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好了,帶我去看看他吧。」溪慶起身。


    他安靜地將餐具收拾好,又將垃圾丟入管道,臉上表情平和,看起來毫無生氣。


    九域也沒再說話,這幾天這裏沒有言棲,沒有賀嶠,他自己掌管各項事務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溪慶這小子確實有些過人之處,說不定他真的能把賀嶠弄醒。


    「你不會覺得我能把他弄醒吧?」溪慶突然停下腳步,迴頭問了一句。


    「啊?啊……」九域有些心虛,自己確實是這麽想的。


    本來沒有人在意這個未成年的小屁孩子,結果他一次一次帶給他們驚嚇,更有成為封控區常客的潛質。


    九域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很多事情不能和醫生說明,他隻能盼著司空長官早些迴來。


    九域在想,自己果然不適合成為領導者,還是老老實實跟在他們下麵幹活。


    「勸你別抱太大希望。」溪慶垂著眼看了他一眼,沒有戳穿他的小心思。


    他們這次沒有前往醫療區,反而來到了頂層。這裏隻有四個房間,分布在走廊兩側。


    溪慶打量著四周,這裏的陳設不像其他樓層一般柔和沉靜,若要找出一個準確的形容詞,溪慶隻能想到冷硬這個詞。


    溪慶聯想到了在屠戶農場的地下,自己被綁縛的試驗台,他突發奇想,這裏該不會也是那樣吧。


    他開始可憐賀嶠,一個人躺在冷冰冰的金屬板子上,想必夢境都會是生硬的吧。


    正想著,九域已經拉開了一扇門,示意溪慶跟著自己進入。


    「嗬?」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溪慶吃了一驚。


    這不就是那個險些要了自己命的霍新研究員嗎?


    九域沒有注意到溪慶的臉色不對,他介紹道:「這位是賀嶠的主治醫生,這位是賀嶠的好友溪慶。」


    「你好。」霍新稍稍點了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唿了。


    「霍新醫生,別來無恙啊。」溪慶盯著他的臉,想從上麵找到一絲異樣的痕跡。


    「這位小友,怎麽話裏有話啊?」霍新那張臉更皺了,他看著溪慶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記得我了嗎?」溪慶冷笑。


    九域目光在二人之間來迴瞟,他記得自己不曾與溪慶說起這位研究員的名字,看起來這二位倒有些淵源。


    「你在說什麽?」霍新閉上眼,不打算繼續搭理他。


    「好了好了,溪慶你看看賀嶠吧。」九域急忙站出來,訕笑著打圓場。


    溪慶看向了房間中央的病床,灰色的冷硬床架,冷白色的床單被套。


    賀嶠安靜地躺在床的中央,他的雙眼緊緊閉著,睫毛下垂,投射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溪慶輕輕坐在床邊上,伸出手,握住了他露在外麵的右手。


    手心濡濕,微微發著涼氣。


    「他怎麽樣了?」溪慶小聲問,似乎在擔心打擾了賀嶠的休息。


    「各項體徵完全正常,是不明原因的暈倒。」霍新終於捨得睜開眼睛,查看著屏幕上滾動的數據。


    「嗯。」溪慶點了點頭,他抿了抿嘴,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


    房間裏再次陷入了沉默,隻有儀器在輕聲作響。溪慶隻是握著他的手,一言不發。


    索性言棲很快迴到了城堡,她第一時間了解到了賀嶠的狀況。


    她長長出了一口氣,一口氣幹掉一杯咖啡,而後頂著長時間沒有休息的大腦前往了頂層。


    「怎麽迴事?」她急匆匆推開門,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賀嶠,質問九域。


    「長官,賀嶠一直在頂層觀看轉播,快結束的時候他把我們趕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他自己,然後他很久沒有出來,我放心不下就去看了看。誰知就看到賀嶠暈倒在地上。」九域語速飛快,三兩句話將事情說清楚。


    「他怎麽在這裏?」言棲這句話是盯著溪慶說的,帶著十足的防備意味。


    第103章 都來給我看這章


    「長官,溪慶是我叫來的,我覺得他可能對這件事有一些幫助。」九域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工作吧。」言棲皺了皺眉。


    她走到椅子旁坐下,揉捏著眉心,事情有些棘手,賀嶠是她最得力的助手了,在這個節骨眼陷入昏迷,對自己十分不利。


    「勞煩霍新先生也出去吧。」言棲說道,她一直以來對這位先生的印象都不太好。


    直到房門再次關閉,言棲才抬頭,雙目無神:「你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我倒是有的,首先我想長官你是人類吧。至於這裏的大部分工作人員,應該是人工智慧的產物,在他們眼裏遊戲應當就是整個世界了吧。」溪慶說道。


    「嗯……人類這個詞不太準確,生物或者物種能更準確一些,不過你姑且稱我們為人類吧。」言棲點了點頭,她揉了揉肩膀,不太明白溪慶打算說些什麽。


    「我想,賀嶠應當是你們研製出的最成功的人工智慧產物了吧。」溪慶拋出了問題。


    「嗯……可以這麽說,但他的情況有些複雜。」言棲不知該如何向少年解釋清楚賀嶠的身份。


    「所以,解決他的病症,我想,應該使用一些科技手段,例如請程式設計師進行數據修復。」溪慶說道。


    「不,他……他不是簡單的人工智慧體。」對於賀嶠的情況,言棲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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