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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麽?”雪晴抬頭瞟了一眼肖遙。


    肖遙身子一顫,紅了臉,不敢說話,怕冒犯了館主,他自知生性愚鈍並不討喜。


    “你來醫館有一個多月了吧。”


    “五十六天。”肖遙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天他都記得。


    雪晴微微點頭,示意肖遙入座:“坐坐吧,陪我說幾句話。”


    肖遙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靦腆地坐在一邊,雪晴今夜對他不再耿耿於懷,這份溫和令他感激於心。


    “在醫館這些日子,習慣嗎?”


    “很好。”如果沒有醫館,肖遙真是無家可歸,在這個地方再苦再累,他也絕不會離開。


    “你還想報仇嗎?”


    “嗯。”肖遙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活著就有希望,隻要他活著就要報仇。每每想起家人慘死的情景,他眼底深處就會激起一絲戾氣。


    “你有沒有想過,憑你自己的力量根本報不了仇。”


    “……”他不會放棄的,血海深仇,怎容他苟且偷生。


    肖遙鼓起勇氣,終於憋出一句話:“館主,這麽晚,早點休息。”


    “休息太多,隻會讓一個人****下去。”雪晴習慣了忙碌,在治病救人中感覺自己的存在,同時,她也沒有那麽時間想一些不該留戀的事兒。


    “……”肖遙坐在木椅上,手心冒汗。


    “四年前,我做錯了一件事,卻沒有想到,四年後,我不想一錯再錯。”雪晴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望向肖遙,在肖遙的身上,仿佛看見了軒轅旭的身影。


    “啊?”肖遙聽不懂雪晴的話,一臉茫然。


    雪晴看肖遙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迴味很久之前。被雪晴直直盯著,肖遙臉蛋火辣辣地發燙。


    “肖遙,你願意放下仇恨,學習濟世救人的醫術麽?”雪晴輕聲問,眼眸中帶著幾分渴求,就好像是在等某人迴頭。


    “我……”肖遙不敢迴答,怕辜負雪晴一片心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他不作答,雪晴已然知其心意,四年前的軒轅旭也是如此,轉頭一走,十分果決,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從此再沒有停下腳步。


    “館主,對不起。”肖遙愧對雪晴的心意,或許放下仇恨,他過得會很輕鬆,但是一輩子都隻能是廢物,連大仇都不能報苟且偷生的廢物。


    “沒什麽,隻是在你的身上,我看見一位故友的影子。”雪晴冷冷自嘲。


    “一定是對館主很重要的朋友。”肖遙感悟道。


    “算是吧。”雪晴目光悵然,側頭望向窗外,過了許久,向肖遙做了個手勢,“很晚了,你迴去休息。”


    肖遙站起身,畢恭畢敬向雪晴屈身行了一禮,轉身正要離開,又聽見雪晴一句問話:“你說丟了的東西,能不能找迴來?”


    “……”肖遙迴過頭,看到雪晴眼眸最深處的那一絲落寞,忽然間心底跟著一糾結,“隻要有心去找,我相信能夠找迴來。”


    雪晴晃過神來,她是糊塗了,竟然問一個少年這樣的問題,他微微點頭,肖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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