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那李立聞言,頓時哈哈一笑:“張橫兄弟說笑了,我李立可沒那個膽子,敢坐你的船!”


    “眼下我李立身上還不到十文銅錢,若教你張橫兄弟得知了,我豈不是要被送到這潯陽江中去喂魚了!”


    “哈哈!”


    那張橫聞言,也是一笑:“我可沒有這等本事,敢在你催命判官李立頭上動土。否則的話,這潯陽地界怕是也沒了我張橫的立足之地嘍!”


    “既不是要過江”,那張橫說道:“不知李立兄弟喚我何事?”


    “李立此來,卻是有一樁生意要與兄長相談”。


    李立看著撐著船槳,立於船頭之上的張橫,笑笑說道:“張橫哥哥莫不如上岸來,教李立介紹兩位兄長與你認識!這筆買賣,卻實際上是他們與你談!”


    “哦?是何生意?”


    張橫聞言一怔,繼而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李立。雖然他們都知道彼此在這一番地界上討生活,但是實際上相互之間,卻是沒有多少交往。


    “哎呀”,李立見得張橫有些不放心,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你就放心吧,難不成我還能坑你不成?”


    “哈哈,好!”


    那船火兒張橫一笑,繼而將船完全靠過岸來,將船上的繩子拴在前方的一根柱子上,將船固定住,繼而搓了搓手,對著李立等三人走了過來。


    “恕張橫眼拙,”張橫看著眼前與李立站著的宋江與黃文炳,見得兩人氣度不凡,不似常人,當即抱拳拱手說道:“不知兩位好漢大名!”


    宋江看去,隻見眼前這張橫一身灰褐色短衫,腰間係著一條粗布腰帶,手臂粗壯,顯得孔武有力,明顯是一身船夫的裝扮,不愧船火兒這個稱號。


    “這位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好漢,人稱唿保義的宋江宋公明哥哥。”


    李立當即指著眼前的宋江與黃文炳說道:“而這一位,想必哥哥也聽過。他便是這江州無為軍的通判,黃文炳黃通判”。


    聞言,那張橫先是一愣,繼而看著眼前的宋江與黃文炳,頓時說道:“我還道是什麽人,卻原來是兩位,失敬了”。


    張橫嘴上雖然這般說,但是眼中卻是滿不在乎,連拱手都省了,隻是直愣愣地說道:“不知三位喚張橫前來,所為何事?”


    “果然是好漢,夠直爽!”


    宋江見得張橫如此直來直去,也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先是稱道了一聲,繼而便對著眼前的張橫緩緩道出了來意。


    “原來如此!”


    張橫聞言,頓時大笑一聲:“敢情你等尋我,便是教我供你驅使去替你賣命,去與那梁山泊作對?”


    “張橫兄弟誤會了!”,宋江雖然看著眼前的張橫態度不怎麽友善,還是耐著性子笑著說道:“可不是供我宋江驅使,而是為國效力!”


    “我呸!”


    宋江話音未落,張橫頓時冷笑一聲:“說得好聽,為國效忠,為的什麽國?效的哪門子忠?我張橫落魄之時,隻見那些狗官前來壓榨,卻何曾見到這國來周濟半點稀粥?”


    “我還說是什麽人”,張橫繼而白了眼前的李立三人一眼,繼而目光落在宋江與黃文炳身上:“原來是你這無恥小人宋江與江州城大名鼎鼎的黃蜂刺大人!當真是敗興!”


    “閑話休說”,那張橫頓時沒了興致,隻是看著眼前的李立三人說道:“快點給小爺我拿銀子出來,小爺拿了銀子,還要迴去睡覺哩。你們那破事,愛找誰找誰,少來煩大爺我!”


    “哼!簡直是荒謬!”


    此時,卻是那黃文炳開口了,他看著眼前索要銀子的張橫,不由冷笑一聲:“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賊子,居然勒索起我來了!”


    “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等也便是念在你還算有些本事,方才前來招攬於你。否則的話,你常年在此截貨殺人,手中無數條人命,按照官府的律令,早都應該判死罪了!今日給你的機會,不但不知感恩,而且居然還勒索起了我等!”


    “天下的草寇我黃文炳聽得多了,但是你這般膽大妄為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吆喝!”


    那張橫一聽,頓時反笑一聲:“在我麵前拿你的官架子,好啊!既然你自認為是第一次見,那正好,別人十兩銀子,你二十兩!少一個字兒,今兒便準備去江裏麵喂魚。正好你也說了,我便是幹這個的,既然你遇見了,便也正好嚐嚐水裏的滋味!”


    “張橫兄弟,你……你這是作甚?”


    李立站在一旁,聽見張橫的話,也是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這張橫居然如此膽大。


    即便你不願加盟,便不去算了,何必還要惹怒這兩位,故意找事呢?要知道,這兩位,那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兒啊!


