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在接連撞了十來下之後,那青州城的大門,終於被用蠻力強行撞開了。


    不得不說,這種以蠻力強行破門的方式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卻也甚是有效。尤其是在那城門被撞開的時刻,城內的守軍心理防線已經全線崩塌,再也沒有了絲毫防衛的心思,急忙轉身四處逃命,唯恐自己跑得慢了,成了別人的刀下之鬼。


    若說那破門之聲,對於城內的守軍是喪鍾的話,對於城外的梁山人馬,絕對是最好的衝鋒號。


    眼看著眼前高大的青州城門被撞開,早已化成步卒的秦明等人,瞬間拎著自己的家夥蜂擁而入。而此時,周成與卞祥更是一人在一邊,將那城門徹徹底底地推開而去。


    “殺!”


    瞬間,殺聲震天。周成,卞祥等人守住城門,教身後的梁山士卒紛紛入城。而秦明與魯智深,則在第一時間便對著那城樓之上衝殺過去。


    眼前那城門被撞開,城樓之上的弓弩手早已沒了鬥誌。此時見得秦明殺將過來,一個個頓時膽戰心驚,麵露懼色,不由自主的紛紛對著秦明與身後的魯智深跪倒在地,連連大唿說道:


    “秦統製饒命啊,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啊,求秦統製饒了小的狗命……”


    秦明見狀,也不理睬,隻見這城樓之上沒了慕容彥達的身影,頓時將眼前跪著的一名士卒從領口如拎小雞一般拎起來,怒目圓睜地說道:“那慕容老狗呢?”


    “知府,哦不”,見得秦明那隨時都可能殺人的眼神,那士卒頓時改了口:“那慕容老狗在城門被破之前便下了城樓……”


    聞言,秦明頓時將手中的那嘍囉往著旁邊一扔,繼而與花和尚魯智深迅速下了城樓,直奔那慕容老狗的府衙。秦明料想,想必是那慕容老狗眼見情勢不對,想要急忙招唿家眷,收拾財物準備逃離。


    事實上,秦明猜測的一點不假。那慕容彥達匆匆迴到府衙,急忙命自己的夫人與丫鬟仆從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些方便攜帶的金銀,便要準備出門,而正好在此時,秦明與魯智深到了府衙,瞬間便看見了那慕容彥達與他的家眷及仆從帶著大大小小的包袱,換了便裝,出門而來。


    “慕容老狗!”,秦明一見,頓時大喝。


    見得秦明居然找上門來,由於自己撞了個照麵。那慕容彥達頓時大駭,裝著沒聽到,不動聲色地便要留下自己的家眷,獨自一人對著側麵匆匆逃去。


    “哪裏走!”


    不待秦明再吩咐,身後的一眾嘍囉早已上前,將那慕容彥達與他的家眷盡數捉了。見狀,秦明卻是一言不發,死死盯著那慕容彥達,一步一步地沉沉走向對方。


    噗通!


    在看見秦明的那一刻,慕容彥達便情知自己玩完了。眼下見得秦明,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仿佛那秦明每邁出一步,便如同在慕容彥達那早已承受不住的心髒上加上一塊巨石。眼看著秦明上前,慕容彥達頓時感覺兩腿一軟,絲毫使不上力氣了,瞬間對著眼前的秦明跪倒在地。


    “秦統製,秦總管,千錯萬錯都是那宋江的錯,我慕容彥達隻是誤信了宋江那小人的奸計和讒言,如今我是悔不當初啊,還請你高抬貴手,高抬貴手。隻要你放過我,我願意出十萬貫銀錢來贖罪!”,慕容彥達一邊朝著秦明扣頭,一邊連連求饒,身上冷汗直流,汗珠滴答滴答直往地上掉,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宋江呢?”,秦明見狀,也不多說,隻是一邊走著,一邊對著那慕容彥達說道。


    “宋……宋江那小人逃……逃了”,慕容彥達聞言,頓時嚇得結結巴巴,一臉恐懼地看著秦明。


    “逃了?”


