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間,賈詡日夜教授曹仁軍陣法,不辭辛苦。曹仁的手下有數萬之眾,可是賈詡隻挑取了一千四百餘人。這讓曹仁有些不放心了,關乎曹操的性命,士兵豈不是越多越好?


    “足夠了,足夠了,若是此陣對付得了,便能對付,若是對付不了,人多又何助?”賈詡安慰著曹仁,希望他放下心。


    聽到賈詡這麽毫不在乎的語氣,讓曹仁更加不放心了。曹仁強忍著性子等待著,一天兩天過去了,到了第三天下午,曹仁再也坐不住了,他衝過去找到了郭嘉。


    曹仁衝到郭嘉府上之時,郭嘉正在品茶,看著這些文人們一個個毫不在乎的樣子,曹仁隻覺得自己升起了一股悶氣。


    “子孝(曹仁的字)大人何事如此匆忙啊?午飯吃了沒?”郭嘉看到曹仁焦急地模樣連忙問。


    “祭酒大人,你去看看吧!什麽陣法真玩意我不懂,但是大人你見多識廣,幫忙看看這姓賈的擺的陣法到底有什麽神奇,能不能對付那妖道!”曹仁直勾勾的盯著郭嘉手裏的茶杯說。


    “子孝大人切勿著急,明日這陣法自然得見,何必急於一時?你權且坐下,我為你沏壺茶。”郭嘉笑嘻嘻的說。


    “我哪有心思喝茶!祭酒大人啊!若是等到明日怕是一切都晚嘍!”曹仁氣急敗壞地說。


    看樣子不隨這曹仁走一趟是不行了,若是別人,郭嘉自有辦法推卻,可是這曹仁和夏侯兄弟一樣,都是曹操的親兄弟,礙於麵子怎麽也無法拒絕。郭嘉可是知道的,這事是賈詡攬下來的,肯定是提前有準備,才敢在那日的法場上立下這個賭約。自己即便去了也隻是於事無補反而會添亂。


    最重要的,那次談話後,郭嘉認可了賈詡的能力,他選擇相信賈詡。


    幾乎是在曹仁的拉扯下,郭嘉來到了法場,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步入了黃昏,天地間鍍上了璀璨的金光。曹仁看不懂什麽陣法,他就一股腦幾乎是把郭嘉直接推了進去,自己在法場外恭候著。


    賈詡遙遙的看見郭嘉來了,就喝停了眾人,等待著郭嘉近前。


    “打擾賈大人了,我實在拗不過曹將軍,特來此觀摩學習,還請賈大人繼續操練。”


    這話說得,曹仁倒替你背鍋了,你自己早就想來了不是嗎?賈詡暗暗嘲笑著郭嘉的說辭。


    郭嘉走到了賈詡身邊,行了禮,然後指了指法場外偷偷看向裏麵的曹仁說。賈詡也猜到必是曹仁放心不下,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再次揮動了令旗,所有人繼續操練了起來。


    郭嘉看向了法場中。隻見一隊隊士兵站成了方陣,分為九個陣壁。設有讓敵人入陣的入口,可調控陣型,共分為八個通道,可開可閉。如若直接強攻此陣,就不得不攻打陣壁,如此,此陣就會變陣,敵軍軍隊追著陣壁打,就這麽被此陣吞入,陷入困境中,四麵受敵。陣中更有一隊精銳的騎兵左右衝突,使得此陣渾然一體。


    整個陣勢在賈詡的令旗下運轉自如周轉自如,攻守兼備,確實排得巧妙。


    “賈大人,此陣是何名?”郭嘉觀察著這陣,已然發現了此陣的妙處,總是可以做到以優勢兵力攻敵弱勢,且輪番作戰可以消耗敵人氣力,最重要的是在同一裝束中迷惑敵人,降敵士氣。


    賈詡也恭敬地迴話了郭嘉:“此陣喚作‘八門金鎖陣’,是賈某閑暇之時,謀策而出。”


    其實這個陣參照了奇門遁甲,真正的出處來源於《亂世伐謀》,《亂世伐謀》記載陣法無數,著重描述了十陣: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雲龍三現陣、兩儀四象陣、五行八卦陣、六丁六甲陣、七星連珠陣、八門金鎖陣、九九歸一陣、十麵埋伏陣。賈詡選取了其中的八門金鎖教授曹仁軍。


    (注:八門金鎖陣記載在鬼穀子兵法中,這裏稍加杜撰,羅貫中先生參加過元末明初大起義,很大程度我認為羅貫中寫《三國演義》之時結合了自己的所見。)


    “賈大人,此陣雖然奧妙無窮但有破綻,每每轉動陣型之時,會讓敵人有機可乘,如若敵人能抓住戰機,必可破陣。”既然看出了陣法的優點,郭嘉自然也看出了此陣的缺點。


    賈詡自然也知道這個陣法存在破綻,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陣法,如若真有,那世間爭鬥便永無勝負。


    “但求那老道不懂陣法吧!”賈詡看向了逐漸暗淡的天空。


    約定之日到來了,大量的人湧入到了法場,看著賈詡和於吉的勝負,曹操知道麵對這種妖術,躲著也沒用,便親自到場,看著決定自己命運的一戰。賈詡早早令人布好了陣法,等待著於吉的出現。


    剛過辰時,天空之中響起了一聲鶴鳴,一隻白鶴從天而降落到了陣前,化為了道士於吉。於吉捂著花白的胡子看了台上的賈詡一眼,步入了為他敞開的陣門之中。就在於吉剛剛進入陣內,陣門關閉,八門金鎖陣開始運轉了起來。


    於吉一入陣中,頓時感覺周圍的人都在跑動,一個個堅壁鐵盾像是移動的牆一般從自己眼前晃過。於吉伸手想要抓住一人,卻不知從何處又刺出一槍逼迫自己後退。


    我隻一人,他們有千軍,我自不占優勢!於吉還沒意識到此陣的威力,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人數的問題。他默念咒語,頃刻間,無數同樣模樣的於吉道人從地底鑽地而出,讓人分不出真假。


    本以為人數改變會給自己帶來優勢,但是於吉失算了,轉動著的陣法讓那些分身們根本捕捉不到自己本已鎖定的目標,幾個分身想依靠蠻幹破陣,卻都被四周的士卒用槍刺穿,化為了黑煙消散。


    直到看到一個個分身被消滅,於吉才意識到現在的局麵,他召集剩下的分身聚在身邊,想要依靠團結來抵抗。可是賈詡根本沒有給於吉機會,那支遊走的精銳騎兵突然從盾壁後麵殺出,衝散了本來團在一起的於吉們,各個分身剛被衝開,就被各個陣內的曹仁士兵刺穿,化煙消散。


    既是如此!不展現我的手段怕是不行了!於吉暗想著,他又開始做法了,身影化為一股黑煙,那尊黑甲戰神又來了!這黑煙衝向了陣壁,卻被眾人們用盾死死擋住,賈詡推斷過,不管道術再怎樣幻化,實體必然要存在,有實體,就一定能擋的下來!


    於吉不信邪,黑甲戰神持劍揮斬,斬碎了麵前之盾,可是就在破盾的瞬間,在盾後麵幾股明光照了過來,照退了黑煙,顯出了於吉的原型,於吉慌忙舉臂護在目前,等調息過後,才發現發光之物是數麵巨大的鏡子!此時將近正午,正是陽光灼烈之時,在鏡子的聚光下晃得於吉睜不開眼。


    不行!此陣真是邪門!待我使出真正能耐!於吉這才真正體會到了整個陣為了針對他而做出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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