    “李立兄弟,你莫再多說!”


    張橫頓時說道:“念在你我相識多年,今日我便不為難與你,你自己離開吧。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個性。既然出了船,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今日不賺幾個銀子,明日李卻哪裏有錢去吃酒!”


    “當然,你若是當真要保這兩人,也行,一共四十兩銀子!否則,今兒說什麽,我張橫也不會放人!”


    “張橫,你莫要教我為難!”,李立聞言,頓時有些焦急。


    “為難?”


    張橫哈哈一笑:“笑話,先前我已經是給足了你麵子。你若是再糾纏,那便手底下見真章。你若勝得了我,我自然無話可說!”


    “你……”,催命判官李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他沒想到,這張橫如此不給麵子,這事情完全沒有按照他們先前的預期發展。


    “張橫,你真當我李立怕了你不成?”,李立臉色鐵青,看著張橫,一臉猙獰之色。


    “李立,你休要跟我這般吼!你若是能耐了,便隻管動手!”


    張橫冷眼一瞥李立,頓時冷笑說道:“若是沒那能耐,少在此處丟人現眼!”


    “你……”,李立暴跳如雷,頓時發作,一拳對著那眼前的張橫狠狠砸過去。


    張橫見狀,扭頭閃過,繼而迅速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刃,看著眼前的李立:“李立,你當真要動手?這裏可不是你的酒店!你可要想清楚了!”


    聞言,李立頓時心涼了一截,是啊,他自己那點三腳貓的武藝便不足看,更何況眼下這裏可是江邊。若是這張橫拉著自己跳到了水裏,自己安有命在?


    這宋江與黃文炳,自己又何必拚了死命前去保他們。


    既然這張橫要對付他們,便叫他們自己想辦法,若是他們死在張橫手上,到時候,也自有蔡九找張橫的麻煩,卻與我李立有何關係。


    “公明哥哥,黃通判,怎麽辦?”


    李立看著眼前的張橫,繼而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江兩人,故意說道:“若是論武藝,李立也與這張橫半斤八兩,隻是這裏可是江邊,小弟委實是處於劣勢……”


    “廢物!”


    那黃文炳見狀,頓時怒罵一聲。而那李立聽到,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心道:教張橫將這廝拖到江裏,好好喝上一通江水才好!


    “怎麽樣?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張橫看著眼前的三人,頓時不耐煩地催促說道:“十息!十息之內,若不交出銀子,小爺便帶你們兩位大人去江底好好耍耍!”


    “放肆”,那黃文炳聞言,同時氣急,右手直指著眼前的張橫,聲色俱厲地喝道:“你敢?”


    “我生平最是討厭別人這般拿著指頭指著我!”


    張橫一邊說,一邊猛然上前,一隻手迅速握住了那黃文炳的一根手指,狠狠將其對著一掰。


    嘶!


    瞬間,那黃文炳臉色煞白,急忙用另一隻手死死抱住右手,但卻無論如何也那不開那張橫的大手,那張橫一隻手,如同鉗子一般,紋絲不動!


    頓時,那黃文炳一邊哀嚎,一邊破口大罵:“你這天殺的賊子,等你落在我手中,便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一旁的宋江見了,頓時在心頭暗罵那黃文炳不識好歹。明明自己落在人家手中了,還敢出言激怒對方。


    果然,聽得這黃文炳還不老實,張橫頓時將心一橫,一把將黃文炳從領口上拎起來,看著對方惡狠狠地說道:


    “黃大人,既然你如此性急,小爺現在便送你到江底去喝點水,歇息歇息!”


    說著,那張橫便轉身,拎著那黃文炳便要往江中拋過去!


    “且慢,且慢!”


    此時,宋江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可是看得出,這張橫絕不是說說而已,此時手中已經有了多少條人命,豈會在乎這一個?


    隻是,若是眼下教這黃文炳死了,那麽蔡九必然起疑,自己根本沒辦法交代,而自己的一切計劃,也隨之破產了!


    “張橫兄弟且慢,這四十兩銀子,宋江出了,還請張橫兄弟高抬貴手!切莫要傷害黃通判!”


    “四十兩?”


    張橫顯然對於這銀子更加感興趣,直說道:“那是剛才的價碼了!這廝如此又連連辱罵於我,少於二百兩,休要活命!”


    “好好好!”


    宋江此時哪裏敢說個不字,急忙取出自己的錢袋,裏麵正好有著兩顆一百兩的大銀錠,急忙對著張橫遞了過去。


    張橫見狀,一把收了銀子,冷冷看著眼前那嚇得渾身哆嗦的黃文炳:


    “今日便算便宜你了,若敢有下次,小爺定教你到江底喝飽了水!”


    說著,張橫將銀子踹到自己懷中,三步並作兩步,跳下岸去,解開繩索,徑自劃船離開了。


    那黃文炳與宋江看著眼前那張橫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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