    秦明聞言,頓時用右手瞬間從領口將那慕容彥達高高舉起來。


    “小人不敢撒謊啊!”,見得秦明不信,那慕容彥達急忙將先前的事情解釋了一番:“若是你不信,大可前去問問那些嘍囉便是!”此時慕容彥達為了保命,也不再敢擺什麽官架子,開口閉口也是自稱小人。


    見狀,魯智深直接命人捉來幾個嘍囉,而他們所說,竟是與這眼前的慕容彥達一模一樣。見得秦明看過來,魯智深無奈地搖搖頭。


    見狀,慕容彥達頓時萬念俱灰。心中頓時將宋江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便,也是沒有絲毫的意義了。


    “混蛋!”


    秦明見狀,頓時大聲嘶吼道,眼中不由透出一股濃濃的失望之色。本想著能夠手刃宋江,不想這廝居然先行逃脫了。哪怕現在自己前去追擊,恐怕也極難追到了。既然這宋江覺察到危險逃走了,那他勢必不會教人輕易發現了。


    而就在此時,晁蓋於林衝等人也趕到了這青州府衙。見的晁蓋前來,魯智深繼而走過去,將宋江逃脫一事告知。


    聽到宋江居然又逃脫了,晁蓋先是一愣,繼而方才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那麵色鐵青秦明的肩膀。


    “兄弟,且息一時之怒。宋江此人,必不是甘於平庸之人。待我等迴山寨之後,派人私下打聽,想來不久之後,定會查得此人消息!”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為兄的直覺,恐怕不久之後,我等便會再度聽到那宋江的消息”。


    “哥哥此言當真?”


    秦明聞言,頓時看著晁蓋說道。雖然秦明也知道,這種事情,晁蓋也左右不了,但是此時心頭那巨大的失落感,還是令他沒有忍住,直接對著晁蓋說了出來。


    “當真!”


    晁蓋見狀,隻是一臉自信地對著秦明點點頭:“此事全包在晁蓋身上。便以三個月為期,若三月之內還沒有宋江消息,晁蓋親自出馬,替你打探宋江的行蹤!”


    “小弟不敢!”,秦明聞言,頓時對著晁蓋拜倒,卻被晁蓋穩穩扶住。


    “哥哥”。


    此時,卻是那先前在城門口中把守的卞祥前來,對著晁蓋說道:“先前有一人,自稱是戴宗,前來求見天王哥哥與秦統製!”


    “戴宗?”


    聞言,晁蓋一愣。先前沒有在與宋江激戰之時見到此人,晁蓋還暗暗詫異,為何連黑旋風李逵都被宋江拉攏過去了,卻獨獨不見神行太保戴宗。此時戴宗出現在青州城,想必定與那宋江有關。


    “喚他前來!”


    不多時,晁蓋便見到,在卞祥身後,有著一人身穿長袖道衫,腰間係著四顆銅鈴,頭巾側邊是一根雉尾。臉龐清瘦,雙眼清秀,麵闊唇方。此人赫然便是那能夠日行八百裏,會使神行術的神行太保戴宗。


    “拜見晁天王!”


    戴宗也不消人介紹,對著晁蓋沉沉抱拳,一臉誠摯之色:“昔日曾聞晁天王名聲,今日方得一見戴宗雖死,也無憾了!”


    晁蓋見得這戴宗如此說,頓時微微皺眉,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戴院長言重了,不知戴院長此來,所為何事?”


    見得晁蓋竟然稱唿自己戴院長,戴宗頓時明白,恐怕這晁蓋知道自己的底細,當下笑著唏噓一聲:“不想戴宗賤名,也被晁天王所知!”


    說道這裏,戴宗看了一眼秦明,輕歎了一口氣,對著秦明微微一笑:“戴宗此來,非是為了他事,隻為尋死而已!”


    “你這道士,此話何意?”,秦明見對方看著自己說出這句話,頓時有些不解地問道。


    “哼!”


    此時,卻是那慕容彥達冷笑一聲,搶先說道:“他便是那先前替宋江傳信之人!你秦明有此下場,也當有他幾分功勞!”


    聞言,秦明頓時一怔,繼而臉色鐵青地看著眼前的戴宗。


    戴宗見狀,頓時莞爾一笑:“戴宗既然來了,又豈會隱瞞。不錯,我便是先前那替宋江傳信之人”。


    聽得此話,那秦明的臉色頓時一沉。戴宗見狀,卻再度對著秦明一笑,輕聲問道:“想必秦統製應當心中極為詫異,為何你按照朝廷的意思前去出征梁山,這慕容彥達為何要在背後掣肘,甚至不惜捉了你秦統製的家眷相要挾,以至於釀成此等慘劇!”


