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德因為翟華的這句話臉色變了變:「你這話說的,不知道因為從小沒有父親的關係,小偉的心思有多敏感嗎?這話,千萬不能當著小偉的麵前說,這不是傷孩子的心嗎?小偉以前不懂事,做錯了,你身為長輩,也該給小偉一個改正的機會不是嗎?你能不能不跟小偉計較,小偉特別喜歡你這個舅媽。」也特別需要你這個舅媽的幫助。


    翟華直起身子,臉上的冷意更深了:「這些話,怎麽不見得你對你媽說?你媽對衛偉好,你也更在意衛偉,我要再不偏心佳佳,我怕就是佳佳要寒心了。」


    疼衛偉的人多了去了,不缺她一個,佳佳除了她這個當媽的疼愛,就沒有別的人了。所以她的這份愛毫不保留地全給了女兒,那自然是丁點多餘的感情和關注都沒有地再去給不需要原衛偉。


    「你……」提到親媽,衛德也是沒有辦法:「是,我媽是更在意衛偉,那不是因為衛偉是她孫子嗎?她是老人家,你跟她計較這些,還懂不懂尊老愛幼了,這兩點,你是一點都沒有做到啊。」


    「衛德,你的意思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生點燈了?你媽老糊塗,對衛偉比對佳佳好,你不心疼佳佳,還讓我尊重老人,別跟你媽計較?好,我不計較,我懶得跟你們衛家的人說話,我對我自己的女兒好一點,不想去疼一個父不詳的孩子,我又有錯了,不愛幼?衛德,你哪兒來這麽大的臉,覺得我得處處捧著你們衛家的人,以你們衛家的人為中心,所有的事情,要做得到讓你們滿意高興了,我才是衛家的好媳婦兒?」


    她不發火,還真當她沒有脾氣了是吧?


    想到佳佳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每次在衛家人的麵前,佳佳就變得特別文靜,不開口說話,也不笑的,翟華的心都疼得快要抽過去了。


    女兒跟奶奶家的人這麽不親,是被誰給逼的,不全是那個老太婆自己作妖作出來的?衛德這個當爸的,不幫佳佳,還不會安慰佳佳,隻會說,奶奶老了,別跟奶奶計較,要孝順奶奶。


    憑什麽?!


    「衛德,我不說什麽,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當年,為了給佳佳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我才買的這套房,你媽鬧了多少事兒,你沒忘記吧?因為這件事兒,你在部隊裏丟了大臉,最後卻對我發脾氣。你跟你媽都真有臉!在你們衛家人的眼裏,衛偉一個父不詳的孩子比佳佳重要,什麽都比佳佳好。你們把衛偉寵成了小皇帝,我捧我們佳佳當小公主,怎麽了,不樂意,也要我給衛偉跪安,對他自稱奴才,為他付出、犧牲自己的一切,才算是合格的奴才?你們衛家還真把自己當皇家了?啊!」


    想到衛家這些年來的做派,翟華真想罵一句,有病!


    「你高興了,你很得意是吧?」衛偉耳朵又不聾,相反特別好使。聽到舅媽這麽說自己,已經上高中的衛偉覺得自尊心受挫得厲害,看著衛佳佳的眼眶都紅了:「是,我是父不詳,你有爸有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你比我幸福那麽多了,為什麽舅媽不肯分一點關心給我呢?」


    不就是因為小的時候,他不懂事欺負了佳佳嗎?舅媽真小氣,記了十幾年,還這麽說他,完全不把他當成一家人看待。


    恨極了的衛德不想再留在這個家了,他要迴去,他要迴到爺爺奶奶的身邊去,這世上,除了他媽之外,隻有奶奶最疼他。至於舅舅,說是疼他,跟他爸沒兩樣。但舅舅總是舅舅,不是親爸,怎麽可能沒兩樣。


    佳佳的眼眶紅得不比衛偉好多少,但麵對衛偉的指責,佳佳也毫不怯弱:「我當然得意啊,我有這麽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媽媽,我可驕傲了。爺爺奶奶不喜歡我,沒關係,爸更重視你,也沒關係,誰讓我有一個世上最好的媽呢?其他的一切,我都無所謂,全送給你這個父不詳的孩子吧!」


    佳佳和衛偉都長大了,光兩孩子之間的矛盾就已經不小了。


    佳佳就是不喜歡衛偉,跟衛偉的關係從來沒有好過。她也一直知道,媽媽是愛自己的,對自己很好。今天親耳聽到媽媽的話,佳佳一直以來不平的心,這會兒真的平了不少。


    耳濡目染之下,關於一些非常現實的問題,佳佳是懂一點的。佳佳知道,她爸之所以能當上連長,那是因為娶了她媽。衛偉有舅舅,衛偉的舅舅對他特別好,可她也有舅舅啊。聽說,她的舅舅是大首長,她爸見了她舅舅都得害怕。她外公更了不起,是老首長。


    佳佳從來不說什麽,但她聽到過的話,都有記在心裏。為此,佳佳已經隱隱感覺到,衛家的人要巴結翟家的人,她爸娶她媽其實也是有目的的,因為她媽是翟家的女兒。


    衛偉這麽渴望得到她媽的關愛,不是因為衛偉從內心喜歡她媽這個舅媽,純粹是因為她媽是翟家的女兒。隻要她媽願意為衛偉多費一點心,衛偉可以念更好的學校,將來有更好的前途,甚至是出國留學深造。


    這麽華麗而又美好的未來,整個衛家,除了她媽之外,誰都給不了衛偉。衛偉稀罕的不是一份來自於舅媽的關愛,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給他光明前途,有能力的舅媽。


    佳佳還沒有真正長大,卻在這些殘酷的現實之中心智慢慢成熟,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初中花季少女天真,爛漫。


    「你!」衛偉沒想到自己自黑的一番話,不但沒有引來佳佳的同情和安慰,佳佳還又一次跟她媽一樣,說自己是父不詳的孩子,氣憤不已的衛偉都想揍得佳佳滿地找牙了。


    佳佳知道衛偉從小受衛德的訓練,手腳功夫不算差,所以在學校的時候,沒人敢惹衛偉,誰都知道,衛偉打架挺狠的:「怎麽,想打我?有本事,你動我一根頭髮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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