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站在一塊兒,喬子衿聲音再小,耳朵好使一點的人,還是會聽得到的。


    知道喬楠生了三胞胎,而且還是兩個兒子,丁佳怡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當年,喬子衿生下陳風的時候,看到喬楠去幫陳風洗尿布了,丁佳怡盯著喬楠纖瘦的背影還對喬子衿說過這麽一番話:「子衿你看吧,我早說過了,你一個有福氣的孩子。陳家的條件那麽好,什麽都不差,隻差一個孫子。看看你,一胎就讓他們陳家抱上大孫子。你可是陳家的大功臣。像那個死丫頭,身上瘦巴巴的,都沒幾斤肉,以後能不能懷上孩子都是一個問題。萬一能生,肯定隻能生個不值錢的死丫頭片子。你看著吧,等她以後什麽時候嫁人生個姑娘了,陳家就會更懂得你的好了。」


    當年說那一番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風水輪流轉。喬子衿生了一個兒子,喬楠則是一下子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比福氣這麽虛無縹緲的東西,喬楠還真是不怕。從她嫁給翟升的第一天起,喬楠已經成了這個大院兒裏鼎鼎有名有福氣的姑娘了。晚嫁怕什麽?別人晚嫁,那是找不到好的對象,喬楠晚嫁是要麽不找,一找就找了一個最好的,一般人沒辦法超越的。


    「謝謝啊。」鄰居們拎著這些食盒子,一臉歡喜地離開,到了家之後,直接把盒子拆開來吃裏麵的東西。嚐到味道後,這些人忍不住地誇:「到底是首都的特色小吃啊,味道好,特別香,我們這兒買不著。楠楠這孩子,打小就乖,特別孝順人。嫁了人了,還記得我們這些老鄰居。所以啊,好人有好報,像楠楠這麽好的孩子,才能嫁那麽好的老公。」


    對於爸媽一天一個說詞,家裏的小輩已經有點習慣了:「我嚐嚐。這個東西,其實網上有的買的,我吃過。不過……這個的確新鮮,網上買的味道沒它好,也沒這麽軟。」


    鄰居把這些吃的都拎走之後,一個高的大包裹一下了就小,都快沒什麽東西了。喬棟樑把丁佳怡的那一身衣服給了丁佳怡之後,剩下的衣服自然是喬楠給喬棟樑準備的:「老丁,我才到家,人挺累的,這些垃圾,你收拾一下行不行?不行的話,等我明天起了,我再弄。」


    喬楠送的衣服還熱乎著呢,丁佳怡哪有這麽不上道:「不用,你累了,你休息,這些東西都我來收拾,很快的。」就這麽一點東西,隨便掃兩下就夠了:「對了,你先去躺一會兒,我做了中飯,咱一塊兒吃?」丁佳怡並沒有忘記,喬棟樑和喬子衿在去首都之前,他們一家三口已經開始各吃各的了。


    最初,喬棟樑是想保持這個狀態的。可快要過年了,還是一家人,總不可能到了過年的那一天,一家三口還要各自為自己準備年夜飯,弄出三桌吧?


    「行吧,你做好了喊一聲。」說完,喬棟樑真的迴房裏躺著休息了,這一路的交通工具坐下來,哪怕因為坐飛機的關係,已經少坐了很多時間,喬棟樑都覺得身上的骨頭都有一種卡卡的鈍痛,必須躺躺養養神。


    「子衿,你還在幹什麽呢?」喬棟樑迴房休息後,丁佳怡想先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的。誰知道,地上的東西已經夠亂了,喬子衿也不嫌髒,蹲在那邊又翻又找的,弄得更亂了:「你趕緊讓一邊去,這些東西不少灰塵,別弄髒你的意思,我還得收拾呢。」


    「等等!」喬子衿不信邪:「那麽一大包的東西,都比我高了,你跟我爸都有新衣服,憑什麽我沒有。是不是被我爸給藏起來了?」她做過的事情,完全不及她媽的多好嗎?


    這些年來,喬楠賺的工資全是被她媽要走的。她跟陳軍的事兒,也是她媽指著喬楠的鼻子,逼喬楠讓位的。甚至,當初她得了尿毒症,開口讓喬楠捐一個腎給自己的人還是她媽。為了這事兒,喬楠跟她媽在馬路邊上吵起來,害得喬楠出車禍,人差點就沒了。


    她媽做了那麽多對不起喬楠的事兒,把喬楠害得那麽慘。她媽都有那麽一身新衣服,喬楠憑什麽覺得她比她媽更壞,給她媽準備不給她準備。在這個家,對喬楠最狠最壞的人是媽,不是她好嗎?指不定是爸為喬楠鳴不平,所以故意把她那一套衣服藏起來,想讓她著急難受。


    丁佳怡在喬子衿已經翻黑的爪子背上拍了一巴掌:「那一包東西是你跟你爸迴來之後,你爸當著我們的麵折的。裏頭有些什麽東西,你不是一直在一邊看著嗎?你爸什麽時候藏東西了。別鬧,這一地的垃圾,我得掃了。還有你,不但要洗手,我看你也一起洗個澡吧。」


    真要有子衿的份兒,早看到了,哪還需要翻垃圾啊,子衿就是不肯死心。不管丁佳怡喜歡的是哪一個女兒,至少新年的新衣服,丁佳怡自己是有份兒的,所以這會兒,她脾氣特別好。自己高興了,自然也就不管「別人」的事兒了。


    「媽……」喬子衿不甘心啊,憑什麽全家人都有,就隻有她沒有,難道,她不是喬家人嗎:「媽,你現在打個電話給喬楠,必須讓她也得給我買一身衣服,而且要買貴的,作為補償。我可是她親姐,她這輩子就我這麽一個姐姐,怎麽能這麽對我,太沒良心。要是這一套衣服不給我補起來,補好的,我以後會生她的氣的。雖然一套衣服還不至於,可喬楠這麽不把我放在心上,她這是不認我這個姐姐,也想讓我不認她那個妹妹了嗎?」


    真的是氣死了她了,喬楠又不缺那麽一點錢。全家都有了,就不給她買,喬楠這是在打她的臉呢?


    丁佳怡猶豫了一下:「讓我打個電話容易的,可打了之後,那個死丫頭會不會聽我的,那可就不一定了。」萬一喬楠不答應,她這個電話,打了也是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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