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確認魏軍已經全部退出涼州且返迴長安重新整兵,涼州的漢軍們也開始休整和補充,在戰場上發揮了最大作用的虎蹲炮隊固然要總結經驗,嚐試過使用超長槍阻斷敵人衝鋒的中虎步兵營也在訓練這種鴛鴦陣的變種。而在實戰中檢驗了螺紋鋼鐧的騎兵們也對自己的新武器愛不釋手,並練習如何在實戰中根據不同的戰況切換武器。


    相比這些士兵,在得到諸葛亮的許可之後,薑維抽調了一批騎兵,開始讓他們練習夾槍衝鋒。


    當然夾槍衝鋒這個概念對於此時的漢軍依然過於超前,加上老兵們已經習慣了本來的作戰方法,所以薑維抽調的士兵都是新兵,大部分人的作戰經驗隻有前不久的涼州之戰時候跟著老兵突襲魏軍的騎兵部隊。


    為了讓這群騎兵對接下來將要練習的戰鬥方式有個初步的了解,薑維專門讓從金城返迴的電影放映隊停在上邽(本來電影放映隊要換了片子後繼續巡迴的),轉而播放另一部電影。


    《指環王》。


    當然薑維不可能讓這些士兵看完全集——由於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教學素材(趙星那些視頻剪輯是放在手機裏的短視頻,無法用這種老式放映機投影,而反映歐洲近代騎兵作戰方式的電影中又多有槍炮,與三國這邊的情況不符),最後隻能在趙星的建議下拿著這些老電影湊活一下。


    由於這些電影都是中配,所以畫麵和聲音有一點割裂,不過隻看了聖盔穀之戰和米那斯提力斯之戰的士兵們還是迅速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電影中的人們對抗的妖魔鬼怪上,並圍著薑維問東問西。


    可憐薑維自己也不知道這些電影具體講的是什麽,所以他最後還是拿出奉義將軍的派頭,要求將士們看完電影後好好操練,首先學習一下騎兵的協同作戰和牆式衝鋒。


    當然真正的訓練中肯定不能讓士兵們排成電影裏那種密集陣型,盡管牆式衝鋒在許多故事中都是騎兵部隊以不留間隔的橫隊發起衝擊,靠著鋼鐵般的意誌在衝鋒過程中保持嚴格的隊形,以便在衝擊敵陣時形成一道密集的“牆”,最後嚇倒那些意誌薄弱的敵人,並用長槍和馬刀殺死那些勇敢的(或者退卻不及)的敵人。


    不過在要求士兵們開始操練後,薑維很快意識到電影(以及短視頻)中的牆式衝鋒並不適用漢軍。


    首先是如果漢軍按照畫麵中那樣排成緊密隊形就沒法快速衝鋒——緊密的陣型會幹擾同袍的運動,使得整個隊伍速度降低,而且一旦前排有人因為某些緣故摔倒(比如交戰中中箭,或者單純的馬失前蹄),那麽就會形成一副連環災難。進而引發整個衝鋒陣型的崩潰,在訓練場上這意味著多幾個傷員(以及傷馬),但是在戰場上,這這很可能意味著一整支部隊陷入混亂並不戰自潰。


    再者,雙方用的武器也不一樣,漢軍士兵用的騎槍主要是用於刺殺眼前的敵人,而電影裏的人們用的武器五花八門,既有騎射也有單純靠衝擊力的戰斧和騎槍,更不提短視頻中那種一次性的木質騎槍。在嚐試帶頭夾槍後,薑維很快意識到這種方法不但難以維持平衡,而且對手臂和虎口的負擔也比較大。


    (三國時候的槊和後來南北朝時候的槊相比還很簡陋,更類似於馬上長槍,隻拿後半截夾槍會不好維持重心)


    所以他又請工匠做了一批木槍,這些木槍前尖後粗,手持部分還帶有護手,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相比之下附帶的木槍有些沉的問題也就不算問題了。


    如果趙星在這裏,會提醒薑維視頻中所用的衝擊長槍都是空心的,為的就是減輕重量,可惜薑維以趙星為基準,先入為主認為後世網友們的生活比較安逸,又是比賽而非戰場廝殺,所以才使用了材質更鬆軟的木頭槍,而他們在戰場上廝殺,自然是要用更結實一些的武器的。


    等拿到這批木槍,這群被拉出來訓練新戰法的士兵就開始在各自的曲長的帶領下開始反複權衡戰馬間距、騎手配合以及衝鋒節奏等諸多因素,經過數輪激烈討論和實驗,初步擬定出一套“牆式衝鋒”。


    相比第一次實驗,這種陣型在各曲之間留出了一些縫隙(當然每曲騎兵還是要齊頭並進的),如果前排或者側翼有人落馬,至少可以給士兵和戰馬留出相對靈活的空間,避免一人犯錯全軍混亂,又能讓騎手們的長矛向步兵一樣協同作戰。


    (近代騎兵應用中,法軍、普魯士的騎兵軍官都曾經指出牆式隊形容易導致崩潰和混亂,應慎重使用,騎兵應保持適當的間隔,以便於隊形變換和應對突發情況)


    這樣的衝鋒確實比以往那種各憑本事的衝鋒更給予士兵勇氣,不過薑維在觀看這些士兵的衝鋒後還是認為不太適應戰場需要——為了保證隊形的嚴整,這支騎兵的衝鋒速度要比一般的騎兵部隊慢一點。


    一般的騎兵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會在400-500步的距離開始加速,到200步的速度的時候達到最大,這個距離會讓敵人的弓箭手最多來得及射出2箭就必須後撤,否則會淪為騎兵的戰果。但是新編騎兵部隊會在用普通快步接近敵人,到了200步的距離才開始衝鋒,距離敵人70步的時候速度才會最大(這個時候騎兵們才會把手中的騎槍放平夾好)。


    如果此時敵人用有足夠的勇氣對著騎兵隊放出2箭,那麽這個速度還可能減緩一些(但不會多,橫列衝鋒的情況下騎兵的躲閃空間會很小,與其指望閃避不如指望手中的盾牌能夠遮擋),這意味著發動真正的進攻之前,騎兵們會遭受到更多的打擊,變故也會更多。


    在謹慎複盤了之前與魏軍的交戰後,薑維意識到那些老兵獲得騎兵三件套後衝鋒前射的那一箭的作用比之前設想得還要大一些,因為這一次射擊搶先擾亂了敵人的部署,使得後續的衝鋒遭遇的阻礙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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