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有這樣疑問的喬子衿是真的沒什麽自覺。她嫁給陳軍的時候,條件比喬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不照樣拿喬楠的錢買房子給自己當嫁妝嗎?


    「別哭,先告訴我,怎麽了?」其實,丁佳怡已經睡著了,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所以她這會兒腦子還有點糊塗,沒怎麽清醒:「你等我開個燈,然後慢慢說。」


    「好。」喬子衿吸了吸鼻子,總覺得,隻要她媽搭理她,她就還不算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還是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幫自己的。


    開了燈之後,丁佳怡才想接電話,就發現電話已經被喬子衿給掛了。丁佳怡懵了一下,所以說,子衿被人欺負的情況已經不存在,不需要再說給她聽,她可以繼續躺下來睡了?


    丁佳怡本來就困,既然喬子衿把電話給掛了,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是喬子衿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以喬子衿的脾氣,要是問題還沒解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把電話給掛了,還不得嬌氣地鬧到她這一夜都沒辦法安睡才好。


    可是,喬子衿就跟玩兒似的戲弄丁佳怡,丁佳怡剛關燈脫掉披上的外套,蓋好被子睡,手機又響了。丁佳怡又無奈又生氣地把才脫的外套套上,把剛關的燈再打開:「子衿,你不是把電話給掛了,沒事了嗎,怎麽又給我打電話了?」


    「媽,現在是微信語音視頻,我沒給你打長途。」


    「……」丁佳怡在大冬天吸了一口冷肺的氧氣:「那麽之前,怎麽又給我打電話了?」怎麽一陣一陣變呢?哪怕子衿是她的女兒,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子衿這個女兒是什麽脾氣,她還真是沒那麽了解。風一陣,雨一陣的。


    喬子衿怨氣很濃道:「很長時間不碰手機,我微信你,手機沒反應,你聽不到啊。」這種時候,真的是什麽都不如直接打一個電話來得有用,手機鈴聲震天響。要不是這個原因,剛剛的長途,她都不會打,手機費不便宜好嗎?


    「……」有這麽一個「精打細算」的愛女,丁佳怡還能說什麽:「行吧,你說什麽是什麽。你說吧,我聽著,不過你說快一點。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季節了,大冬天的,我還得從被窩裏爬出來,接你這個電話。」


    喬子衿也不高興了:「媽,你冷,我也冷啊。爸他睡覺了,他又不管我,所以我是跑出來給你打的電話,我更冷好不好?」首都,待在屋裏的時候,是暖和,因為有暖氣。可出來之後,那就冷得不行了,喬子衿恨不得裹著被子出來打這個電話:「媽,你聽我說,你是不知道,爸和喬楠有多過分。他們都不把我當成親人了,看我就跟看仇人似的,我沒法兒活了。」


    喬子衿把她跟喬棟樑才說過的對話,在電話給丁佳怡重複了一遍:「媽,你不知道,喬楠怕我占她的便宜,我爸怕我占喬楠的便宜。我真不明白,我們一家人,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對我這麽得無情。媽,我還是不是你跟爸生的了?」


    丁佳怡打了一個哈欠:「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家不是一直這個情況嗎?以前你條件好的時候,你爸是不管,但我管得嚴啊。你看我什麽時候讓喬楠占過你的便宜,當然,你也不可能答應啊。」


    一直偏心著喬子衿的時候,丁佳怡沒什麽想法。可喬子衿離開自己身邊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少了一個人一直在自己的耳邊鼓動,丁佳怡說的話還是跟以前一樣無情,但至少不像以前那麽偏頗,一點道理都不講。好比現在她說的話,這至少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現象。


    「別老嫌你爸不好,你爸不是我。你爸要是跟我一樣的脾氣,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你身上的錢,全弄出來補貼給喬楠了。這話說得沒意思,你跟喬楠不一樣,進了你口袋裏的錢,除非你自願,否則誰都挖不出來。」通常,等子衿自願掏錢的時候,往往都是子衿想要得到比她付出更多錢的時候。最後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子衿還是隻進不出的性子。


    丁佳怡說這樣的話,大大出乎喬子衿的認知,她媽以前不是這麽說話的:「媽,好端端的,你怎、自私?媽,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對我很好的。」她媽以前的時候,隻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應該對她這個女兒好,她是全世界最優秀出色的孩子。


    現在,她媽竟然說,她爸這麽做是正常的,最多就是她跟喬楠的立場換了一換而已。


    「子衿啊,媽是年紀大了,但還不至於那麽老糊塗。你跟你爸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就一個人,沒事幹,我就天天在那邊想啊想的,想的多了,有些事兒,就看得開了。」丁佳怡嘆氣,自己是真的想通了嗎,丁佳怡表示,沒有。


    哪怕已經知道,喬楠比喬子衿更孝順,喬楠也比喬子衿更有出息,以後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但麵對喬楠這個女兒,丁佳怡就是喜歡不起來,跟以前一樣,覺得喬楠這個女兒特別討厭。


    喬棟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丁佳怡今天承認了。什麽話?她跟喬楠沒有母女緣份,或者說,有緣份沒情份。可能是這麽多年討厭過來,討厭慣了,她怎麽看喬楠這個孩子,怎麽喜歡不起來。知道喬子衿這個孩子不及喬楠好,丁佳怡也不想改。


    還是那句話,誰讓喬楠良心好呢。丁佳怡吃準了,哪怕自己的態度不改變,喬楠也不會完全不管自己,該給的,該管的,喬楠一樣都不會落下。她缺吃的,喬楠得給她錢,她生病要去醫院,喬楠還是要給她錢。


    既然她的態度不論變不變的,喬楠都會給她錢,不會丟下她,那麽她又何必讓自己在這把年紀了,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還是怎麽高興怎麽來吧。讓自己在餘下的幾十年裏,過得高興一點,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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