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不由分說,提著手中的關刀直接招唿了過去。


    先前,對方暗施冷箭顯然直接激起了包括楊雄在內所有梁山人員的強烈憤慨。既然是你家主帥要求出陣對話,我家天王哥哥親自出去,便是給了你麵子,不想你等居然不按江湖規矩,暗中算計,想要偷襲天王哥哥。


    而且,若不是先前有著蕭軍師囑咐花榮兄弟盯著對麵,花榮兄弟又及時出手的話,天知道,會有著什麽後果。


    若是天王哥哥出了一星半點的事情,整個梁山泊必定會將眼前的所有官軍殺個片甲不留。


    故而,此時楊雄一上來,便沒什麽好話,直接提著刀就要與眼前的醜郡馬宣讚火拚。


    當然,對於這醜郡馬宣讚在內的幾人,先前在山寨之時,天王哥哥早已對這次前來主要的官軍將領做了盤點。


    楊雄知曉,這眼前的醜郡馬宣讚本身武藝高強,曾在王府做郡馬,因相貌醜陋,人稱醜郡馬。他曾對連珠箭,鬥贏番將,被王爺招做女婿,但郡主卻嫌其醜陋,懷恨而亡。因此隻在步司衙門擔任衙門防禦使保義,始終不得重用。


    但是,病關索楊雄又何嚐不是懷才不遇?


    先前,他楊雄本是河南人氏,雖是一身武藝,但是也僅僅落得個原薊州兩院押獄兼充市曹行刑劊子。他這一身本領,再不濟也能在州府組一個兵馬都監吧?還不是因為先前得罪了上官,最終隻得做一個行刑劊子手。


    而且,這也就罷了,可偏偏他病關索楊雄的妻子潘巧雲,居然還與她那個所謂的風流師兄裴如海私通,勾搭成奸。若不是自己的結義好兄弟拚命三郎石秀心細如發,將這二人的齷齪事情發覺,恐怕自己還被蒙在鼓裏呢。


    楊雄這個恨呐。那潘巧雲,原是一屠夫之女,曾嫁與本府王押司為妻,王押司去世後,改嫁與他楊雄。先前他娶這潘巧雲之時,便有著街頭巷尾的傳言,說這個潘巧玉是什麽風韻寡婦。當時自己倒是不相信,不在意。而如今想來,若是自己當時多一點心眼,前去調查一番,或許便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或許就能夠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雖然如今他與石秀兩人將那潘巧雲及裴如海一堆奸夫淫婦殺了,前來投了梁山。但是每每想起此時,楊雄心頭就有些隱隱作痛。


    老天對他病關索楊雄,實在是有些不公。


    故而,此時見得那宣讚,楊雄便直接請命出戰。他本是剛剛上山的頭領,沒有丁點功勞在身,卻如何在梁山之上安穩得待下去。他便是要在這英雄好漢匯聚的梁山泊重新振作,重新教世人好好看看,他病關索楊雄,並不是一個區區市曹行刑劊子手!


    見得眼前的來那個山賊寇居然如此猖狂,那宣讚不由一怒,提著手中的鋼刀便直接迎了上去。


    眨眼之間,馬背上的兩人便到了近前。一口鋼刀與一柄關刀如同天雷滾地火一般對撞在一起。


    鐺!


    兩口刀互相砍過去,繼而都是一滯。兩人都覺得身體一怔,一股巨力從對方刀口之上傳過來,將自己的勁力盡數抵禦了下來。


    兩人都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這一記對撞,兩人可都沒有多少留手,不想對方感覺能夠與自己拚一個旗鼓相當,想來倒是卻是並非庸手。


    當然,最為驚訝的,還是宣讚,宣讚看著眼前這個臉色有些蠟黃的漢子,本以為對方是一個骷髏病鬼,不想對方居然武藝居然也是如此不弱。


    兩人隻是一記對撞之後,都沒有再度出招,而是不約而同的抽刀,催馬向前,繼而勒馬頭調轉迴來,一臉沉凝地看著對方。


    “小小賊寇,倒也有幾分本事!”,宣讚看著楊雄說道。


    “醜郡馬宣讚,也不過如此!”,楊雄冷笑一句,針鋒相對地迴應道。


    “逆賊休要猖狂,且看某家如何拿你!”


