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完成包圍,曹真有信心把這股漢軍吃掉,他已經看出來這支漢軍是絕對的精銳,隻要消滅了他們,諸葛亮就如同失去一隻臂膀,到時候收複涼州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中堅營就這麽開始遵照曹真的命令開始繞過戰場,但是在他們抵達預定位置之前,另一陣金鼓的聲音從西北方響起。曹真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又一支漢軍步兵軍陣就這麽出現,兩杆大旗上分別有這“諸葛”和“趙”的字樣,正是諸葛亮和趙雲率領的漢軍主力。


    坐在四輪車上的諸葛亮羽扇綸巾,神色鎮定,指揮著漢軍主力迅速展開陣型。前排的士兵手持長槍,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後排的弩手們已經絞好弩弦,嚴陣以待。趙雲則率領著一支精銳的騎兵,護衛在軍陣的側翼,白馬銀槍,威風凜凜,仿佛在告知魏軍,昔日長阪坡英雄尚在。


    曹真看到漢軍主力出現,心中微微一震,但很快恢複了鎮定。他甚至立刻傳令,讓中堅營放棄迂迴,而是轉向迎擊漢軍的伏兵。


    事實上曹魏的大將軍甚至認為此刻正是抓捕諸葛亮的最好時機:


    “傳令諸軍!拿住諸葛亮的,賞千金,封萬戶侯!”


    司馬懿也看到了諸葛亮的大軍,很顯然漢軍同樣傾巢而出,考慮到魏軍留了一些人馬守營,此刻戰場上魏軍雖然依然占據人數優勢,但是已經不明顯。他身旁的牛金正要響應號召帶兵去擒諸葛亮,卻被司馬懿按住:


    “牛將軍不可妄動,你比王雙如何?”


    牛金想了想王雙的遭遇,就這麽勒住了馬。


    不過曹真麾下的中堅營依然在朝著諸葛亮所在的軍陣行進,這支被曹真從洛陽帶來的軍隊曾經先後被曹休、張遼、許褚統帥,有著無數的戰功,裏麵的士兵待遇僅次於武衛營,所以哪怕麵對諸葛亮的伏兵,這些士兵也不曾有一絲慌張。他們的步伐震撼著大地,鎧甲的摩擦聲和腳步交織在一起,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響。


    然而諸葛亮麾下的漢軍依然在原地巋然不動,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靠近。甚至不曾放箭阻攔對方,當雙方距離一百步的時候,魏軍領隊的低級軍官開始衝鋒,其他士兵則緊跟在他們身後,揚起漫天的塵土。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狂熱和決絕,仿佛戰功就在眼前。衝在最前麵的那批士兵甚至脫離了陣線,顯然是打算第一個衝進去搶功。


    然而,漢軍卻在這一刻敲了一陣鼓,緊接著讓開最前排的士兵,幾根黝黑的鐵管就這麽呈現在眾人麵前。如果有網友在這裏的話,會驚訝這種被漢軍打造出來的炮管居然跟後世的虎蹲炮造型類似——那黝黑的炮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點燃的引線“呲呲”作響,聲音在嘈雜的戰場上幾乎引不起太多注意。有個把魏軍看到了引線發出的煙,不自覺減緩了步子,但是大部分魏軍依然在衝鋒。


    盡管不知道對麵是什麽武器,不過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他們,跟敵人混在一起後,大部分遠程武器都會停止射擊。


    而漢軍的目光大多聚焦在這幾門炮上,最近的那些漢軍的心跳仿佛也隨著引線的燃燒而加速。引線就這麽燃燒到盡頭,最後化為震天怒吼。巨大的圓形石彈摻雜著無數小石子和鐵屑混雜的彈藥,如狂風暴雨般劈頭蓋臉地射向魏軍,最前排的上百人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人仰馬翻。


    黑色的煙霧中,慘叫聲、唿喊聲在魏軍陣營中此起彼伏。那些被彈藥擊中的士兵有的當場倒地不起,有的痛苦地在地上翻滾,鮮血染紅了大地。而後麵的士兵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衝鋒的勢頭頓時為之一滯。沒等他們決定是繼續衝鋒還是撤退,漢軍中就分出一批人把發射完畢的虎蹲炮往後拉扯重現清理填彈,而另幾門早就被填裝好的虎蹲炮被拉上來,再次瞄準魏軍隊列。


    點燃。


    這個場景甚至讓魏軍呆在原地,幾個唿吸過後,又一次震天的聲音就這麽響起,最前排了中堅營士兵像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傷兵又多了一批。


    當炮聲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曹真終於意識到那幾門鐵管子一樣的東西便是漢軍的新式武器,也是造成中壘營士兵傷亡的元兇。坦白的說這種新武器雖然駭人,不過兩次傷亡加起來也就幾百人,一般情況下完全不會引發士兵恐慌。


    但是難以理解的殺傷方式顯然極大打擊了魏軍的士氣,那些被攻擊的中堅營魏軍就跟傻子一樣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繼續衝鋒還是撤退——衝在最前麵的都是低級軍官和最勇猛的老兵,他們的慘狀不但震懾了後續的魏軍,甚至剝奪了那一片區域魏軍的指揮能力。


    而漢軍完全沒有反衝鋒的意思,他們就這麽將第二次發射完畢的虎蹲炮拉到後麵,然後換上了第三批——這次漢軍一共打造了十五門虎蹲炮,這種重約30斤的輕型火炮隻要兩個士兵就能快速搬運(為了方便轉移,炮身兩側加裝的支架上鑲上一層木柄),士兵搬運的時候最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被燙傷。


    負責操控這批虎蹲炮的是諸葛亮從吳懿那裏借來的五百人馬,這些士兵在吳懿手下的時候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鴛鴦陣的訓練也增強了他們的協調配合能力,僅僅經過簡單操練就掌握了“三段擊”這個概念,當然動作還是有些生疏,不過他們的敵人同樣沒有這樣的作戰經驗,因此他們甚至遊刃有餘地填裝好彈藥,準備了第四次發射。


    不過在第四次點燃虎蹲炮之前,那些懵逼的魏軍終於反應過來,並開始掉頭逃走。人在麵對自己完全不理解的威脅的時候,恐懼會戰勝理智,哪怕曹真拚命叫嚷著“不要驚慌!繼續衝鋒!”這些魏軍也沒有勇氣繼續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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