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翟奕有些動容,這些話,媽不告訴他,他自己還真想不到。他不曉得,原來為了他和翟昕的夢想,他想守護的妹妹做了這麽多的犧牲。他以為自己已經夠了解了,事實證明,他所了解和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想到別人家的妹妹天天燈綠酒綠,看著亂七八糟,任性妄為,但自在啊。再看看自己的妹妹,太乖了,乖得叫人忍不住告訴她,她大可以不用這麽乖,也可以跟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偶爾任個性,發個脾氣。


    翟家的小公主,不該是這樣的。


    「大寶,記得三寶的好。」用力握住翟奕的手,喬楠認真而堅定地說道。


    翟奕苦笑了一下:「媽,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麽了?三寶是我跟翟昕唯一的妹妹,我們不對她好,對誰好。不過,我不否認,我對三寶的犧牲和辛苦,了解得不夠透徹。媽,我特別感謝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些話。三寶,應該過得更瀟灑的。為了我跟翟昕,她辛苦了。」


    喬楠吸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今天這話有點過:「不知道,估計還是上了年紀的關係吧。這人老了,容易囉嗦,喜歡念舊。現在沒事兒了,過一會兒,也該吃飯了。你去看看,三寶迴來了沒有。」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意外。


    曾經的她,連四十歲都沒有活過,無兒無女無伴侶,孤獨了一輩子。這輩子的她,有兒有女,還有翟升那麽好的一個老公,或許是人生太幸福了,使得她又有了那種不真實、不踏實的感覺。


    喬楠不怕別的,深怕自己睡覺之後,一睜眼醒過來,她不是翟升的老婆,也不是仨寶的母親。假使,自己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隨著自己的離開,她再也看顧不了夢中自己的家人和孩子,那該怎麽辦。


    也是心念一動,喬楠這才跟大寶說了一番叫人憂心的話。


    「媽,你哪兒年紀大了?外交部一進新同事,不知道我倆關係的人,一見咱倆的長相,都是直接問,我們倆是不是親姐妹。真是的,除了我們家,這世上還能上哪兒去找跟女兒長得一樣嫩的媽。媽,你到底是怎麽保養的,好歹教教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翟瑜的眼眶微紅,聲音有那麽一點啞啞的。


    很明顯,剛剛喬楠和翟奕的對話,翟瑜全部聽到了。正是如此,一時感動不已的翟瑜才會紅了眼睛,啞了聲音。


    「瞎。」見到閨女,喬楠笑得滿麵春風,和煦如春光一般:「咱們母女倆都在外交部工作的事兒,這個圈子裏還有幾個人不知道?會這麽說的人,都有拍馬屁的嫌疑,你還全當真了?我這張老樹皮,哪能跟你小姑娘的臉比,別妄自菲薄,真把別人的馬屁之言當真了。」


    關於姐妹花的說法,喬楠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她都是奔五,再幹兩年該退休的人了,還年輕,跟女兒比嫩,真逗兒。


    保養?


    她能說,一直以來她梳妝檯上用的那些瓶瓶罐罐不是施晴送的,就是方芳給的嗎?她從來沒有用過自己的一分錢,跑到商場裏買個水啊,乳什麽的。


    有時候喬楠覺得,有好閨蜜就是這點好,無論她們買點什麽,都能想到給自己帶一點。


    施晴跟翟華不一樣,施晴在部隊裏的發展比翟華好,問題是,施晴可比翟華愛美多了。即便是在當兵,施晴也非常注意自己的那一張臉。不玩彩妝,護膚品,施晴不但沒有少用過,而且用的東西是一年比一年貴。


    要往臉上一層一層的抹,最後層層疊疊抹七、八迴,這些知識,還全是施晴教給喬楠的呢。


    除了施晴之外,最重視打扮的人,在這方麵花了更多心思和金錢的人,當然是方芳了。方芳是那種自己買了什麽,也要一模一樣買雙份地送給喬楠一份。


    有段時間,方芳入坑太厲害了,以至於喬楠家裏直接囤了兩年的貨。方芳花的是高岩的錢,高岩不怕方芳買買買,一點都不管著方芳,好笑的是,喬楠收怕了。喬楠表示,這些東西都是保質期的,咱還是用新鮮點的吧。


    萬一方芳真的收不住手,還想買,也別雙份了,千萬別再往她家裏送就成。


    那個時候,這兩個女人買的全是那種死貴的抗衰老類型。喬楠自己用還合適,送給三寶用,太早了,不合適。


    當然,三寶長大愛漂亮了,這些方麵,也輪不到喬楠送,方芳和施晴一起給包辦了。


    喬楠自己不在意,可但凡有人提到自己駐顏有術,保養得真好的時候,喬楠忍不住想,是不是這兩個女人送給自己的東西好?


    要知道,不光施晴送,方芳也送,家裏的囤貨越來越多,怕浪費的喬楠也是個狠主兒。這麽死貴的東西,上輩子別說用了,哪怕是偶爾經過商場,她肯定是繞過這個牌子的。


    對於連買一件新衣服都是奢侈的自己來說,砸那麽大的血本買護膚品,那簡直就是瘋了的表現。


    這輩子有機會了,喬楠覺得,與其等這些護膚品都過期浪費了,還不如自己用猛一點呢。喬楠不要錢似地把東西往臉上糊,糊得足足的,一套水乳精華霜之類的,用下來,絕對不超過三個月。


    保持著這樣的速度,喬楠家的囤貨才沒有加量啊。用的東西好,量還足,喬楠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這也有講究嗎?


    一見喬楠摸臉,翟瑜樂得不行。還不承認呢,大家都是女人,聽到別人說自己年輕,她才不相信媽真的不高興。這樣的好話,是個女人就沒有不愛聽的:「媽,你可別謙虛,我爸可是幾十年如一日,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的。哎,為什麽好男人是我爸呢?」


    「不錯,你爸這個好男人,已經成為你媽的私人藏品,其他人,就別打主意了。」翟升聽到之後,不覺得女兒的話肉麻,還非常認真地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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