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鳴玉瞬間雙眼泛起淚光,難以置信問:「謝…令…聞?」


    謝妄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鄭重道:「是我,啾啾,我迴來了。」


    -


    醒來之後,淩鳴玉第一時間跑到魔蓮前。


    魔蓮依舊枯萎,淩鳴玉這次卻發現,魔蓮底下已經開始長出新根。


    「謝妄真的要迴來,真的要迴來了!」淩鳴玉對著魔蓮興奮不已,又給魔蓮重新輸送神力。


    他忽然想起自己昨天這時候同魔蓮說的話:


    「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不等你了。」


    所以謝妄是聽到這句話,才連夜來他夢裏見他的嗎?


    淩鳴玉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故意撒嬌似的威脅:「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可……」


    還沒說完,淩鳴玉忽然看到仙池中的魔蓮似乎微微擺動了下。


    淩鳴玉噗嗤一聲笑出來。


    「騙你的。」淩鳴玉說,「我會一直等你。」


    -


    但從前淩鳴玉用神力溫養了謝妄十年,才得以見到謝妄兩麵。


    淩鳴玉心知這事情急不來,短暫的開心之後,他很快又重新恢復到從前的狀態。


    每日給謝妄傳些神力,其他時間便在一旁打坐修煉。


    為了多陪陪謝妄,淩鳴玉幹脆在池子旁邊重建了一座竹木小屋。


    小屋前一道平坦竹橋,直接延生到魔蓮周圍。


    淩鳴玉又在竹橋上加了竹簷,閑來沒事的時候,他便抱著書,手邊堆著平板,半躺在橋廊上,手邊就是魔蓮。


    有時候淩鳴玉在橋頭泡腳,朝魔蓮踢水玩鬧。


    魔蓮會小心的避開,不厭其煩地陪淩鳴玉玩這遊戲。


    待魔蓮有了自保意識後,淩鳴玉又往仙池裏放了幾尾錦鯉,又栽種下一片蓮花。


    仙池逐漸熱鬧起來。


    在淩鳴玉的不斷努力下,終於在某一年的初夏,魔蓮一改從前的枯萎,變得含苞待放。


    於是魔蓮盛開,變成了淩鳴玉每一年新的願望。


    池中蓮花又開敗了幾輪,唯獨其中淡紫黑色的魔蓮,始終不曾有半分變化。


    今年直至盛夏,仙池中的蓮花盡數開完後,那朵笨紫蓮還是半點沒有要開的跡象。


    「看來今年也沒希望了……」淩鳴玉趴在橋廊前,望著眼前咫尺之遙的魔蓮蔫蔫道。


    仙池中的錦鯉有靈,浮上水麵,朝淩鳴玉吐了個泡泡,像是在安慰淩鳴玉一般。


    淩鳴玉搖搖頭:「不可能了。」


    他迴應著仙鯉的話:「這池中開的最晚的蓮花都開了。」


    仙鯉著急地原地轉了一圈,又吐出一個泡泡。


    淩鳴玉:「你不必為我感到難過,這麽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是再等幾年…或許是十年、幾十年……」淩鳴玉不知道是在寬慰仙鯉,還是在安慰自己。


    話雖這麽說,但淩鳴玉不難過是假的。


    淩鳴玉落寞起身,轉身朝小竹屋行去。


    就在這時,淩鳴玉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微弱的水聲。


    淩鳴玉以為是池裏的魚,頭也不轉道:「別鬧。」


    下一秒,一道帶著涼意的手臂,驟然從淩鳴玉身後將他摟住。


    淩鳴玉半點都不曾反應過來,便聽一道聲音在耳邊道:


    「抱歉,啾啾。」


    「讓你久等了。」


    -


    淩鳴玉反覆確認,才終於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他的夢境。


    謝妄…他真的迴來了!!


    時隔多年,淩鳴玉終於再次嚐上謝妄的手藝。


    「真好吃!」淩鳴玉由衷誇讚道。


    他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吃食上麵從來都是能簡則簡,簡單來說就是——不吃飯。


    畢竟他做的不好吃不說,做一頓好吃的飯菜真的需要很多時間和耐心。


    淩鳴玉是有點懶勁在身上的。


    在橋廊中用過飯,淩鳴玉飽飽的躺在竹橋上,而謝妄收拾完,也在淩鳴玉身邊躺下。


    陽光照落在湖麵,湖光又倒映在竹廊頂部,淡藍色細碎光芒隨著水波湧動,給半邊長廊帶來湖水般的涼潤。


    淩鳴玉舒適到眯起眼,忽然被十指相扣。


    淩鳴玉:「我覺得現在好不真實,謝令聞,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謝妄:「不是。」


    淩鳴玉:「怎麽不是?」


    謝妄抬手,一朵盛開的魔蓮漂浮在他手中。


    謝妄取下靠近蓮蓬最好看的一朵,放進淩鳴玉胸前。


    紫色花瓣化作流光沒入淩鳴玉胸膛中。


    謝妄如今本體是魔蓮,這枚花瓣於他而言就是他的命門。


    和龍最最接近心髒的護心龍鱗不一眼的是,這枚花瓣就是謝妄的心。


    但淩鳴玉並不知情:「這是什麽?」


    謝妄:「有了它,你就能時刻感受到我的位置、存在。」


    「啾啾,我不是夢。」


    淩鳴玉開心的掀起嘴角,傻乎乎開始喊:「謝妄。」


    謝妄:「嗯。」


    「謝妄。」


    「嗯。」


    「謝令聞。」


    「嗯。」


    ……


    淩鳴玉傻笑著迴過頭:「我怎麽每次喊你,你都應?」


    謝妄不說話。


    淩鳴玉趴在謝妄身上追問:「為什麽?」


    謝妄眸光比仙池還要深邃:


    「因為我愛你,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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