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晨曦自己也是幹部,坐的位置不錯,朱家和施家從來沒有搭理過他們這一門親戚。好在,他們借著這一層的關係,也獲利不少。


    在今天之前,馬季一直覺得,丘晨曦這個老婆,自己應該算是娶對了。可今天,馬季知道,曾經他靠著丘晨曦吃進去的好處,是要吐出來一點的時候了。


    朱家和施家的態度,比傳聞中的還堅決,一點麵子都沒有給丘晨曦留。也是,同在首都十幾年,跟施家做了十幾年的親家,連朱首長都是他妹夫。偏偏這麽厲害的兩個親戚,他連跟他們一塊兒坐下來吃頓飯的機會都沒有。


    朱首長明明是自己的妹夫,他卻不敢叫朱首長一聲弟,朱首長也從來沒稱他一聲哥。偶爾有機會,兩人之間也是遙遙相望,他見到了朱首長,朱首長卻沒發現他的存在,更沒有對他表現出親熱來。


    馬季憂心地長嘆了一口氣:「我們一家都要搬走,你趕緊去媛媛的學校一趟,給媛媛辦轉學的手續。媛媛之後要念的高中,我媽已經幫媛媛看好了。」


    馬家一直做著兩手準備,要麽不下放,上頭的文件都下來了,十之八九,這個結果怕是改變不了了。但凡事,指不定就存在一個萬一。


    於是,馬家的兩位老人一知道兒子和媳婦的工作有調動,立馬做起了功課,查好位置,把基本情況都弄清楚了。兒子和兒媳都被調離首都了,迴來還說不準是猴年馬月的事,馬父馬母當然也是跟著走的。


    兒子在哪兒,他們在哪兒啊。


    除了住的地方最重要之外,馬父馬母最關心的當然是去了之後,孫女續讀哪個學校更合適。與此同時,馬父馬母也沒有攔著兒子和兒媳想辦法,看是不是再運作運作,有點轉圜的餘地。


    假如真的可以不用離開首都,那他們頂多隻是辛苦一點,結果是皆大歡喜的。但真要非走不可的話,他們也不至於手忙腳亂,事情直接亂得跟打成死結的線團一樣。


    「真要走?」丘晨曦不甘心,首都多好啊,她不想離開。


    馬季嗬嗬冷笑:「我也不想走,但你覺得,我們能不走嗎?馬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肯定是沒這個能力,所以隻能老實地離開。你要有這個能耐,我都支持。」隻是,他不想再陪丘晨曦來丟臉了。


    馬季有點想不明白,這人跟人之間的區別怎麽就那麽大呢。馬家就是缺少了那麽一點人際關係,所以他才娶了比自己大幾歲的丘晨曦,想借著丘晨曦跟施家和朱家的親戚關係,改善馬家的人際關係。


    當然,婚前,馬季是知道丘晨曦跟施家和朱家都有一點矛盾。但馬季一直覺得,他們之間的矛盾應該大不到哪兒去。大家都是親戚,一家人,再大的矛盾,隻要他們抱著一顆真誠的心,那麽總有冰釋前嫌的一天。


    那個時候,就是馬家飛黃騰達的時候。


    誰成想,十幾年了,他跟施家和朱家,一直沒有半點往來,這兩家壓根兒就不認馬家這門親戚。馬家是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他連娶個老婆,都要往這方麵考慮,什麽喜歡啊感情的,對他來說,都是浮雲,沒有得到的好處來得實在。


    偏偏丘晨曦有那麽好的運氣,親舅舅成了中央重要的幹部,堂妹成了國內赫赫有名的女將軍。假如,他有這麽一個舅舅,一個堂妹的話,他的位置至少升三升了。


    自己娶的這個老婆,得是多大的本事啊,才能把親戚關係鬧僵到這種地步,毫無修復的可能。哎,婚都結了,兩人還有一個念高中的女兒,哪怕知道丘晨曦做人不是一般的失敗,愣生生浪費了那麽多好的資源,馬季拿丘晨曦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總不能因為這些原因,就跟丘晨曦離開吧?


    「……」被馬季諷刺了之後,丘晨曦的臉色青了青,卻也沒法兒反駁馬季的話,誰讓馬季說的都是事實。她也不想離開,可舅舅不見她,施晴好不容易逮著奚落她的機會,沒特意跑出來看她的笑話,再拒絕她,已經算是不錯了。


    今天來找施晴,丘晨曦是做過最壞的打算的。她擔心,施晴都沒想過要幫她,但因為小時候的關係,施晴跑出來,狠狠嘲諷自己一通之後再拒絕。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兒。


    好在,施晴沒有出現,也沒有那麽做,但是,施晴跟舅舅的態度一樣絕情,別說是幫她了,連出現見一麵,都不肯。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丘晨曦也沒辦法。聽了馬季的話之後,丘晨曦隻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給女兒馬媛媛辦轉學手續。


    聽說自己要換學校念,而且還要跟著爸媽離開首都,去一個偏遠,自己都沒有聽說過的城市生活,馬媛媛驚呆了:「為什麽要走,我們在這兒不是住得好好的嗎?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我都沒有聽說過,我不去,我要留在首都。媽,你跟爸也別去。」


    放著好好的首都不待,去一個連聽都沒有聽過的地方,她才不幹呢。


    「上麵的文件已經下來了,我跟你爸不去也得去。」丘晨曦沒好氣地翻白眼,媛媛以為她樂意呢,她比誰都不樂意。沒人知道,當初為了來到首都生活,她付出了多少代價,費了多少心思。這一走,根本就是一朝迴到解放前啊!


    「別磨蹭了,這次文件下來的比較匆忙,我跟你爸得盡快走馬上任。你現在要不跟我們走的話,之後要麽你一個人生活在首都,我每個月給你生活費,你照顧好自己。二,現在動作快一點,什麽都別想。」


    再不願意走,麵對已定的結果,丘晨曦反抗不了,唯有接受。


    「為什麽要這樣?我不拿生活費,你讓爺爺奶奶留下來照顧我,不就成了嗎?」打小,馬媛媛也沒有做過家務活,哪怕是念了高中要住校了,她換下來的衣服,從來不自己洗,等著拿迴家,讓家裏的保姆洗,或者是奶奶幫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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