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通臂猿侯健,拜見晁天王哥哥!”


    晁蓋看去,眼前卻是一個黑瘦的漢子,小臉大耳,兩條手臂修長,急忙俯下身子將對方扶起來說道:“賢弟快快請起,此番救援李俊兄弟,你們師徒卻是幫了大忙啊!”


    “天王哥哥言重了”!


    侯健見得眼前的晁蓋絲毫沒有盛氣淩人的氣勢,當下急忙說道:“城蒙天王哥哥收留,小弟侯健感激不盡,何言辛苦!”


    “俊哥兒,你怎麽樣?”


    與此同時,那童猛急忙跑到裏麵,一眼便看見那被縛在身後柱子上,捆得結結實實,渾身是傷的混江龍李俊。


    “這幫禽獸,居然將你折磨成這樣!”,童猛一邊解下繩子,一邊潸然掉淚。


    看著眼前李俊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衣服上沒有沾染著血跡,有的甚至有著好幾層血跡早已幹涸後又再度被浸濕。臉上,身上,腳上到處是傷痕,臉色極是蒼白,虛弱之極。


    恐怕再這般下去,便是今晚宋江不下殺手,這李俊這麽重的傷勢也活不了幾天了。


    “你們……來了!”


    見得是童威童猛等人前來,李俊頓時露出些欣慰的神色:“我……沒事,還死不了!”


    “李俊兄弟,晁蓋來遲了,卻教你受苦了!”


    晁蓋與侯健說了兩句,繼而急忙上前,查看李俊的傷勢。隻見此時的李俊神色,青一塊紫一塊,明顯是那宋江與黃文炳對著李俊動用了大刑。


    “俊哥兒,這位便是梁山泊的晁天王哥哥。此番若不是他,恐怕我等兄弟也造成了那宋江的刀下之鬼!”


    “李俊多謝晁天王厚恩”,李俊聞言,頓時一臉感激之色:“李俊何德何能,如何教晁天王以身犯險,親來搭救!”


    “李俊兄弟莫要這般說,晁蓋素來敬重好漢,如何能坐視好漢蒙冤,英雄受辱?再說,若隻是晁蓋一人,恐難以成事”,晁蓋看著李俊說道。


    “天王哥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等還是先行離開為上”,那通臂猿侯健上前一步,對著晁蓋說道。


    “正是”,晁蓋聞言,當即對著眼前的李俊說道:“事不宜遲,未免那黃文炳與宋江發覺,我等先行離開!”


    “俊哥兒,我來背著你!”


    童威見狀,急忙說道。眼下李俊這傷勢,恐怕連站穩都是問題,更莫要說走路了。


    “好!”,李俊點點頭,急忙爬上了童威的後背。


    “哥哥,這兩人怎麽辦?”


    此時,薛永看著晁蓋,指著那早已被打翻在地的催命判官李立與小遮攔穆弘說道。


    “晁天王饒命,饒命啊!”


    李立與穆春先前聽得眼前之人,居然是晁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是在想不通,晁蓋居然敢以身犯險,再度來到了江州,親自救援李俊。若不是眼前的晁蓋自己說出了名字,他們絕對不敢相信。


    “這二人平時為非作歹,手上有著不少人命。眼下又助紂為虐,留他們不得!”,晁蓋看了一眼兩人,沉沉說道。


    “不……不……”


    那李立聞言,頓時嚇得臉色發白:“晁蓋,你……你不能殺我,你留著我還能有用,你要是殺了我們,絕對走不出江州!如今公明哥哥肯定會察覺,黃通判早已率軍把守住了江州城的大門,你要是殺了我,你們都得死!”


    “對”,穆春此時也感覺到死亡的臨近,頓時歇斯底裏地嚎叫著:“你要是殺了我們,公明哥哥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絕對不會放過你。”


    “宋江?”


    晁蓋冷笑一聲:“我與他的賬,早就想清算了!”


    說著,晁蓋便招唿眾人出了那柴房。


    那李立與穆弘見狀,剛要說話,便見眼前寒光一閃,繼而感覺到脖頸中一涼,那滾燙的鮮血頓時從頸部噴灑而出,卻正是那童猛與時遷各自結果了這二人的性命。


    “這般死法,便算是便宜你二人了!””


    看著眼前的兩人一臉驚駭的倒在血泊中,時遷沒好氣的說道,繼而又見一道火把丟在那柴房內,方才與童猛急忙對著晁蓋等人追上去。


    潯陽江邊。


    張順早已準備好了船隻,在潯陽江邊等候。先前聽得整個江州城內人聲鼎沸,人馬不息,官軍在到處巡查,甚至遠遠見到那城內有著滔天大火,整個江州城內亂成一團,不免異常擔心。


    雖然一切似乎都按照晁蓋的先前的計劃來行事,這江州城中越亂,晁蓋等人便越安全,但是,張順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此行晁蓋隻帶著童威童猛與時遷前去,卻將身邊真正的高手武鬆與楊誌悉數派去了蔡九府上,晁蓋的安危,未免實在教他有些擔心。


    先前張順本也想請命隨行,但是他想到晁蓋安排他在此準備船隻接應,倒也不無道理。畢竟雖然那童威童猛,甚至阮小七都熟識水性,但是這潯陽江卻是他張順最為熟悉。


    噠噠,噠噠……


    便在此時,卻有著急切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隻朝著張順所在之處而來。


    “來者何人?”


