,交給技術部查看,等結果出來後,你立即前往現實世界尋找這個入口的最初始來源,無論我們的對手來自高維或是地球,都是時候了。他們竟然可以找到我們層層防護的入口,這簡直是對整個死神宇宙的侮辱。」言棲略一思索,語氣沉重又帶著一點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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