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


    聚義廳。


    “天王哥哥!”


    “天王哥哥!”


    晁蓋進屋之後,眾人紛紛起身,晁蓋微笑著示意眾人落座。環顧四周,見得眾人業已到齊,晁蓋的目光最終落在那盧俊義幾人身上。


    “盧員外,不知在山上可還曾習慣?”


    先前,晁蓋等人從大名府撤離之時,盧俊義索性來了一個破釜沉舟,教梁山人馬將自己的財物都運往梁山後,便一把大火,直接燒了自己的宅子。


    不僅僅絕了官府的念想,也徹徹底底的絕了自己的念想,絕了他盧俊義與大宋王朝的最後一點關聯。


    “晁天王放心,山寨眼下便是盧某安身立命之所,哪裏會有不習慣的?”


    盧俊義聞言,不由一笑:“再說,水泊之中,精致秀麗,卻強出那大名府百倍!”


    “雖然我等四人剛到山寨沒幾天,但是卻也見識了諸位哥哥的俠肝義膽,端的是英雄好漢,行事確實不是那些蠅營狗苟的狗官和小人一般,我等在山寨,反倒是覺得連唿吸都是順暢了不少!”


    “確實如此!”


    拚命三郎石秀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等在山寨,卻是大有意氣相投之感,隻是覺得與諸位好漢相見恨晚!”


    聽得這話,眾人頓時點點頭。非但他們幾個,便是整個梁山之人,都是有著這樣的共同感受。他們聚齊在梁山,為了便是一股義氣,所謂意氣相投,不正是這個理?


    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梁山之上,不正是前者的真實寫照?


    見得上下一片其樂融融之相,晁蓋心頭更是大喜。此番前去大名府,可謂是收獲頗豐。不僅僅得到了盧俊義這一員悍和燕青這一員巧將,更是有著拚命三郎石秀和病關索楊雄這兩人作為意外之喜。


    而且,據昨日吳用給晁蓋的統計數據,這一迴大名府之行,加上盧俊義個從那大名府梁中書家中抄出的金銀,足足二十六萬貫,至於糧草,卻是有著六十萬擔。


    除此之外,大名府的軍馬器械,朱武卻也沒有放過。反正這些東西若是留著,老百姓肯定是用不到,到時候,還不是官家用來對付他們梁山的。


    既然那些朝廷的狗賊稱唿自己反賊,那


    故而,這一次的繳獲還包括一千匹軍馬和大量的各式軍械與甲胄。單單是這些軍械與甲胄,合起來都可以武裝起梁山的兩個步兵營了。


    可以說,這一迴大名府之行,梁山絕對是賺得盆滿缽滿。


    便在這時候,眾人便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靜等著晁蓋開口。誰都知道,此時新上山了四個好漢,眼下首當其衝的,便是對他們的人事安排。


    “報……”


    便在此時,那秦樂頓時急匆匆跑了進來,對著眼前的晁蓋稟報說道:“稟晁天王哥哥,適才山下來了五個人,說是前來投山寨入夥的。那朱富哥哥見狀,便教小人先行前來稟報,他隨後再親自送那四人上山來,想來不時便到了!”


    “哦?”


    晁蓋聞言,不由覺得稍稍有些驚奇:“是什麽人物?莫不又是江湖上的好漢?”


    “稟天王哥哥,這……這五人看似卻不太像是江湖人士,除卻一人是一個小廝,其餘好幾個都是一副書生的打扮!”,秦樂急忙解釋說道。


    “嗯?書生打扮?”


    晁蓋聞言,更是驚疑,繼而再度問道:“那來人可有報上姓名?”


    “那為首之人卻說他名喚陳禾,乃是朝廷新任的秀州知州!其他三人,一個喚作陳東、一個喚作呂將,還有一個喚作呂渭老!”


    聞言,晁蓋驚得險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急忙暫且按捺住心頭的狂喜,吩咐秦樂,直接叫他通知笑麵虎朱富,將這四人帶入聚義廳中而來。


    “聞軍師可知這四人?”,晁蓋看著一旁的聞煥章,輕聲問道。


    “這陳禾與陳東,聞某倒是知曉一二。那呂將,也隻是隱隱聽過一些,至於後麵那位,聞某卻是孤陋寡聞了!”


    聞煥章稍稍有些慚愧地解釋說道:“那陳禾,曾任殿中侍禦史,後升任右正言,給事中。不過,此人出名,也正是因為他在這給事中右正言的位置上。傳聞此人性格耿直,曾在官家麵前仗義執言,彈劾那童貫,狀告他與黃經臣及禦史中丞盧航勾結的罪行。”


    “不過,那童貫可是官家的寵臣,左膀右臂,官家都沒有聽完,便不耐煩了,直接揮袖就要走。那陳禾見狀,急忙上前跑過去拉住那趙官家的袖子,直接將官家的一隻袖子給活脫脫扯了下來。就這樣,這陳禾隨即在官家心裏直接被塗上了有色標簽,最終被貶為信州監酒。至於其後的事情,聞某倒是不知”。


    “哈哈哈,這廝倒是一個怪人。便是看著他這股子勁兒,倒是一條漢子!不過想想,當時趙官家在朝堂之上被撕掉了一隻衣袖,還得強顏歡笑,裝出一副從諫如流的模樣,讓人想想都覺得好笑!他那模樣,定然是精彩極了!”


