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生氣地咬緊後槽牙,捏起了小拳頭。想她修仙界小富婆好不容易來趟人間,縱有一座靈石山的潑天富貴,居然連盞普通的兔子燈都買不到,不是豈有此理嗎?


    她剛要發作,小小的拳頭醞釀著力氣,準備把小攤販的攤位給掀翻了,卻被葉清川拉到了前麵一處人流密集處。


    這裏掛滿了五光十色的燈籠,有圓形的,方形的,還有花鳥蟲魚等動物形狀的,每一盞都串在一根細長的鐵絲之上,隨風輕輕搖曳,紅橙黃綠青藍紫交相輝映,將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


    走到燈下,抬頭仰望,每個燈籠下麵都懸掛著一張精美的小紙條,上麵寫著各種各樣的燈謎。男女老少們紛紛駐足圍觀,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謎底。


    「這是猜燈謎,如果猜中了就可以獲得獎勵,咱們去試試吧。」葉清川饒有興致道。


    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可是一盞盞燈籠掛得太高了,她怎麽墊腳都看不到。小豆丁搖晃著葉清川的衣襟,示意要騎到他的脖子上,方便看那些燈謎。


    「還說不是小短腿呢。」葉清川一邊打趣她,一邊把她托到了肩膀上,用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了她的兩條小腿。


    小豆丁氣鼓鼓地踢了他幾下,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遇事不求人,打一成語應該是什麽?」


    「應該是自力更生吧。」


    「苦熬三九,打一中藥名是什麽?……我知道了,應該是忍冬。」小豆丁到底跟著小師兄學了幾年煉丹,對中草藥類的謎底倒是十分熟稔。


    沒多久,兩人竟是猜中了好幾條燈謎,贏得了幾碗元宵,還有一支漂亮的花勝。


    小豆丁第一次吃到人間的元宵,香甜軟糯的芝麻餡在口中融化開來,唇齒間滿滿的都是黑芝麻香和糯米香,「好甜啊,好好次。」她忍不住對元宵讚不絕口。


    葉清川趁她沒注意,將花勝簪到了她的頭上,狀若無意道:「據說上元節這一天,夫君都會給妻子戴上花勝,寓意夫妻恩愛和睦。」


    葉蓁蓁:?


    什麽夫妻?聽起來怎麽怪怪的?小豆丁差點沒被嘴裏的元宵噎住。


    不遠處,有人在進行噴火表演。


    伴隨著鑼鼓喧天的音樂,表演者從嘴裏噴出一道灼熱的火舌直衝雲霄,仿佛神龍噴火一般,引來了圍觀者們的掌聲雷動,不斷有人給他們扔銅板。


    小豆丁靈機一動,「三師兄,你的火術可比這些人強多了,不如你也去露一手,很快我們就能賺到很多銅錢,可以去買兔子燈了。」


    她對得不到的兔子燈始終有執念。


    「你想讓我像猴兒一樣,雜耍給那些人看?」葉清川傲嬌地哼了一聲,「做夢。」


    「師兄,我的好師兄,蓁蓁最愛你了,你就去表演一下,就一小會兒,好不好嗎?」小豆丁用小貓咪般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開啟了撒嬌攻勢。


    「不好。」他態度強硬冰冷。


    小豆丁用力拽動他的衣角,示意他蹲下身來,然後出其不意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個香香軟軟的吻,「這樣可以了嗎?我最愛的好師兄。」


    葉清川隻覺心跳突然有點快,嘴角不受控製地高高上揚。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向來蒼白的臉上竟然泛起了紅暈,一直紅到了耳朵根。還好夜晚的燈光太過明亮,蓋住了他一臉的緋色。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去逗弄一下這些凡人。」他的心好似被這個吻融化了,一下子就妥協了。


    表演噴火雜技的人,通常要用到酒精或易燃油脂等外物輔助,而葉清川隻用指尖一點,劍尖上就出現了一團火焰,在空中旋轉跳躍。


    他本就長得帥氣,身長玉立的身姿似是隨意舞動了幾下,眾人的麵前就出現了一條靈巧的火龍。火龍在他的操縱下,時而張牙舞爪地騰空而起,時而完成一次次精彩的翻轉,引得周圍驚嘆聲、叫好聲此起彼伏。


    很多女子都被他吸引得走不動路了,癡癡傻傻地看著他俊秀無雙又英姿颯爽的模樣,連眼睛都忘了眨動。


    「好!」


    「太厲害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精彩的火術表演,簡直像是火神下凡一般!」


    「不是火神,是絕美的男仙人。」……


    沒一會兒,他們的麵前就高高壘起了一大堆打賞的銅錢。


    葉蓁蓁見錢眼開,樂不可支地捲起了一大把,從人群的夾縫中偷偷溜了出去。


    等葉清川表演完火龍,四處張望都找不到葉蓁蓁,忍不住喊道:「小師妹,你去哪兒了?」


    沒有人迴應他,倒是有不少女子圍上前去,想要同他搭訕,卻又被他鋒利的眼刀和周身散發的冰冷氣場嚇跑了。


    他折迴賣彩燈的小攤販處,依然沒有找到葉蓁蓁的身影。


    怎麽迴事?小傢夥跑哪兒去了?


    他在人群裏奔來跑去,心急如焚地尋找葉蓁蓁的身影。雖說小師妹會修仙界法術,可她畢竟還那麽小,萬一……想到某些可能性,他的神色越發焦急了。


    不過半個時辰,他就在一整條街上來迴穿梭了一遍。眼前的人影燈影交錯,看得兩隻眼睛都有些昏花了。


    正當他心煩意亂之時,驀然迴首,在燈火闌珊處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頭上翹著兩個愛心狀的小揪揪,一隻小手上提著一盞兔子燈,另一隻小手上拿了兩根糖人,仰著小腦袋,似是在看天上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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