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白迴以一點頭。


    顧塵有些餓了,吩咐道:「盡快上菜吧,晚上還有事。」


    然後又指向身後的時白,「他第一次來,叫大廚好好亮一手。」


    高經理連連點頭,然後對跟在身邊的人吩咐兩句。


    那人快步離開了,想必是去傳話了。


    一行人乘上電梯,與上次的地下幾層不同,這一次要去的是頂樓。


    頂樓的房間不多,隻有寥寥幾個包廂。


    高經理引人來到裝修最豪華的一間停下,他退步站在門口,說:「顧爺,時爺,請。」


    時白跟在顧塵後麵,抬頭仿佛穿越時空,來到古色古香的時代。


    屋內的裝飾與偏歐式風格的裝修不同,竟然全是走的中國風,古意盎然。


    在八仙桌旁落座,高經理說:「顧爺,這包廂時刻給您留著,就等著您迴來。」


    顧塵有些懨懨的,隻點了點頭。


    高經理雖有不舍,但還是有眼色地找了句理由,退了下去。


    時白打量了一下屋內裝飾,來到旁邊的博古架,架上有一把精緻的小扇子,他隨手打開,扇麵上畫著幾支桃花,花枝邊還題了句頗有意趣的小詩。


    顧塵坐在位置上,看他似乎挺喜歡的,說:「這扇子是我閑時做的,喜歡送你。」


    時白握住的扇麵的手一頓,抬頭驚訝問出聲:「還會做扇子?那畫和詩句也全是你自己弄的?」


    顧塵孤兒出身,文化程度並不高,隻是長著一張浪漫如詩人的臉,誰知道還真的會做這些雅致的玩意。


    顧塵有些得意,起身來到時白身邊,接過扇子,說:「我雖然沒有正兒八經地進過學校,可腦子還算靈活,手也還算靈巧。」


    顧塵這些可不隻是簡單入門,寥寥幾筆勾勒出桃花枝的靈秀,詩詞的提筆勾畫也足以見得他的手中功夫。


    時白是個毫無藝術細胞的理科生,動手能力也很一般,對顧塵十分佩服。


    誇讚幾句後,又說:「想不到你會喜歡國畫。」


    「嗯?」


    時白說:「初見你,還以為你會喜歡油畫之類的。」


    顧塵的長相氣質確實偏精緻,渾身帶著的氣質也是浪漫如希臘詩人,瞧著與古韻搭不上邊。


    顧塵說:「不少人還以為我留過學,之前還憑這個拉到不少贊助。」


    時白說:「是嘛?」


    顧塵說:「剛開始在會所工作,還有不少人認為我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因一時意氣與家人鬧翻,這才流落到會所服務員。」


    顧塵迴憶起當時因自己的相貌惹出的笑話,嘴角都不覺翹起:「誰能想到,我其實就是個窮困潦倒的孤兒。」


    時白調笑說:「現在也不敢讓人相信。


    都以為顧哥你是留學精英,會八門外語,平時最喜歡的書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兩人直接哈哈一笑。


    既然主人要贈送,時白幹脆把玩著扇子,扇柄處還掛著一個水頭很足的花型玉佩。


    觸手溫熱,時白問:「這也是顧哥做的?」


    顧塵搖頭:「這是我在一個慈善拍賣會拍下的,覺得挺適合的,幹脆掛在上麵。」


    兩人聊了小半天,這時外麵門「篤篤」地響,應該是菜來了。


    時白捏著扇子,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人雙手空空,見著時白,俊朗的眉目間閃現出疑惑,片刻後又露出瞭然的目光。


    「喲,顧塵的小情人麽?」他注意到時白手中扇子,「還挺招他喜歡的,扇子都捨得送出去了,我磨了他好久都不願意給我。」


    時白沉默一瞬,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怎麽來了?」


    聞身知其人,顧塵皺著眉,問他。


    李煊試圖搶過時白手中的扇子,可時白反應不慢,轉身進了包廂。


    李煊也不惱,他走進包廂,聽見顧塵的話假裝傷心地撫著心髒:「好傷心呀,我聽到你來了,可是放下雜事就過來了。」


    顧塵卻沒有半分喜悅,說:「你現在看完了,可以出去了。」


    時白聽到顧塵話語中的冷意,心裏有些驚詫,顧塵似乎對李煊印象很不好,這又是為什麽


    原著裏,顧塵與李煊,兩人從孤兒院一路扶持,在會所各自成長,情誼不淺。


    安燃還幾度懷疑顧塵與李煊暗度陳倉,因為顧塵吵過不少架。


    李煊也不退讓,最後還是顧塵無心風月,專注事業,這才讓安燃放心。


    可現在看顧塵對待李煊的態度,不像是有情誼的樣子,話語間掩飾不住的厭惡。


    李煊習慣顧塵冷冰冰的態度,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說:「顧哥,你也太狠心了,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顧塵說:「不要亂說話,再說,你身邊的鶯鶯燕燕還少麽?」


    李煊喜笑顏開,說:「顧哥,那些人都是玩玩而已,哪能和你比。」


    顧塵不耐煩地說:「不要和我說這些,快走,我現在沒心情招唿你。」


    李煊撇嘴,重重放下青花瓷茶杯,起身後看見一旁的時白,又帶上燦爛的笑容。


    「帥哥,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啊?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時白腹誹,豈止是眼熟。


    李煊與安燃幽會的時候,他大半部分都在場。


    可能是時白太過低調,又或者李煊眼裏隻有安燃,這才出現見麵不相識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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