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喬棟樑從一個相對還算是安全的話題切放,免得兩人坐在一桌,一句話不說的,太尷尬了。


    佳佳笑笑:「嗯,昨天才中考完。下半年,正好上高中。」


    「才中考完啊。」一聽佳佳是這個年紀,喬棟樑恍惚了一下。他忍不住想起,喬楠初中沒有畢業,就被丁佳怡逼著,被喬子衿算計著綴了學,開始打工,擔負起整個家的擔子。別人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泡在蜜罐子裏呢。


    事實上,自己家裏也一樣,不同的是,被泡在蜜罐子裏的那個人不是楠楠,是子衿而已。楠楠讀書的時候,成績多好啊。要是楠楠也有機會參加中考的話,他相信楠楠一定可以考出一個很好的成績的。


    楠楠像他,脾氣太軟,太好說話,所以才會在這個家,盡受欺負。作為一個小姑娘,楠楠早一點能夠多為自己著想,楠楠早就可以結婚生子,擁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了。


    「爺爺,我給你倒飲料,你想喝什麽?」佳佳大概知道,這個陌生的爺爺應該是她新舅媽那邊的親戚,而且很有可能是至親。喬家的新聞鬧得挺大的,不過,喬棟樑是喬家唯二沒有真人上鏡的。當時鬧騰得最厲害,也隻鬧騰的人是丁佳怡和喬子衿。


    所以,佳佳知道丁佳怡和喬子衿長什麽樣,喬棟樑這個人,她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喬棟樑窘迫不已,這事兒應該是由他來做才對:「不,不用了,這東西太甜,我喝不慣,我喝白開水就好了。」真要喝,喬棟樑今天也是喝酒,而不是甜滋滋的雪碧之類的。


    「那我給你去弄白開水。」佳佳也沒有跟喬棟樑假客氣,喬棟樑想喝什麽,她就去弄什麽。今天是她舅舅結婚,她算是小主人。作為主人家,她當然要讓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賓至如歸。


    更別提,眼前這位是她小舅媽家的親人,更要好好照顧了。


    至於小舅媽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小舅媽說了,她還小,是個孩子,不用管那麽多。隻要盡到自己的本分,該講的禮貌講全了,她完全不需要把大人的情緒帶到自己的身上來。小舅媽說,作為一個孩子,自己要活得單純和快樂一點,盡可能少得摻和到大人的那些事去。


    佳佳多品品喬楠的話,就明白喬楠的意思了。關於喬家的那些「親戚」,佳佳不用放在心上,隻當普通的陌生人就好。所以,佳佳不需要有特別排斥喬家人的表現,當然,她更不用真的把喬家的人當成親戚,拿對待親戚的態度去歡迎喬家的人。


    有了喬楠的話打底,佳佳麵對喬棟樑的時候,還是挺自在的。


    「噢,好的,謝謝你。」喬棟樑沒有拒絕,他這會兒的確是不敢喝酒,覺得喝白開水更靠譜。心裏藏著太多的事兒,他怕自己沒喝幾口就先醉了。再給喬楠添什麽麻煩,他真的是白讓喬楠叫了幾十年的爸了。


    作為新娘子的父親,喬棟樑不敢在翟家亂走,把翟家當成自己家一樣。佳佳說要幫自己的忙,喬棟樑當然不能拒絕。拒絕了自己,他跟佳佳之間就沒話聊下去了:「謝謝你啊,你真有禮貌,你是翟家的孩子,是翟升的姑娘嗎?」


    翟家的情況,喬棟樑知道一點點。翟華的女兒是翟家目前為止,唯一的孩子,喬棟樑當然也打聽到了。想著喬楠才四十歲,還是有機會生孩子的。到時候,等自己的外孫出世了,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會不會跟自己的外孫好好相處:「小姑娘,你……你喜歡弟弟、妹妹嗎?」


    佳佳喝了一口飲料笑了:「是的,我媽媽是翟華。爺爺你放心,我可喜歡弟弟、妹妹了。我相信,等我當了姐姐之後,我都能把弟弟、妹妹照顧好。等他們長大上學了,我還可以教他們功課,帶他們玩兒。」


    舅媽的爸爸對舅媽,也不算是特別壞,還是關心舅媽的。


    再想到,喬家有三個人,可今天的喜宴上隻出現了喬棟樑一個人,佳佳更明白了,喬棟樑因為是喬家唯一一個對喬楠還心存善念的人了。


    「那很好啊,你這麽懂事,以後準保是個好姐姐。」隻有這個小姑娘不覺得外孫的出世是在跟她爭寵就好。小的怎麽可能鬥得過大的,就好像一直以來,都是楠楠被子衿給欺負、算計了一樣。


    佳佳笑笑:「嗯,我也覺得我會是一個好姐姐的,現在隻等著我舅媽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來了。」


    「那你是喜歡弟弟還是更喜歡妹妹?」假如是個弟弟的話,毫無疑問,他的外孫會是整個翟家未來的小主人。要是楠楠生個女兒的話,都是姑娘,那會不會……


    喬棟樑之所以有這樣的擔憂,完全是因為朱家的情況。翟升要結婚了,翟家熱熱鬧鬧地辦喜事兒,引得不少人的注意。這些人在討論翟升的婚事的同時,難免會帶一、兩句家境條件跟翟家差不多的朱家。


    翟家已經出了三代的首長了,朱家雖然沒有三代,那也兩代了。更何況,朱家之所以沒有出第三代首長,不是朱家的孩子後麵長歪了,而是朱家的孩子早夭,沒了。


    朱家也算是家大業大,尤其是朱家兩代首長所積累下來的人脈,那才是一筆真正無窮大的財富啊。可惜,誰讓朱成祺唯一的兒子沒了,反倒是朱成祺的妹妹有一個兒子,這個孩子自然就是朱成祺的外甥。


    所有人都在傳,隻怕朱成祺兩腳一蹬,偌大一個朱家立馬得改姓成王,全成了王洋一個人的。這麽一來,生兒子生女兒有什麽區別,重要的是,生下來的孩子得長命,一直活著。即便是女兒,照樣可以分娘家的財產和一切。


    有了朱家的事情做例子,喬棟樑難免會把這個情況往佳佳的身上套。這會兒,佳佳是翟家唯一的孩子,那受寵的程度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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