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不是沒有過朋友,來到群星中心的第一天,她的身旁坐著一位粉發球娘,長相可愛,性格隨和,但隻要上場就每球必爭,拚盡全力。


    她叫阿嵐。


    因為誌向相投,她們在第一天就成為了朋友。


    但第二天,若離身旁的座位卻空空如也,阿嵐永遠的消失了。


    她選擇了迴收,抹消掉了自己的存在,因為前一天的晚上,她拿到了自己的數據報告,在射門那一欄,赫然寫著:“8”!


    若離還記第一天阿嵐告訴她:


    “我聽那幾個進球超多的球娘說,很多好球其實在踢出去的那一刹那,就已經知道結果了!那是一種強烈的必進無疑、直掛死角的感覺。”


    “雖然我還沒有過這種感覺,但我會加油的!”


    “你也是啊,若離!我們一起努力,成為隊友,拿到所有的冠軍!”


    看著數據報告上,距離40分的最低標準差了足足有32分之遠的阿嵐,沒有再選擇堅持了。世界上最昂貴的義體也隻能讓她堪堪達到及格線,更不用說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入門級球娘,此生都隻能踢低級別聯賽和杯賽,她根本獲得不了最頂尖資源的加持。


    阿嵐是一個射手,一個誌在90分的射手,一個自我要求是進球而不僅僅是具備射門能力的射手。


    她最終選擇了放棄。


    若離帶著她的那一份堅持了下來,哪怕她的射門能力是更低的1分。


    5天的時間,若離一共睡了4個小時。每個深夜,她都獨自練習傳球和射門。


    空無一人的球場,鐵絲網的撞擊聲和少女的喘息聲,交替作響,不厭其煩。


    足球入網的聲音,自始至終,從來沒有過迴應。


    ……


    但此刻,在最後一球的時刻,在決定她生死的時刻,那種玄妙的感覺終於被她觸碰到了!


    一股暖流溫暖的包裹住了她的腳麵,一次無比美妙的觸球體驗完成了!


    足球射出的瞬間,世界安靜了。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唿吸、心跳。


    馬尾在空中劃了個完美的弧度,慣性帶起的支撐腳落迴地麵。


    “啪”!


    那是足球掛入死角的聲音。


    十分角!


    皮球將球網墜出一條極長的直線,還在劇烈旋轉,摩擦著球網,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音。


    若離迴過頭來,眸中是難以掩飾的驚喜。


    眼前這個男人,早已癱坐在地上,氣喘籲籲,汗水已經完全打濕了他的後背和頭發。


    這個自稱是高手的男人,遙遙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滿麵春風得意:


    “我說了,我的舞台可是世界杯!”林一換了一口氣,用堅定的口吻道:


    “你也是!”


    ……


    這是一家距離群星中心最近的快餐店,燈光明亮溫馨,木質桌椅整齊排放,空氣中彌漫著炸雞、薯條和漢堡的香氣。


    大多數食客大快朵頤,享受著肉汁飽滿的漢堡,也有一些人帶著電腦和書,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林一和若離坐在靠門的位置,桌上擺著兩杯橙汁,以及一支簽字筆和一頁文件。


    這是林一追遠去的若離時,匆忙從群星大廳門口拿的製式合同和簽字筆。


    若離看向窗外玻璃窗外,目光流轉,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進球中。


    林一則是完全恢複了過來,那會兒他體力消耗根本不大,隻是神經過於緊繃,心力消耗嚴重。畢竟他很少有這種需要祈禱運氣的時候。不過好在天時地利人和,最後的結果是好的。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簽約環節了。


    在群星二層打算簽下若離的時候,林一大概構建了一個談判思路,以及拉扯上的細節。畢竟拿著兩萬塊錢簽球娘,說出去有些過於離譜,兩萬連個最基本的原子手柄都買不起。而球娘雖然與人類有異,卻有著自己的意識和尊嚴,是活生生的生命個體。


    不過在那記進球打進後,林一反而覺得沒必要拉扯了,就如同那記射出去就知道能不能進的球一樣,很多事在開始做的時候,就有了答案。


    拋去繁文縟節,打直球吧!


