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房子是新造的,可是門匾上她明明看到有「翟」字,她不至於變成文盲,連自己的姓都認不出來吧?


    問題是,她不記得娘家裏有這麽一號人物啊,還一口一個翟華姐,親熱得不行。翟華是退役了,可是,她的手腳還不至於生鏽成這個樣子,掙脫不了喬楠。隻是吧,被喬楠牽著,翟華察覺對方不但沒有惡意,所表達出來的熱情也是真心實意的,所以一點都不想掙紮。


    翟家出來這麽一個分明大家沒見過,又對自己這麽熱情的人,這是不是說明了,爸媽很在意她這個女兒,翟升很在意她這個姐姐,所以家裏請的人,都認識她?


    「媽,阿姨,等等我。」衛佳佳笑了,媽媽說得沒錯,外婆家的人真好,對媽媽好熱情啊。真可惜,外婆家的人竟然不認識自己,不然的話,對自己應該也會這麽好的。


    「媽?」喬楠怔了一下,停下腳步,迴頭看那個跟翟家人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是不是佳佳?」


    「是的阿姨,我是佳佳,你好,過年好。」佳佳笑了,她還沒有報名字呢,阿姨就知道,外婆家的人真的真的好好。


    「哇,佳佳,你長這麽大了,跟你媽好像,一樣漂亮。真不好意思,剛剛阿姨沒認出你來,小姑娘跟朵花兒似的,阿姨不敢認啊。」見到翟華本該是小寶的兒子變成了佳佳這個女兒,喬楠又慌又亂,說的話也顛三倒四了。


    她又不見過佳佳,其實對佳佳的存在也沒什麽了解,但她那麽一說吧,總讓翟華和佳佳產生了一個美好的誤會。


    衛佳佳隻接受過奶奶家那邊的親戚,那邊的親戚來往的少,而且都更喜歡衛偉,隻有衛偉才有這樣的待遇。今天總算是輪到自己了,衛佳佳特別高興:「阿姨,你笑話我,阿姨,你才漂亮。」


    媽媽怎麽沒告訴她,外婆家還有這麽漂亮的一個阿姨,對了,這個阿姨是什麽人?


    麵對女兒疑問的目光,翟華尷尬到了極點。她總不能告訴女兒,她沒讓女兒去娘家的同時,她跟娘家幾乎也沒什麽往來。為此,眼前這個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女人到底是誰,跟自己的娘家有什麽關係,她也答不上來。


    「翟大哥,翟華姐帶著佳佳來了!」見到翟華,喬楠是真的挺高興的,都顧不上自己開門要離開的前提,大聲把翟升給叫了出來。


    喬楠是真的沒有見過佳佳,但是聽翟升提起過翟華這輩子有佳佳這麽一個女兒。


    一聽是翟華和佳佳來了,翟升表現還正常一點,苗靚則激動極了,丟下老公,直往外奔:「外婆的佳佳,在哪兒呢?」見到女兒身邊俏生生地站著一個小姑娘,苗靚喜極而泣:「佳佳,真的是外婆的佳佳,比照片好看多了。」


    苗靚忍不住地把不小的佳佳抱在懷裏,看到佳佳都跟自己差不多高了,苗靚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都長這麽大了啊……」佳佳小的時候,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她都沒機會抱抱佳佳,現在見著了,她已經抱不動佳佳了。


    苗靚眼裏的遺憾,翟華看得一清二楚。此時的翟華自責不已。衛德擔心佳佳自小在她爸媽的眼皮子底下長大,會對佳佳的感情很深,不願意接受衛偉,一直哄她說佳佳還小,送到她爸媽身邊隻會累著她爸媽,她竟然全都聽了。


    當年,她不該因為堵氣,不高興爸媽不同意她嫁給衛德,所以生了佳佳還不把佳佳往娘家送,讓爸媽看看抱抱的。她太自私了。


    「外婆。」感受著苗靚完全不同於衛母的感情,佳佳眼眶也熱得厲害:「外婆,外婆,外婆。」


    「佳佳,外婆的好佳佳啊,這次,你一定要多陪陪外婆,這些年來,外婆可想你了。佳佳長這麽大,外婆想抱,都抱不起來了。佳佳,外婆都沒有抱過你,你怨不怨外婆?」


    「外婆,我可喜歡你了。」她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她隻見過奶奶抱衛偉,奶奶也從來沒有抱過她啊。


    哪怕同樣是沒抱過,佳佳知道,外婆跟奶奶是不一樣的,奶奶是不願意抱自己,外婆是想抱,但沒機會抱。佳佳也知道,奶奶家的人一直不讓自己親近外婆家的人,一提到外婆家的人,總讓她爸媽把衛偉帶上,要落下她,都是為了什麽。


    所以,所有的小心思都是奶奶家的人動的,佳佳一點都不怪外婆家的人。


    「老翟,你來看看我們家佳佳長得真好,比她媽小時候長得好。」苗靚總算是見到外孫女了,特別高興。但她也沒有忘記翟耀輝的存在,招唿翟耀輝來看。


    被拋棄又被想起的翟耀輝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麽,至少苗苗沒有完全不記得他:「佳佳是吧,的確是好,看著像是個懂事的,比她媽好。」


    孩子懂事,那是因為吃的苦多。


    翟華打小就被所有人寵疼,沒吃過苦,長大之後,才會那麽任性不懂事,不但害了自己,還讓佳佳吃了那麽多的苦。


    「……」聽見爸媽在誇女兒的同時,老拿自己打比方,踩自己一下,翟華不知道該為女兒被表揚了感到高興,還是該為自己得到的評價而生氣:「爸媽,在佳佳的麵前,你們差不多點,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翟耀輝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麽,但態度很明確,麵子不是別人給你留的,是你自己掙的。翟華小的時候,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向來都是認為自己有兩個兒子的。


    直到翟華跟衛德在一起了,他才發現女兒跟兒子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在衛德這件事情上,翟華表現不如他期待得那般優秀和出色。這麽一個貨色,也能把翟華迷成那個樣子,他真的懷疑當時翟華是不是被鬼遮眼了。


    「外公,外婆過年好。」衛佳佳多機靈的孩子啊,一看翟耀輝這樣,連忙跑到翟耀輝的身邊,軟軟的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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