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見得眼前的晁蓋居然不閃不避,僅僅靠著自己手中一把虎頭大刀便想與自己對抗,安士隆不由冷笑一聲。


    自己這一招,可是自己經年苦練,方才見功。安士隆自信,便是武藝高強如卞祥,在自己這一招之下,也絕對隻有躲避的份兒。


    眼下這個無名鼠輩,居然膽敢硬接,當真是不知死活!


    想到這裏,安士隆不由將手中的樸刀握地更緊了些。既然你要尋死,那邊成全你,也好揚我安士隆的威名。


    屆時,待我拿了你人頭前去請賞,想必又是一樁功勞。能夠死在我安士隆的絕技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晁蓋自然懶得去想,這安士隆的心理活動。晁蓋見得這安士隆拍馬隻取自己,心頭不由暗唿一聲:來得好。


    眼前的一眾嘍囉,實在是讓晁蓋調不起什麽胃口。


    而晁蓋出手的機會,也確實屈指可數。似乎迴想起來,真正意義上的出手除了上次在營救花蔓之時,便隻有這一次了。


    晁蓋見這安士隆策馬前來,一出手便是殺招,心頭倒是微微有些讚賞之意。


    縱然不知眼前這安士隆武藝如何,但是眼下這一招,倒確實有幾分意思,不過,在晁蓋眼中,也就是微微有些意思罷了。


    說白了,這樣的招式,一者也就是一錘子買賣。下次再使,可就難了。再者說了,這樣的招式,以晁蓋對武學的理解,檔次還真有些低。


    或許,在戰場上,這樣的招式能夠管用。但在晁蓋看來,若是對敵,這招式過於單一,絲毫沒有可以連接的後招。與敵對招,招式講求連綿不絕,如此招式,離邁入武學的門檻,實在還差得遠呢。


    而且對於馬匹來說,這一招要求也極為苛刻,實在是有些不足取。


    晁蓋心頭,自始至終,都秉持著武學的風範,自始至終,都牢記著老和尚傳授他的一身本事,自始至終都記得老和尚的一身風骨。


    見得安士隆使出必殺技,幾乎在電光火石間,晁蓋頓住腳,雙眼看著猛然下踏的馬蹄,一臉淡定與從容之色。


    但是,史進與卞祥等人看著晁蓋的舉動,卻不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但是,此時他們要救援晁蓋,卻實在是力不能及。便是距離他最近的史進,此時縱然拚命,但也被眾嘍囉悍不畏死地圍住,一時之間,卻難以前去。


    死吧!


    安士隆看著晁蓋這近乎找死一般的舉動,再度冷笑不止。


    甚至,安士隆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如此一個無名鼠輩,竟也值得自己使出必殺技?


    便在那一刻,眾人隻見,晁蓋右手猛然對著那馬匹下踏的馬蹄抓了過去。


    登時,許多人所有人都有些不忍地閉上了眼睛。而此時,那安士隆甚至都不知道怎麽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遇上這麽一個對手。


    蠢貨,難不成這廝真是腦袋裏灌進去酒水了不成?他當真是腦袋有問題,是來找死不成?


    隻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這馬匹的下踏之力是何等力道,哪裏會是人力所能抗拒?更何況,這馬匹之上,還載著一個人!


    咚!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立馬會傳來晁蓋骨裂的哀嚎聲時,卻隻在耳邊聽到一聲腳壓實地麵的聲音,猶如一件龐然大物猛然落地一般。


    便在這時,眾人隻見到,那晁蓋雙腳一前一後,右手穩穩抓著那下踏的一隻馬蹄,竟就那麽堪堪將馬匹的下踏一隻手撐了下來!


    這!


    當!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又一道沉悶的金鐵撞擊聲被傳來,卻是晁蓋用左手的刀抵住了那順勢而來安士隆蓄力一擊。


    這……怎麽可能?


    莫說旁人,安士隆此時一臉驚駭之色。他完全懵了,差點摔下馬來。


    但此時此刻,晁蓋卻不再給他留機會。


    擒賊先擒王!


    驟然,晁蓋左手一揚,手中虎頭大刀頓時脫手,對著馬背上的安士隆飛去。


    安士隆頓時感覺一股徹頭的涼意瞬間傳遍全身,安士隆用盡吃奶的力氣,將整個身體緊緊貼在馬背上。


    甚至,連自己手中的樸刀從手中滑落,安士隆也絲毫沒有意識。此時的他,隻希望,那虎頭大刀不要削到了自己腦袋。


    然而,就在下一刻,安士隆便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緊緊貼著馬腹的他,此時忽然看到,那一隻手撐著一隻馬蹄,撐住馬蹄下踏的眼前人,改為雙手抱著一隻馬蹄。猛然一掄,那馬匹連同自己,便如風車一般被對方掄了起來。


    唿唿!


