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說那麽多幹什麽。這事兒的情況就是這麽一個情況了,你們母子倆很有辦法,我不摻和。你們愛怎麽鬧怎麽鬧吧。」


    是了,之前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丁佳怡跟喬子衿再會鬧騰,憑他們這市井小民的身份,其實鬧騰不出什麽大亂子。好不容易受賄一次,錢不是馬上還迴去了。


    相信憑著翟升的本事,丁佳怡再麻煩,翟升應該也能應付。他說把楠楠交給翟升照顧了,翟升做得果然比他這個親爸好太多了。


    丁佳怡和喬子衿,喬棟樑是管不住。喬楠呢,他管得又不及翟升好。麵對這個情況,喬棟樑肩膀一塌,或許以後,他隻需要管好自己,過好自己一個人的小日子就夠了。因為這個家,誰都不再需要他了。


    心累不已的喬棟樑不再插嘴於丁佳怡和喬子衿的討論,這對母女倆的思路在一個頻率上,他是這個家唯一的「不合群」。


    喬棟樑一離開,母女倆又陷入了同頻的討論。


    早先,丁佳怡和喬子衿一致認為,是丁佳怡的當天表述不夠明確,又或者是丁佳怡找來幫忙的那個人太蠢了,沒有弄清楚丁佳怡的意思,所以才把喬子衿刷下去,把鄰居家的女兒捧上去,鬧了這麽一個「大烏龍」。


    可讓鄰居那麽一說,喬子衿和丁佳怡隱隱感覺到,應該是喬楠和翟升知道了她們做的事兒,然後打了一個電話下來,這才使得喬子衿已經到手的麵試名額,又泡湯了。


    不管母女倆再生氣,咒罵喬楠不得好死,現在喬楠再得意,像喬楠這麽沒心肝,對娘家的人毫無親情言的壞女人,翟升了解之後,要不了多久,翟升一定會拋棄喬楠,不要喬楠的。離開翟升的喬楠,還有什麽可狂妄的資本。


    兩人可以罵得很痛快,可罵了半天的結果就是喬楠毫髮未傷,而她們倆罵得口幹舌燥不說,嗓子都快啞了。別人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丁佳怡跟喬子衿這麽做,除了自傷八百之外,連喬楠的一根毛都沒有傷到。


    罵完之後,喬子衿氣短了灌了兩杯水:「媽,現在這個情況,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說更確切一點,應該是她們倆以後該怎麽辦。


    這會兒,喬子衿也弄明白,丁佳怡玩兒的是什麽把戲了。喬楠和翟升人不到,電話不到沒關係,隻要丁佳怡頂著跟這兩人的關係,還是有人願意搭理他們家的事兒的。


    可這次的事情說明了一個問題,以後要是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可能丁佳怡跑斷了腿,說幹了嘴,努力了許久的成果隻在翟升的一個電話之下,會消失得幹幹淨淨,連辛苦錢都沒有。


    丁佳怡借的就是翟家的風,像翟升這種立馬給她們後麵放氣的,丁佳怡再不氣餒,也隻得一個一無所獲的結果。


    一想到喬楠都嫁那麽好的一個男人,自己隻是想當一個公務員,喬楠和翟升都不肯,無可奈何的喬子衿又開始在丁佳怡的麵前巴巴巴地掉眼淚:「媽,我們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老公不是她的,工作不是她的,錢也不是她的,就連這套四合院,都已經成了喬楠的。


    「別哭別哭,你做完手術才沒多久,哭多了傷身。」丁佳怡也急,可再急,她那也是無頭的蒼蠅,一點辦法都沒有:「不行,我再想想,我、我是她媽,她得聽我的,她再不認我,也跟我扯不清關係。我,我去告她!」


    真的是反了天了,這麽拆她的台,不但她讓白忙一場,還害得她被老鄰居看了笑話,受了不少的嘲諷。今天這事兒一出,以後她在大院兒裏還有臉麵。喬楠怎麽就不是個壞的,喬楠壞透了!


    「告她?」喬子衿停哭:「你告她什麽,怎麽告她?她老公可是翟升,我們告她,有用嗎?」喬子衿都有點絕望了,所有的事情從去年開始就不再受控製。喬楠變得,不聽她的話,也不聽媽的話,變得完全不受控製。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喬楠不受控製起才有的變化。以前他們一家四個人日子過得都很好,沒有爭吵,平靜得跟其他普通家庭一樣。為什麽喬楠要變,為什麽喬楠要為了自己一個人的幸福,而害得喬家他們其他人的生活都變得這麽糟糕?


    為了至親的親人,自我犧牲一點點,不可以嗎?至少喬楠一個人的妥協,可以換來他們其餘三個人的幸福。相反,現在喬楠倒是幸福了,可除了喬楠之外,他們三個人現在過的日子還叫作人過的日子嗎?


    喬子衿一肚子的怨念,卻拿喬楠一點辦法都沒有。喬楠所到達的高度早就不是喬子衿可以勾到,哪怕是她踮著腳,或者踩在梯子上,照樣勾不到喬楠。


    「我……」丁佳怡也很為難,比厲害,喬楠都不怕她。沖喬楠現在的做派,比她的辦法還多,她拿捏不住喬楠啊。用講道理,喬楠都不願意再見自己了,麵見不著,電話打不了,她的那些道理,怎麽傳達給喬楠?所有的事情,又繞成了一個死結:「我是她親媽,我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讓她養我,不過分吧?你說說,從去年她跑了之後到現在,都快一整年了。整整一年,她一分錢都沒有給我,這就是她的錯,我為什麽不能告她?」


    對,就這麽辦。


    喬楠四十歲了,嫁人有家了,贍養父母本就是喬楠的責任,喬楠有義務要養她。不養她,就是犯法,她可以告的,對對對,電視裏都有講的。


    這次找到喬楠,她必須跟喬楠說清楚,要養她,也別想隨隨便便拿三、兩塊錢打發她。每個月給多少錢,逢年過節該有什麽樣的孝敬,衣服吃的用的穿的,樣樣都不能少,必須每一個情況都想周全了。


    說到贍養老人,喬子衿沒有反對:「可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媽,我們怎麽聯繫上喬楠?」告的話,喬楠不出現,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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