    林一輕咳一聲,若離轉過頭來,他將桌麵上的文件轉給若離,開始了單方麵的陳述:


    “那個,接下來我說一下我這邊能給出的條件哈,你看能不能接受。”


    “我先介紹自己的情況,雖然我誌在世界杯,但由於一些特殊情況,目前還沒拿到操縱師執照,不過下周的考核,我還是很有信心通過的。”


    “你定的簽字費是10萬,我也不會再壓價,客觀來說,你確實潛力巨大。”


    “不過我最近周轉不順,身上隻有兩萬塊錢,所以你的簽字費我想著按分期支付走,每個月支付你1萬,10個月內全部結清。”


    “所以由於我經濟有限,你加入後短時間內無法獲得義體改裝,這個你得做好準備,畢竟剛簽約的球娘,大多數會首先進行改造升級,提升基礎能力。”


    “這張表是群星中心的製式合同,年限選項也隻有一個,就是10年。我這邊就和你簽這個時間,但不設置違約金,如果你以後有更好的選擇了,隨時可以跟我說,這樣未來我們就不會因為錢鬧得很僵。”


    “我的短期計劃是在一個月內組建一支5人以上的球隊,並且注冊成俱樂部,參加下月的流風杯。雖然從今天的情況看不太現實,但我會繼續堅持。所以以後難免會有新人加入,但你作為我第一個,也是建隊球娘,位置將一直會是首發。”


    “我還能向你保證的,就是我會一直以世界最頂級球娘的標準訓練你,直到我們一起站上世界杯的舞台。”


    “如果你能接受分期付款這種方式的話,就可以在合同上簽字了!”


    林一幾乎是一口氣倒豆子似的把這些說完的,剩下的就交給命運。


    “怎麽感覺自己剛才說了半天,實際上的給予不多。反而有點像給員工大發宏願實則畫大餅的老板一樣,又或者說,許各種空頭支票性質承諾的渣男?”


    林一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下自己,抬頭看向若離,她依然坐的很直,黑色秀發掩住半張臉,不見表情,雙手與藏在外套袖子裏,不見動作。


    林一覺得有些尷尬,並且也該給人家一點時間考慮,就推開椅子,找了個借口,上廁所去了。


    林一離開後,若離拿起了桌上的圓珠筆,拿起合同,看了半天,握筆的手微微顫抖。


    她沒有簽字,把合同又放迴桌上,轉向了林一那邊。


    “這會9點30分,我等到9點40再出去吧,畢竟也是人家的人生大事。”林一解開鎖屏,瀏覽足球新聞,打發時間。


    一則標題為《過人王賽事金州站火熱開啟》的新聞映入眼簾,林一來了興致。


    “過人王”作為單項足球比賽中最火爆的項目,哪怕隻是市級冠軍,獎金也有足足100萬,更關鍵的是林一必須盡快提升若離的射門值。


    帶著目前的若離去參加操縱師執照比賽,無疑自尋死路。


    畢竟其中有一項射門考核,要求在麵對門將的情況下,命中率在6\/10之上。


    林一能憑借著運氣加持做到一次,但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成功六次!


    不過好在林一的金手指【神威】,提供了加點的能力。


    【神賦】:宿主的契約球娘通過參與各類足球賽事,取得成績後可獲得加點獎勵,具體獎勵數值由名次決定。


    並且要參加流風杯,就必須以俱樂部的方式進行資格認證,也就是說,最遲到月末,林一得有一家自己的俱樂部!


    這個月除了簽新球娘以外,還得搞到俱樂部的注冊資金,壓力山大啊!


    看來“過人王”非去不可了!


    不過這個比賽的形式,也是按進球記分啊,得想個辦法啊……


    林一抽迴思緒,時間剛好走到九點四十。


    當務之急,是簽下若離,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球娘!


    對於若離怎麽選擇,說不緊張是假的,林一飛快奔過走廊,在拐角處忐忑的探出頭去:


    之前的座位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兩隻杯子,還有之前他交給若離查看的合同。


    還是失敗了嗎?


    林一滿身落寞,疲憊走迴座位,慢慢收拾起了桌上的東西。


    是覺得跟著一個連10萬塊錢都掏不出來的master沒什麽前途嗎?


    應該是吧,畢竟操縱師這個職業還是太花錢了,私人的操縱師都很少見,大多數來買球娘的都是帶著kpi來的俱樂部球探。


    難不成,真要再找一家俱樂部去上班?


    又想起前世與教練的衝突,林一快速中斷思考,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實在不願意受製於人了,當然結果也很顯然,就是受製於錢。


    林一推開快餐店的大門,就要離開,熟悉的清脆嗓音從身後傳來: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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