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昕是負責哄苗靚的:「你隻要每天笑口常開,日子過得高高興興的,別說是一個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都可以。古時候有七十古來稀的說法。可現在,活到九十歲、一百歲的,那才叫人瑞呢。」


    「一百歲,那奶豈不是真的長命百歲了。」苗靚捂著嘴笑了,前幾天,苗靚掉了一顆牙,再這麽掉下去,苗靚嘴裏就沒幾顆真牙了。翟耀輝說,等過完年,醫院裏的人上班了,他帶苗靚去看牙科,看能不能配假牙什麽的。


    不然的話,沒了牙齒,吃東西還怎麽能香呢?


    「長命百歲,現在還真不算是什麽過分的想法。」翟耀輝替苗靚夾菜:「別說話,趕緊吃,不然菜都涼了,味道不好不說,對身體也不太好。」


    「好了,別夾了,碗裏頭全是菜了。我多大的肚量,你不知道啊,夾這麽多,我能吃得了嗎?還說了解我,你了解我什麽了,連我的肚量都不記得了?」苗靚皺著眉毛,滿滿一碗的菜,別說她現在快七十了,也唯有十七、八歲,整天下地幹活,肚子裏沒油水兒的時候,才能吃得下這麽多的菜啊。


    那個時候的她,想吃白米飯到飽,都是奢望。現在的日子好了,光吃菜,不吃飯,菜當飯吃似的,都多到吃不下為止。


    「不是還有我嗎?你吃不下的,我幫你分擔點啊。」翟耀輝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給苗靚夾的菜多了。聽苗靚說多了多了,翟耀輝非常自然地把夾進苗靚碗裏的菜,又分了一部分到自己的碗裏:「怎麽樣,這些菜,能吃得完了嗎,吃不完,我再夾點過來?」


    苗靚被氣笑了:「那你剛夾菜的時候,怎麽不直接夾進自己的碗裏呢。先是夾給我,非要在我的碗裏涼了一涼,再夾到自己碗裏,有意思嗎?你先放自己碗裏,不就完了嗎?」


    翟耀輝哄著苗靚道:「有意思啊,而且,我這不是在幫你嗎?又不是故意的。」


    「……」


    「……」


    「……」


    作為仨小,其實早該習慣爺爺、奶奶這時不時秀恩愛的畫麵。隻是吧,作為一隻單身汪,次次見到,小的時候不懂還好,長大了之後,那是次次紮心不已啊。這大過年的,一桌子的好菜呢,能不能停止餵狗糧。他們更想吃一點人吃的飯菜,狗糧吃飽了,這一桌子奶奶的「心血」豈不是要浪費了?


    翟昕無語地看向了翟奕:你都看到了吧,有爺爺在,還需要我哄奶嗎?沒看爺爺把奶哄得跟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似的,臉都紅了。我估計,現在一般人談戀愛,都沒人能像爺爺似的,從女朋友的碗裏夾菜給自己吃,不會不衛生嗎?


    翟奕淡定地迴看了翟昕一眼:爺爺能哄好奶,你的任務不就輕了許多嗎?更何況,要不是爺爺會哄奶,光憑你迴來的幾天,奶才能高興多久啊。說到哄奶高興,爺爺才是真正的主力軍,你隻是輔力,是作為爺奶之間的調劑。


    這一點,翟奕的心理非常清楚。孫子哄跟丈夫哄,那感情是不一樣的。以免奶厭煩了丈夫的哄,所以讓翟昕的孫子哄調劑一下奶的心情。那麽以後,爺爺對奶的哄,才能夠繼續有效下去。


    「……」已經完全默契到可以用眼神交流的翟昕被翟奕的答案給刺激到了。翟昕往喬棟樑的旁邊坐了坐。他是單身汪,沒有女朋友,外公離婚好多年,也是單身汪。翟奕的這種表現,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有的表現,他要離翟奕完一點,還是坐在外公的身邊,比較有安全感。


    此時認定自己沒有談戀愛的翟昕完全忘記了周星的存在,都知道周星是自己的表妹,且,周星打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周星是先盯上翟奕失敗,才轉戰自己,這種帶有別樣目的的戀愛,怎麽能稱之為戀愛呢?


    初戀,應該是單純美好的。既然不單純,不美好,翟昕堅定地表示,自己的初戀還在,還沒有毀在周星的手裏呢!


    喬棟樑可不知道翟昕在想什麽,他隻當翟昕這個外孫跟自己親,所以笑嗬嗬地幫翟昕夾菜,讓翟昕多吃點。對於喬棟樑來說,真的沒有才能日子比過年更叫人高興了。在翟家,唯有年夜飯這一頓,一家人是最齊的。


    不然的話,其他人放假的時候,翟家的人,包括喬楠這個女兒在內,都是非常忙的,哪怕是中秋節,都沒有大年夜這頓飯的齊全。


    看著仨寶健健康康的長大,大寶和二寶變成了帥小夥兒,三寶則成了一個跟她母親一樣漂亮又出色的大姑娘,喬棟樑感動不已。他這一輩子,也不全然隻有失敗,至少喬楠這個小女兒過得還是非常不錯的,並且讓他有了三個外孫。


    隻是……


    想到另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外孫女周星時,喬棟樑的臉色有過一瞬間的陰沉。要不是他還記得今天是大年三十,不然的話,他的臉色隻怕是好不起來了。再看看跟自己這麽親近的翟昕,喬棟樑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翟昕。


    要不是喬家那一堆爛攤子,他從來沒有收拾好,翟昕怎麽可能被周星盯上,還談了那麽荒唐的一場戀愛。周星跟翟昕擺在一起,就好比是當年的喬楠和喬子衿放在一起,喬棟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站在翟昕這一邊,力挺翟昕。


    翟昕是喬棟樑看著長大的,直到今天,喬棟樑卻是還沒有見過周星一麵。


    在翟家一直住到大年初五,喬棟樑這才迴到了自己一個人住的房子裏。一到家,喬棟樑黑著一張臉,這十年裏,首次把電話打到了平城。


    丁佳怡一看,電話是首都來的,還有一點意外:「喂,你好,你找誰。」


    「嗬嗬嗬……」喬棟樑笑了:「有了外孫女,你的生活倒是真的挺充實的,我的電話,你都不記得了。行了,我也不希望你記得我的電話號碼,我打電話來,隻為了警告你一件事情。你要是再讓周星走上子衿的老路,丁佳怡,我都這把年紀了,指不定很快就能當太外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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