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這本來就是她爸的不對,陪媽媽的時間太少太少。翟瑜忍不住在想,爸陪他們三個小的的時間,都比陪媽的時間多了。


    要知道,暑假兩個月,寒假一個月,一年兩次的七天長假,他們三個小的都是跟著爸去部隊裏過完的。爸陪在媽身邊的時間,還能有四分之一年嗎?沒有吧。


    聽到翟瑜這話,翟家的飯桌上氣氛頓時僵冷了一下。翟瑜說的是實情,所以不能說孩子是錯的。但真要依著翟瑜說的去做,翟升卻是辦不到。


    其中,喬棟樑的心情最為複雜。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兩個女兒,喬子衿這個大女兒,他是沒機會補償了。有沒有下輩子的,誰也說不好。而活著的小女兒,喬棟樑想補償,可沒有這樣的能力。


    相反,作為父親,直到三個外孫都長大了,他也沒能具體為小女兒做些什麽。從高中時期,他們住的房子都是因為小女兒的關係,沒花他的錢。等到女兒大學了,小女兒不但經常拿獎學金,還直接嫁給了翟升。


    至此,小女兒的一切開銷,都與他無關,落在了翟家的頭上。


    等女兒有能力了,他似乎還沒有為小女兒出點力呢,小女兒已經工作,有能力反哺他這個爸了。這會兒聽到女婿能夠陪女兒的時間太少太少,使得女兒辛苦不已地擔起了兩個家,喬棟樑很想站在喬楠的立場,也訓斥翟升幾句,讓翟升好好珍惜喬楠。


    但是,喬棟樑沒這個臉張這個嘴兒。真比較起來,哪怕女婿陪在楠楠身邊的時間少,可是,翟升陪楠楠的時間是少,但翟升對楠楠的好,都比自己這個親爸多多了。


    這麽一來,他這個當嶽父的哪有資格指責翟升的不是。


    換到翟耀輝和苗靚的身上,兩人更尷尬,被指責的是他們的兒子,兒子做得不對,自然是他們這兩個當爸媽的沒把兒子教好。真要這麽說吧,老夫妻倆又覺得挺冤枉的,翟升做得夠好了,怎麽也比老翟(比自己)做得好。


    誰讓翟家的男人都是當兵的,嫁進翟家的女人,也隻能都是這個命了。


    就在翟瑜把氣氛弄僵,所有人都怪怪的,答不上話來的時候,唯有喬楠這個當事人最為鎮定,一副把翟瑜看透了的表情:「我都說了,好不容易放個假,在家裏不看正經書,偶爾看看閑書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也別太入迷了。什麽叫勞逸結合不知道啊?打小我管著你,你才沒有近視眼,這是自己長大可以做主了,就隨便糟蹋自己的眼睛了?說吧,昨天看小說,幾點才睡的?」


    喬楠也是醉了,她是沒有時間看那些書,但她從來不反對女兒去接觸這些新事務。隻是吧,女兒打小也挺聽話的,怎麽長大之後,自控能力這麽差呢?


    喬楠第一次發現女兒養成這個壞毛病,還是三天前的事兒。可能是臨睡之前,多喝了點水,喬楠大概一點半的時候,被憋醒了。


    上了廁所後,待在有暖氣的地方,嗓子容易幹癢啊。喬楠早先倒好放在床頭邊的水喝完了,沒辦法,喬楠隻能披著衣服,下樓倒水。


    嘿,經過翟瑜房間的時候,喬楠看到翟瑜房門底下透著光。喬楠奇怪,這個時候女兒房間裏的燈怎麽亮著呢,也跟她似的,起來上廁所要喝水?喬楠敲了敲門,想看女兒一眼。誰知道,敲了幾下,裏麵愣是沒有反應。


    大概等了一分鍾,喬楠這才皺著眉毛,在沒有得到女兒同意就進了女兒的房間。直到這個時候,喬楠才發現,女兒這哪是半夜醒過來啊,分明是根本就還沒有上床睡過。


    翟瑜打小被她爸扔進部隊裏,跟翟奕和翟昕一起訓練,所以三個孩子有習慣,不管是在哪兒,都保持著必須把被子疊成豆腐幹。喬楠進來的時候,翟瑜床上的被子四四方方的,一點拆開來蓋過的痕跡都沒有。


    不單如此,翟瑜的身邊放著垃圾桶,垃圾桶裏的紙巾都滿得掉在地上了。喬楠進來後,明顯聽到三寶在抽氣,似乎是哭。果然,隻見翟瑜抽了一張紙巾往臉上抹了幾把,頭低都不低一下,把紙巾往已經滿出來的垃圾桶裏丟。


    也是這麽的,翟瑜才被喬楠抓到她不但上網看小說,一看還兩、三點才睡的那一種。喬楠這才明白,為什麽這次翟瑜放假在家,小阿姨總說,翟瑜在學校的時候,是不是累著了,怎麽每次起床的時候,都是吃中飯了。


    看小說看得那麽晚,早上起得來才怪了。


    今天聽到翟瑜有那麽大的感慨,再聯想到翟瑜看個小說,哭到紙簍都滿出來了,當媽的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傻女兒最近不知道是看了什麽類型的小說兒,一時有感而發,然後通過她的情況,把情緒發泄出來。


    喬楠說完這句話,翟家的飯桌上更顯得靜悄悄。


    尤其是翟奕和翟昕,一直拿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翟瑜看,一副要把翟瑜盯出幾個洞來的勢頭。遇上周星的時候,翟奕不止一次懷疑,這姑娘是不是小說看多了,才會做出跟翟昕談戀愛的瘋狂舉動來。


    沒想到,這樣的情況還出現在自家非常理智的親妹子身上,一時之間,這讓翟奕和翟昕怎麽接受得了:「小說……真有這麽好看,影響真這麽大嗎?」看看,都讓三寶變得情緒化了,三寶再也不是以前的三寶了。


    被拆穿的翟瑜臉上臊得慌,迴瞪翟奕和翟昕:「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的確是有那麽一丟丟的影響吧,但也隻是一丟丟。她自己是真的這麽想,覺得媽媽好辛苦,好委屈。


    不一樣的是,以前她沒這麽情緒化,也知道爸對部隊和國家的重視,她也在努力理解和諒解爸爸的決定。可這情緒上一來,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就有那麽一點點跟平時不一樣了,像是不受控製。


    「昨天幾點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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