    不等秦明迴答,這戴宗再度開口解釋起來:“其實,根本的原因,還在於那生辰綱之上!”


    “生辰綱?”


    聞言,不僅是秦明,便是晁蓋等梁山眾人,也霎時覺得異常奇怪。這秦明出征,確實是因為朝廷得到消息,生辰綱被梁山所劫。但是秦明本人及他的家眷,又與此有何關係?


    “不錯”,戴宗點點頭,接著說道:“這生辰綱,乃是被宋江所劫,但宋江因為私人恩怨卻將其想方設法栽贓道梁山泊頭上。繼而,宋江將劫來的生辰綱大量暗中賄賂這慕容老狗,以此買通則這青州知府,不僅洗白了自己的掌握下的三山勢力,更是讓慕容老狗將已經查明生辰綱被梁山所劫的事情報知於朝廷”。


    “繼而,朝廷下令出兵,征討梁山,宋江與這慕容老賊一丘之貉,慕容老賊怕自己受了宋江的錢財,但是平白無故,不好給宋江安排官職,便接受了宋江的主義,由宋江出任先鋒,先去攻打梁山,屆時隻要捉到幾個梁山的嘍囉,應將其說成了梁山泊的頭領,便可以瞞天過海,虛報戰功,更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朝廷的封賞,這洗白的事情,自然也就算圓滿了”。


    “這廝竟然如此奸詐!”,秦明聞言,冷冷看了一眼慕容彥達,恨恨的說道。


    “可這與秦統製家眷被捉有何關聯。此時,這慕容彥達與宋江,不是正應該盼著秦統製征討我梁山順利麽?”,林衝不由問著眼前的戴宗問道。


    “不錯,起初他們二人的的確確是這等想法”,戴宗點點頭:“不過,待宋江兵敗迴返之時,忽然想到,眼下梁山泊已經知道了聖成鋼的內情,即便秦統製征討梁山成功,梁山諸位也會將生辰綱之事相告,以免蒙受不白之冤。哪怕秦統製不信,但是之後秦統製若是暗中查訪,畢竟能夠查到蛛絲馬跡。屆時,若是秦統製報之於朝廷,他慕容彥達這知府的位置恐怕便做不成了,這等欺君之罪,絕對是要人頭落地!”


    “為了掩人耳目,宋江派我對慕容彥達曉以利害,教慕容老賊派快馬前去尋秦統製速迴青州。不想,秦統製非但不迴,更是被對方捉到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把柄。接著,在宋江的慫恿之下,慕容老狗便同意宋江去捉了秦統製家眷。至於後來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清楚了!”


    “原來如此”,此時,非但是秦明,便是晁蓋等人,也解開了心中的謎團。


    “這宋江居然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造成了如此的禍亂,實在是該千刀萬剮!”,憨漢周成不忿地說道。


    戴宗頓了頓,繼而看著眼前的秦明,一臉正色說道:“雖然我戴宗並非參與捉捕秦統製家眷之事,但是此事之中,畢竟也有我戴宗的影子”。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秦統製,戴宗前來,隻求一死!”


    說著戴宗撲通一聲對著眼前的秦明跪倒,雙眼緩緩閉上,一臉淡然之色,似乎是等待著秦明動手。


    “哎!”


    秦明見狀,頓時輕歎一聲:“戴宗兄弟快快請起。你從無對不起我秦明之處,何故如此。反而是我秦明要拜謝你,為我解了心頭的一大謎團!”


    說著,秦明急忙俯下身子扶起戴宗,一臉感慨地說道。


    “先前隻聞戴院長一身神行之術聞名江湖,今日一見,一身膽氣與情義,更勝神行術一籌,實在是令晁蓋佩服!”,晁蓋看著戴宗,抱拳說道。說實話,戴宗此時的所作所為,實在令得晁蓋有些意外。晁蓋看得出來,戴宗先前求死的一幕,絕非是惺惺作態。


    “我戴宗識人不明,竟然瞎了眼,甘心為那宋江賣命,如今想起來,實在是後悔不已”,戴宗搖搖頭,唏噓一聲:“晁天王言重了”。


    “戴院長何必妄自菲薄”,晁蓋一笑,繼而看著對方,又起了愛才之心:


    “戴院長眼下再迴江州恐怕是不行了,若是戴院長不棄,晁蓋願請戴院長棲身梁山泊,不知尊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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