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朱寶國媽墳旁的兩個位置,左右都被訂了下來,其中一個,是李老的。直到她醒來為止,另一邊是空的,那是朱成祺留給自己的。


    走到朱寶國母親的墳前,喬楠哭了。隻見朱寶國母親左右兩邊都滿了,一邊是李老的,另一邊的墓碑上則放著朱寶國年輕稚嫩的臉。朱寶國旁邊的那一個,才是空的。喬楠大概已經猜到,那是朱成祺留給自己的。


    想著夢裏那個大男孩兒,以及後來娶了施晴,和施晴有一個兒子漸漸成熟穩重起來的朱寶國,喬楠淚如雨下。可惜,夢裏的她將朱寶國這條年輕的生命挽迴迴來了。而現實中,她一睜眼,時間並沒有倒流,老天爺到底沒有給她再一次的機會,去挽救這條年輕的生命。


    喬楠彎下腰,把三束花一人一束地放在三人的墳前:「雖然這輩子,你們對我沒什麽印象,或許都不認識我。但我覺得,我們很有緣份。很抱歉,直到現在才來看你們。我希望這世上真的有另一個世界,那麽你們三個人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團圓。事實上,最痛苦的往往是被留下來的那一位。有時間有機會的話,希望你們多給他托託夢。人這一生,誰都不容易。」


    喬楠不敢想像,朱成祺這輩子為子喪妻後,人到中年,又白髮人送黑髮人,連唯一的兒子都失去了。偌大一個朱家,能讓朱成祺感受到溫暖的人,隻怕都沒有了。王洋一家子,對朱成祺並不真心,不然的話,王洋也不至於為了朱家的東西,故意讓朱寶國學壞,還找了那麽一群人,錯手把朱寶國給打死了。


    假如讓朱成祺知道這樣的事實,喬楠同樣不想敢,朱成祺是不是能受是了這個刺激。但是,讓做了一切壞事的王洋不但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還真的在害死了朱寶國之後,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原本屬於朱寶國的一切,喬楠特別為朱寶國感到不平和委屈。


    不是王洋的話,她怎麽會遇上陳軍這個大麻煩,還被陳軍給渣了。算起來,這輩子,她跟王洋是真的有仇的!


    替三人擺上祭品和鮮花,又為三人擦了照片,喬楠才離開:「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會再來看你們的。」


    因為被悲傷的情緒所籠罩,對於喬楠來說,朱寶國的墳不單單隻是普通的墳,那是一種失去摯友的痛。精神有些萎靡的喬楠紅腫著一雙眼睛,垂著頭離開,與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老年人擦肩而過。


    跟喬楠垂頭不語往前走不同,那位老人家卻停下腳步,迴頭看了喬楠幾眼:「她怎麽會在這兒?」新聞上不是說,她已經離開平城了嗎?


    「快一點!」在喬楠的旁邊,一輛車停得非常急。車上的人一下來之後,就不斷催對方動作快一點,速度再提一提:「趕緊的,還不確定舅舅是不是來了這裏呢。萬一……沒有萬一……」


    「急什麽?」車上下來的女人,長長的頭髮燙成了波浪捲兒,抹著紅通通的口紅:「不就是一個老頭子嗎,他能跑哪兒去,值得你這麽緊張?老公,真不是我說你,你膽子也太小了點。舅舅又沒有別的孩子,你已經是舅舅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的一切,跑不了,全是你一個人的。」


    朱家的一切,都是他們夫妻倆的,不管來不來,都一樣,急什麽,她都沒來得及換一套好看點的衣服再出門,真討厭。


    「你知道什麽!」王洋的眉毛豎了一豎,嘴唇因為緊張的關係,抿成了一條直線。朱成祺那個老不死的,平時看上去對他這個外甥是挺不錯的,什麽都幫著他。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朱成祺真想對他這個外甥好的話,他所得到的一切,絕對不止今天這麽一點。


    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麵,朱成祺可以給他的,比那些人想像中的要多的多。身邊隻有他一個,不對他好,還能對誰好?


    他可沒有這麽荒謬又迷之自信的想法。


    想到朱成祺腦殘地想要認一個跟朱家毫無關係的女人做幹女兒,王洋的心裏就冒火。舍他這個近的外甥不要,非去求一個遠的幹女兒。這個幹女兒成真了,那朱家還能有他的地位?


    好在他清楚自己舅舅的脾氣,早一步下手,把那個女人的問題解決。不然的話,他舅舅指縫裏漏的這一點,也跟他沒有關係。


    「你給我記住了,舅舅他最近身體不太好,醫生說,什麽時候人沒了也說不好,讓我們隨時做好準備。在他斷氣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把他哄好了。隻要我舅舅不生旁的心思,朱家的一切都成了我的,你想買什麽,我都給你買,你弟弟的事兒,我也可以幫你解決。相反,你要惹我舅舅不高興,朱家的一切跟我沒關係,我還有王家。至於你,別忘了我當年娶人的原因,我身邊不留沒有用的東西。那個時候,別怪我翻臉無情,讓你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王洋說得很是兇猛,把剛剛還懶洋洋的女人給嚇得不敢再散漫。


    這個時候喬楠已經離開遠了,要不然的話,她隻要迴頭看一眼就會發現這個女人跟自己的幾分相似。這種相似是五官上的相似,不是神似。


    「老公,你別生氣,我的弟事兒,你不管,就沒人可以救他了。你放心,我在老頭子的麵前,保證會好好表現的,絕對把老頭子哄得高高興興的。我保證,老頭子的問題一定不可能出現在我這兒。」女人心裏雖然委屈,可嘴上是一句也不敢說。


    她嫁給王洋,那是高嫁。後來知道,自己的存在對王洋有用,她才有些有恃無恐,不覺得自己哪兒配不上王洋。她清楚,她留在王家,朱成祺才是關鍵。好不容易嫁了那麽好的一戶人家,娘家有什麽問題,都有王家幫忙解決。她可不想再過迴以前的苦日子,自己不舒服,娘家的人還要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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