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友有意再問,不巧被一通電話打斷,而後便火急火燎地離開了雜貨鋪。


    ——


    「鮮花餅8斤,共計40袋。」


    「鮮榨果汁兩箱,共計16瓶。」


    「肉脯55斤,共計100袋。」


    「菜幹15斤,共計15包。」


    「臘肉64斤,共計21袋。」


    「以上就是您本次貨單的全部內容,如果沒有異議的話,請您在供貨單的右下角進行簽字。」


    從店裏拿了支筆,葉知秋利索地在貨單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辛苦了。」


    「應該為您做的。」青年抽出貨單,對摺幾次直接揣進了工裝褲的口袋。


    「這些需要我為您搬進去嘛?」他指著地上的貨品問道。


    「麻……」


    煩字還沒說出口,葉知秋隻覺一陣勁風從耳邊刮過。站在他身後的柏羚,利箭破空般竄了出去。


    緊接著,一道刺耳而又尖銳的喇叭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聞聲望去,柏羚竟已跑到了馬路的正中央,懷裏還癱著個人。


    他前方,一輛黑色的sku加大油門,僅留下兩道刺鼻尾氣。


    「柏羚!」葉知秋心急如焚地喊了一聲。


    本就沒有親和力可言的臉,此刻更是黑得徹底。


    他沉著臉小跑過去,一把拽過柏羚的胳膊把他扯迴了人行道內,「怎麽迴事?!」


    「你幹嘛突然衝過去?」


    「有沒有碰到哪裏?」


    「沒,」柏羚被他吼得一震,先是搖頭,而後垂眼看向懷裏的女人,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她要...被撞到,我...」


    她?葉知秋擰眉看向柏羚懷裏的人。


    少女留著短髮。臉色煞白,微閉著眼,眉心緊蹙,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怎麽了這是?!


    葉知秋擔心她出事,掏出手機想要撥給醫院。


    「別...」


    「別...」察覺到葉知秋的動作,少女顫著嘴唇阻止道,「別...叫救護車。」


    「我沒什麽大事,隻是肚子有些痛。」


    肚子痛能痛成這樣?難道是急性闌尾炎?


    「係統,能幫我檢測下她的身體狀況嗎?」葉知秋有些擔心。


    「很想幫助到您,但目前無權限檢測非僱傭關係的其他人。」


    謝過係統,葉知秋好心勸她,「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少女虛弱道:「我等會兒緩一下就好了。」


    「剛剛痛得我眼前發黑,」少女抬眼望向柏羚,「要不是你,我就要被車撞了。」


    「謝謝你啊,小帥哥!」少女鄭重道。


    柏羚搖頭,害羞地移開了眼睛。求助般的目光,望向葉知秋。


    葉知秋好整以暇地挑高了眉頭,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確定不需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不需要,我沒事。」少女氣若遊絲。


    這哪裏像沒事的樣子?


    葉知秋拗不過她,便道:「我店就在旁邊,你也別在這兒站著了,先去我店裏坐會兒,等好點了再走。」


    「謝謝。」少女點點頭,從柏羚懷裏站起身,捂著小腹走得緩慢而痛苦。


    見她走得實在艱難,葉知秋不忍,問道:「需要扶著你嗎?」


    「嗯...」少女抬起眼簾飛快地掃了眼葉知秋,有些意動,卻被葉知秋不耐煩的表情勸退。


    「不,不用了。」


    臉色那麽臭,估計隻是場麵話。


    算了,自己還是再堅持堅持吧。


    這該死的生理痛,都熬過了這麽多年,也不差這一小會兒,蘇婉婉咬著牙為自己打氣。


    迴到雜貨鋪,乖寶寶供應商早已離開,配送員把貨品搬運到了店內。一入門便能瞧見,狹長的門口處擺了一溜的網格箱。


    「你先坐會。」葉知秋指了指店門口擺著的塑料板凳,「我去給你接杯水。」


    蘇婉婉點頭道謝,神色痛苦地捂著肚子坐了下來。


    她的生理期向來都是不準的,且每次都會伴隨著劇烈的難以忍受的疼痛。


    有的時候她都懷疑自己的子宮裏是不是有一個挖掘隊,一到時間就不分晝夜的在她小腹裏鑽來鑽去。


    今天,她原本要和漫畫編輯約好了,要討論下出版的相關事宜。


    哪知剛下公交,小腹處就淅淅瀝瀝地傳來陣痛,隨即一股熱流淌下。


    蘇婉婉心道不妙,但想著這裏距離約定的地方隻有幾百米,堅持堅持也就到了。


    沒成想過馬路的時候,小腹的痛感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宛若被針紮被捶打扯著她的腹腔一刻不停地往下墜落。


    蘇婉婉眼前一黑,劇烈的疼痛讓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正站在馬路中央。


    激烈的汽車鳴笛聲撲麵而來,速度快到蘇婉婉壓根來不及躲閃。


    就在她緊閉雙眼以為會被撞飛的剎那,一個瘦到硌人的胳膊猛得環住她的腰,帶著她用力往後一退。


    鳴笛的汽車緊貼著她身前唿嘯而過。


    在劇痛和過度驚嚇的雙重夾擊下,蘇婉婉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滑去。


    她張了張嘴,剛想道謝。


    一道怒吼從身後傳來!


    ……


    「喂!喂!」


    葉知秋在少女麵前晃了晃手掌,「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喝點水。」葉知秋說著,把手裏盛滿溫水的紙杯遞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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