    聽得這眼前的賊寇嘴裏沒有一句好話,宣讚頓時再度提起鋼刀,飛馬而去。


    頓時,兩人再度戰在一起。


    但見,兩人刀口之上,火花四濺。那病關索楊雄雖然稍稍落入守勢,但是每一次攻勢,都能夠將對方逼退。而那宣讚攻勢雖然迅猛,但是確始終不能破開楊雄的防禦。


    宣讚使的卻是一口鋼刀,走的是輕捷而淩厲的路子。而那楊雄使得卻是一柄關刀,走的卻是厚重的路子。


    楊雄那一口關刀,如同一尊磨盤一般,直接耍開了去,虎虎生風,刀鋒過處,便是連空氣都發出嗚嗚的悲鳴聲。


    宣讚那一口鋼刀,猶如一遍銀色的柳葉,上下紛飛,左右飄忽,行蹤不定,刀芒掠過,在空氣中留下雪白的銀色痕跡,寒氣逼人,連眼睛都有些難以睜開。


    兩人你來我往,一口氣鬥了百餘迴合。仍是不分勝負,而此時,那宣讚卻是越發心驚。宣讚能夠感覺地到,眼前此人的武藝,當真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此時,宣讚已經開始有些稍稍處於劣勢了。這倒不是說宣讚的武藝終是低於眼前的楊雄一籌,實則是楊雄的武藝,配合他那一口關刀,刀法厚重,刀刀沉凝無比,便是宣讚這一番接下來,不但自己全身大汗淋漓,而剩下的馬匹,早已是渾身大汗淋漓,有些體力難支了。


    而正因如此,宣讚的招式變動,便變得有些笨拙和滯後起來,頓時連連險象環生。


    此時,關勝見狀,頓時臉色一變。在場的高手都能夠一眼看出,眼前那宣讚的身下的馬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明顯是有些不濟了。關勝心頭頓時有些擔憂,剛猶豫是不是鳴金,教宣讚先迴本陣,但見那陣中的楊雄頓時一刀逼開宣讚,勒住馬,收刀看著眼前的宣讚,沉沉說道:


    “你馬匹不濟事,且去換馬再戰!”


    聞言,宣讚頓時一愣,自己馬匹不濟事,自己必然落入下風,這不正是對方痛打落水後的時候麽?對方居然教自己前去換馬再戰?


    難不成這是對方的計謀?


    但是,當宣讚看著眼前楊雄眼睛之時,卻發現眼前的楊雄眼中,隻有著一臉的坦然和殘存的戰意,並無一丁點的狡黠之色。


    見得宣讚遲疑,病關索楊雄再度沉沉說道:“我乃梁山好漢,病關索楊雄。我梁山之人,各個都是英雄好漢。你我武藝半斤八兩,此時若是仗著馬匹之利勝你,料定你也不服,我楊雄乘人之危,也算不得好漢!”


    見得對方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便是宣讚,心頭也是詫異不已。看著眼前的病關索楊雄,宣讚頓時沉沉一抱拳:“多謝,既然如此,待我速去換馬再戰!”


    話音落下,宣讚便調轉馬頭,直接往本陣而去。


    而就在此時,郝思文卻是一臉若有其意地看著眼前的關勝,繼而,關勝會意,微微點點頭。


    恰好此時,宣讚到來,看著關勝說道:“將軍,待末將換馬再戰!”


    “且慢!”


    此時,郝思文卻是出聲了:“宣兄大戰一場,不妨暫歇一陣,教郝思文前去會此人一會!”


    宣讚聞言,還要再說,不想郝思文卻已經駕著馬匹出陣而去。宣讚見狀,換了馬匹,隻等作罷。


    “關將軍,末將不才,不曾建功!”,宣讚看著關勝,沉吟一番,他自然知曉關勝教郝思文前去,是怕他有失,繼而說道:“此人也端的了得,末將便是全力施為,也隻能與其打個平手!


    “宣將軍莫要如此自責,你二人武藝不分伯仲是事實”,關勝微笑一聲說道:“但是此人的馬匹有古怪,似乎不是尋常的戰馬!”


    “嗯?”


    見狀,宣讚繼而警醒過來,猛然看著場中那楊雄的馬匹,當即一愣,喃喃說道:“這……這是北地的寶馬?”


    “不錯!”


    關勝也是有些唏噓地點點頭,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非但是這楊雄一人所乘騎的是北地的良馬,而且那些梁山頭領悉數都是此類北地的寶馬良駒。而且,貌似他們身後的那些騎兵中,也有著一部分……”


    聞言,宣讚一臉震撼之色。他們都是行伍之人,自然懂得這意味著什麽:“這……這怎麽可能?便是連中央禁軍中,這北地的寶馬良駒都是極其少見。再說了,那些北邊不是早已經嚴格控製了馬匹,不與我等進行交易了麽?”


    “這就不得而知了”,關勝神色複雜說道:“這情況,恐怕隻有梁山之人才清楚吧!”


    顯然,先前這楊雄主動提出教宣讚換馬再戰,令關勝在內的官軍都是有些微微震動。


    而在梁山一邊,眾人都是第一次看見這病關索的武藝,見得他與宣讚鬥得難分難解,都是一臉佩服之色。畢竟,誰都知曉,那宣讚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絕對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而且,楊雄教宣讚前去換馬再戰,此舉也是教梁山眾人心頭對其更是認可,這才是真正的梁山好漢!不屑於乘人之危!


    而此時,見得郝思文接替那宣讚出戰,晁蓋身旁的唐斌先是輕吐了一口氣,對著晁蓋一抱拳,正色說道:


    “哥哥,這郝思文不妨便由小弟前去發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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