    耳邊響起唿唿風聲,安士隆頓時感覺眼前天地反轉,繼而自己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朝著那地麵滑落。


    噗通。


    便在那安士隆摔在地上的一瞬間,他整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雙眼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連渾身的劇烈疼痛都忘記了。


    而在這時,卻見晁蓋猶如天神一般,愣是徒手緊握著一隻馬腿,將那馬匹硬生生掄起圈來。


    唿啦。


    唿啦。


    頓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震撼場景。


    這……這還是人嗎?


    而就在下一瞬間,晁蓋將掄起在空中轉了兩圈的馬匹,硬生生朝著地麵砸了下去。


    而那地麵上正躺著的,可不正是那四肢抽搐的安士隆?


    轟!


    根本不待安士隆有反應,那整匹馬便轟然被晁蓋操控著砸了下來。嘶……


    整個地麵一陣沉悶的巨響,伴隨著馬匹的悲鳴和骨骼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那馬匹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便有氣進沒氣出了。眼中,口中,耳中都有些猩紅的鮮血流出。


    連那馬匹都被晁蓋這猛然的一下,摔得筋骨盡斷,那馬匹之下被壓著的安士隆,此時又是何等悲慘的模樣?


    霎時,全場肅靜。


    所有人看著晁蓋的目光,從震撼和轉到不可置信,繼而轉為驚駭,最後轉變為深深的恐懼。


    史進也愣了,竄到跟前的他看著眼前的晁蓋拍了拍手,資料組所謂的深色,心頭的震撼絕不比其他人少。


    幾乎所有的江湖之人都聽過晁蓋搬動石塔的傳聞,因而得了個托塔天王的外號。


    但,誰也沒有選擇去考究此事的真偽,隻覺得是傳聞而已,大抵是那些晁蓋手下的好事者所編造的。不想晁蓋居然真是天生神力。


    迴想著適才晁蓋猶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場景,史進頓時感覺熱血沸騰。


    “此賊首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歸降?再不投降,此賊便是下場!”


    看著那地上早已分不清是人血還是馬血的血灘,所有人頓時如同沒長腿一般,悉數前仆後繼地朝著晁蓋跪倒。那陣勢,如同被攔腰砍斷的麥子一般。


    “我等願降,願降,求天神大人饒命!”


    “求天神大人饒命!”


    ……


    “祥兒啊,咱這是往哪裏去啊?”


    卞母一臉慈祥地看著卞祥,有些猶疑地問道。


    “娘,俺們去梁山泊”,卞祥看著老娘,目光絲毫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先前這場變故,若不是晁蓋,恐怕他便是要鑄成令他終生悔恨的錯誤了。


    “娘,俺們以後便在梁山泊安個新家,你說如何?那梁山泊可是個好地方,俺以後天天給你熱水泡腳,給你捶背,給你端茶送水孝敬您!”,卞祥害怕自己的老娘有些故土難離,接著說道。


    眼下既然這安士隆都找到了這裏,那他老娘自然是不能再在這裏呆著了,也正好接老娘上山,免得有什麽牽掛。


    “好,好,去哪裏都好。”,卞母笑著,一臉滿意的點點頭:“為娘腿腳還靈便,連累你做這些子作甚。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便是應該有著自己的主意,有著自己的大事去做。俺這個老婆子,隻要每天看見你,俺便心滿意足了。先前那陣,為娘都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說著說著,卞母的眼眶一下子再度紅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娘,這不是沒事了麽,還說那些字作甚”,卞祥見狀,急忙說道:“都是兒子的不是,累你受罪還擔驚受怕,以後,俺一定保護好你,決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好,好”,卞母抹掉眼淚,卻是笑著點點頭。還有什麽能比在死亡的邊界重新看到了希望令人開心呢,更何況,她不僅逢兇化吉,還見到了自己日日夜夜牽掛的兒子。


    此時的卞母,經曆了驟然的苦難,卻是感覺異常的幸福與安寧。尤其是在她看見兒子臉色那充滿希望與鬥誌的神色,卞母有一種感覺,似乎兒子這一趟,真的找到了他自己所謂的正路。


    “祥兒,俺們是莊稼人,這次若不是你那幾個兄弟相幫,恐怕你我母子也隻能在九泉之下再相見了。日後,你可要好好迴報人家,知恩圖報,可是做人的本分!”


    “娘,俺曉得”,卞祥看著眼前的眾人一眼,隻是笑笑,剪短地說道。


    “祥兒啊,你那個前麵走的兄長是什麽人?怎麽有著那般大的力氣?連馬匹都被他輕而易舉地掀翻了?”,卞母看著最前麵騎馬而行的晁蓋,再度對著卞祥詢問道。


    此時化險為夷,卞母想起之前的事情,頓時有些好奇地問道。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卞祥,那絕對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大力士。可是與此人一比,自己的兒子卻還是要遜色多了。


    甚至,如此力大無窮的人,別說是見,她活了大半輩子,連聽都沒聽過,不想今日卻見到了,而且還是自己的兒子的好兄弟。


    卞祥聞言,心頭也是歎息不已,看著晁蓋,敬重的目光中多了些敬畏的神色:


    “娘,也許他真的是天神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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