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依舊微笑道:「這位大哥不必擔憂,小弟會為幾位大哥找到借宿之地,便是這金陵城最豪華的君來客棧。並且,房錢全免,幾位大哥不用出一文錢,如何?」


    那位瘦高的湖北客商和身後幾位壯漢嘰哩咕噥的說了幾句方言,最後衝著陸霽點點頭,不情願道:「好吧,既然你說給我們找好了住處,又不要房錢,有這樣的好事,如何不依?」


    那湖北客商話音一轉:「隻是除了我們住的地方,我們還需要一間庫房存放這些煙花炮仗,既不能見光,不能見潮,更不能見明火,我們千裏迢迢,趕到這金陵城,就是為了這幾車貨物,若是這些煙花炮仗受了潮,我們這一趟的辛苦,就全打水漂了。」


    陸霽看著那幾輛平板,裝滿了煙花炮仗,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想來拜託林疏玉,在醉杏樓找一兩間庫房,再著人看守這些煙花炮仗,應該不是問題。


    事情解決了,那湖北客商一行人便推著平板車走了。


    鄭老大這才對陸霽說道:「陸小哥,你為何不讓他們住我店裏?難道這些人來歷不明?」


    陸霽搖搖頭,「剛才我查驗過他們的通關文牒和貨物,的確是從湖北趕來販賣的煙花炮仗的。他們平板車上,刻著一個『肖』字,就是湖北一帶做煙花炮仗最出名的『肖記』。」


    每年臨近七月,金陵城便會有大量販賣煙花炮仗的客商湧進來,他們的大主顧,都是女兒河的秦樓楚館。這些老鴇,不光比拚姐兒,就連夜裏放的煙花,也都暗自較勁,就看誰家放的煙花最大,最漂亮。女兒河一直有個傳說,說是若是誰家放的煙花最漂亮,那今年的花魁娘子,便會花落誰家。


    因而,這些老鴇們便暗地裏較勁,花了大把的銀子,去買煙花炮仗,去搏個好彩頭。金陵城內的煙火鋪子,早就一售而空,這樣大的買賣,自然吸引了外地來的客商。


    那湖北肖記,便是做這煙花炮仗最有名的客商,往年,他們也都會來,住宿也都在蝦子巷,並無意外。


    鄭老大有些不願意了,急忙道:「既這樣,陸小哥為何不讓他們住我店中?」


    陸霽和緩道:「鄭大哥,你別急,我不是有意擋你財路,也不是衝著那夥人。隻是今年,情況有些特殊。今日我來,便是想告訴鄭大哥和下麵幾個做客店生意的弟兄,從今日起,蝦子巷所有的客店,都不對外經營了。外地來的客人,一概不收。」


    鄭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什麽?不讓我們做生意了?」


    陸霽道:「大哥你放心,你們虧損的房錢,我一文不少地不給大家。」


    他知道,這的確是強人所難,但他今日,便是專為此事而來的。


    鄭老大愣了半晌,忽然低聲道:「陸小哥如此做,是為了姥姥嗎?」


    陸霽倒有幾分驚訝,看來這個做客店生意的鄭老大,倒是有幾分敏銳。


    他的確擔心五姥姥的安危。袁瑛和袁燁那倆姐弟來歷不明,金陵城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他擔心會給姥姥帶來危險。


    陸霽微微地點了點,「嗯,近來的確有些來歷不明的人,在打聽姥姥的下落。」


    鄭老大稍一猶豫,便拍著胸脯說道:「既這樣,我今日就給下麵幾個弟兄說我們『關門閉店』,一概不再接客了。陸小哥你放心,你和姥姥的大恩大德,我們弟兄幾個不敢忘記!」


    鄭老大原是個無所事事的混子,賭錢輸了,被要債的砍了幾刀,差點救不迴來。五姥姥不僅救迴了他的性命,更是讓陸霽幫著修建了幾所房屋,裝潢一新,成了客店,讓鄭老大幹個正經生意。


    鄭老大撿迴了一條性命,又有了正經生意,討了老婆,生了孩子,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滋潤。他重新做人,日夜不敢五姥姥和陸霽的大恩大德,隻想著有一天定要迴報他們,如今陸霽既張口了,他無有不從的。


    陸霽見鄭老大答應了,也暗自鬆了一口氣,真心道:「多謝鄭大哥!」


    蝦子巷的客店不受外地客人,大大地降低了風險。也算了結了他一樁心事。


    鄭老大做事雷厲風行,當天蝦子巷所有的客店,都閉店歇業。如此以來,這蝦子巷,倒成了全金陵城最為僻靜的地方。


    ……


    陸霽東拐七拐,來到五姥姥所在的院子。


    他給五姥姥帶來了人參、鹿茸、當歸,阿膠這些滋補的名貴藥材。


    這些日子,五姥姥一直在給那個中毒昏迷的袁燁施針壓製毒性,十分勞心費神,姥姥的身體也虛弱了下來。


    陸霽親自熬了一鍋滋補的人參當歸雞湯,端給了內室之中的五姥姥,「姥姥,你歇一歇吧。」


    房中自然還有袁瑛在,但他隻是淡淡點頭示意。


    五姥姥接過參湯,喝了一口,贊道:「霽哥兒,你的手藝快趕上鮑嬸子了。」


    陸霽微微一笑,瞄向依舊昏迷著的袁燁,不禁問道:「姥姥,他的毒如何了?」


    姥姥慈祥地說道:「多虧了你拿來的金縷梅,這孩子體內的毒已經解了,這兩天就該醒來了。」


    袁瑛抬起頭,對著陸霽說道:「多謝你送來的金縷梅。「」口氣雖然依舊生硬,但相交之前兩人的水火不容,已經緩和很多了。


    陸霽迴以一個淡淡的微笑:「機緣巧合而已,不必謝我。」


    之前,五姥姥因缺最重要的一味「金縷梅」,隻得以金針壓製袁燁的體內的毒藥。也是袁燁這小子命不該絕,前一日,陸霽在金陵城內的大相國寺的集市上,瞧見一個西域番僧買著各色的草藥香料,裏麵竟然就有一味名為「金縷梅」的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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