    張順站起身來,在夜色之下看的卻不是特別清楚。隻見眼前卻是有著數人騎馬前來,中間居然還有著一輛裝飾不菲的馬車。那些來者,各個身穿官軍的服侍,手持兵刃,張順頓時一副警惕之色,隨手取過自己的兵刃。


    “張順兄弟!”


    那來者喊了一聲,眨眼間便到了近前,此時,張順方才發現,這批官軍,居然是晁蓋等人。


    “哥哥?”


    張順頓時一怔,繼而問道:“你等怎麽這幅打扮?李俊兄弟呢?”


    “嗨”,時遷一邊說話,一邊頓時將身上套著的那套官軍的衣服一臉嫌棄地剝了丟在一旁:“張順兄弟你是不知道,這會兒那城裏的官軍像是瘋了,到處巡查搜捕人犯,那陣勢大的,就像是蔡九死了一般!”


    “再說我等又一把火燒了那黃文炳的宅子,此時要不換上這身皮,安能瞞天過海到這裏來?說起來,這還是天王哥哥的妙計!”


    “好了,閑話少說,快點先扶李俊兄弟上船!”,晁蓋見得張順早已備好了兩條船,急忙吩咐道。


    聞言,眾人應諾一聲,繼而童威童猛將混江龍李俊從那身後的馬車中背下來,將其放在船上。


    “哥哥,受苦了!”,張順上前,看著那渾身是傷的李俊,不由歎一口氣。


    “無妨”,李俊微微搖搖頭:“還死不了!等過幾天身子好了,卻要與你再好好喝上一場!”


    “好”,張順點點頭:“我等著那一天!”


    “怎麽?小七,武鬆與楊誌兄弟還沒迴來?”,晁蓋看這船上,唯獨少了這三人,頓時一皺眉。


    “我一直在此等候”,張順搖搖頭:“卻不曾見他們三人來此!”


    晁蓋想來,阮小七三人應該還會早一些到來,頓時心頭一震: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眼下城中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官軍全數出動,沒有在城門口見到自己等人,定然迴派兵前來江邊巡查,這江邊卻是不能待多久。


    “這樣,童威,童猛,薛永,侯健四位兄弟開船先行,張順兄弟在此準備接應,我與時遷兄弟前去接應小七等三位兄弟!”,晁蓋當即下了決定。


    “哥哥,不可!”


    晁蓋此話一出,張順等人頓時說道。


    眼下阮小七等人還沒到來,恐怕時被關娟纏住了,若是晁蓋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眼下情況危急,哥哥豈能再度以身犯險”,張順頓時站起身說道:“不如由天王哥哥隨著李俊兄弟乘一條船先行,張順與時遷兄弟前去接應他們便是!”


    話音落下,薛永,侯健,童威等人也紛紛請命,這個時候,誰敢讓晁蓋再去犯險?那豈不是宋江做夢都要笑醒了。


    “不可!”


    晁蓋搖搖頭,當機立斷地說道:“我意已決,便由薛永兄弟與時遷兄弟隨我前往,諸位兄弟不必多言,此時不是爭執的時候!”。


    晁蓋這般說,有著他自己的考慮:童氏兄弟熟識水性,正好操控船隻,並與侯健一同照顧李俊;張順在此接應,一旦出現什麽事情,也好隨機應變,故而也隻能由他晁蓋帶著時遷前去了,薛永武藝高強,倒是也正好前去。


    說著,晁蓋便站起身,準備出發,剛要動身,卻發現眼前的不遠處,有著三道人影架著馬匹疾馳而來。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卻有著眾多官兵緊追不舍。


    “來了,是他們,是他們!”,時遷凝神一看,頓時叫到。


    “開船!”


    晁蓋見狀,當即吩咐道。隨即童氏兄弟架著船,首先開始對著江麵上劃去,船上正坐著薛永,侯健,時遷與受重傷的李俊。


    而後,阮小七,楊誌,武鬆三人也瞬間趕到,繼而早已準備好的張順瞬間開船,瞬間離開江岸,追著前方的船隻而去。


    晁蓋看著眼前的阮小七三人,此時都渾然成了三個血人,臉色,身上,到處都是殷紅的鮮血,頓時問道:“受傷了?”


    “哥哥放心”,阮小七搖搖頭,稍稍顯得有些沉默:“這都是別人的血,要傷我等,恐怕憑借那幫鳥官軍還不夠!”


    “哥哥”,武鬆此時看著晁蓋說道:“可曾得手了?”


    晁蓋聞言,微笑著點點頭。


    見得晁蓋點頭,阮小七長出了一口氣:“那便好,我等這一遭卻也是值了!”


    說著,阮小七繼而看著晁蓋,絲毫不理岸上那些官兵的叫罵聲,有些惴惴地說道:


    “天王哥哥,小七闖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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