    聽得聞煥章說道這陳禾的往事,阮小七頓時大笑起來。而阮小七的話,也引得眾人捧腹不已。


    “至於那陳東,這人倒也是個名人。此人早在太學之中時,便頗有名氣。而他的個性,倒是與陳禾有些相像。這陳東乃是出自“自五世以來,以儒嗣其業”的家庭。此人灑脫不拘,不肯居於人下,不憂懼自己的貧寒低賤。他看不慣蔡京、王黼用事專權,他人不敢指責,隻有陳東無所隱諱忌諱,厲聲斥責,故而最終被蔡京背後動了手腳,不得所用。此人隨後便不知所蹤,隻是不知眼下卻又為何前來我山寨!”


    “至於那呂將,倒也是一個太學生。這呂將早先力陳花石綱之害,這無疑乃是在打那官家的耳光,故而最終直接被逐出太學!”


    “如此看來,這幾人倒卻也是難得的人才了!”


    吳用聞言,頓時如有其意地看了看晁蓋。晁蓋一笑,他自然知曉吳用的意思。眼下的山寨,武將偏多,文職太少,這樣的結構,確實是有些失衡。


    若是這幾人真心前來投靠的話,倒的的確確是一筆好買賣。


    而且,就晁蓋自己所知,先前聞煥章說得,他自是知曉,而晁蓋此時奇怪,究竟是什麽風卻將這四人吹到梁山來了。晁蓋可是很明白,這些讀書人的腦袋,可是異常倔強,認死理。哪怕大宋王朝再不濟,他們也少有人願意盯上一個賊寇的帽子,上梁山聚義。


    同時,晁蓋也納悶,這來人之中,居然還有呂將,隻是不知道,這呂將是不是原來水滸世界中,那個方臘手下的呂將。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那呂渭老,晁蓋倒是記得此人卻是一個十足的大詞人,其詞風格多樣,早期詞作多抒寫個人情趣,語言精煉,風格秀婉。後身逢國難,以寫憂國詞作出名,豪放悲壯,誠摯感人。隻是晁蓋沒想到,這人居然也前來梁山了。


    眾人商議了一小會,便見得笑麵虎朱富帶著那五人來到了聚義廳。


    “明州陳禾、蘇州陳東、歙州呂將、台州呂渭老及小廝魯青前來入夥,懇求晁天王收留!“


    說著,那是人頓時對著晁蓋沉沉抱拳,彎腰致意。


    晁蓋放眼看去,眼前四人,皆是氣質非凡。


    那最左側的陳禾,高挑個兒,濃眉大眼,虎目灼灼,身著一件青色粗布長衫。興許是在官場之中幾經沉浮,目光之中,倒是透著一股老練之氣。


    陳禾身旁的陳東,身形消瘦,倒是有著股份瘦骨嶙峋的模樣,不過那一雙烏黑的眸子之中,卻是有著道道精光閃過,顯然不是一般之人。


    而那呂將,星眉劍目,拳似銅錘,步伐矯健,比之另外三人,身上卻是透著一股更類似江湖之人的狠辣之氣。


    反觀那呂渭老,反倒是一臉和善之色,書生之氣也是最濃。


    便是那小廝魯青,也是一身伶俐之氣。


    “諸位前來我梁山,我晁蓋與諸位梁山兄弟自是喜不自勝!”


    晁蓋笑著看向眼前的幾人:“但是,晁蓋心頭卻是有著幾句疑慮,不知幾位為何會選擇我梁山泊前來入夥?畢竟,依著晁蓋對大部分讀書人的了解,他們可是並不怎麽情願戴上一頂朝廷反賊的帽子!”


    “哎……”


    聞言,陳禾倒是並不意外,便是要人家接納自己,也需要人家能夠相信自己不是。


    繼而,陳禾便將自己先前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和自己老家“老母”墳墓被刨之事告知了眾人。


    “當真是豈有此理!”


    聞言,魯智深頓時朝著嗓門大叫道:“高俅與蔡京這廝,還究竟是不是人?心頭有沒有一丁點起碼的原則和道義!”


    “這兩個鳥人當真是禽獸不如,陳禾兄弟,你且放心,待得他日,灑家兄弟一定幫你捉了這廝,叫你好生出氣!”


    魯智深這般說著,頓時引起眾人的讚和。


    而此時,晁蓋與聞煥章等人對視一眼,心頭也是有些震驚。


    一者是震驚那高俅、蔡京等人如此滅絕人倫的行徑,二者則是震驚這陳禾的膽色,此人不僅得罪了童貫,如今更是連蔡京、高俅也同時得罪,而且還不能容於官家眼前,怪不得這廝會前來入夥。


    想到這裏,晁蓋嘴角頓時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隨即,晁蓋便表態,起身笑著說道:“既是如此,我等梁山歡迎四位俊傑上山”。


    “多謝晁天王哥哥!”


    四人聞言大喜,繼而對著眼前的晁蓋沉沉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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