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卷舒這才迴過神來,仰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笑著答她:「這可是南疆的好茶!」


    南疆還有這種茶?看著怎麽和黃土泡出來的一樣?江令橋本欲說些什麽,卻見琴嫣殿外一個年輕小內侍正探頭探腦地往殿中望。


    她立時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門前,凜聲質問道:「你是誰?瞎看什麽呢?」


    小內侍眼前一亮:「姐姐就是喬木姑娘吧?」


    此話一出,江令橋便知他是誰派來的了。


    「姐姐莫氣,是一位大人托我來給你捎些東西的。」小內侍臉上掛著笑,年紀不大嗓門倒挺高,「那位大人說了,讓我把這個食盒交給琴嫣殿一位帶麵紗的喬木姑娘,再三囑託姑娘一定要全部吃完,且切不可分與旁人。」


    說罷,他將身後的食盒往江令橋手裏一塞,掉頭就跑了。


    跑這麽快,有幾分修習輕功的天分啊……望著那煙塵飛揚的身影,江令橋忍不住嘖嘖稱奇。


    她捧著食盒,一路走一路好奇地端詳,緩緩坐迴孟卷舒的身邊。


    「這是什麽?」孟卷舒似乎比她更有興致,殷勤地上手打開了蓋子,看見那不大的食盒裏擺了好些模樣精緻的點心。


    「這是哪個大人送的,這麽貼心?」孟卷舒笑得意味深長。


    江令橋連忙蓋上蓋子:「不認識。」


    「別呀,」孟卷舒又把蓋子打開,「可別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江令橋否認:「我們昨天才認識!」


    孟卷舒撇撇嘴,笑道:「哦,一見鍾情。」


    江令橋把食盒推給她:「你吃。」


    孟卷舒推迴來:「給你的,我不吃。」


    江令橋嘆了口氣:「你不吃我吃。」


    「那我做監工,看著你吃。」


    江令橋:「……」


    --------------------


    第191章 冬山如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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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妃鍾愛月琴,這是天下無人不知的事。


    可江令橋並不這麽覺得,在琴嫣殿這麽些時日裏,除了陛下傳召,孟卷舒主動請樂師彈奏月琴的次數少之又少。


    今日,便是那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


    不知是皇帝喜歡還是皇帝以為她喜歡,他在時總是奏些大開大合的曲子,孟卷舒在他懷裏,也總是笑盈盈地聽完。可她一個人聽時,雖然也傳不少人,卻隻是讓他們逐個彈奏,還盡是些淒婉哀涼的調子。有時碰見皇帝來,又會很快換迴那些驚心動魄的曲調,再不提前音。


    孟卷舒瞑目聽著,繞樑不絕的是一曲哀似一曲的靡靡之音,直催得人眼紅鼻酸,她卻似乎樂在其中,臉上始終浮著淡淡的笑意。


    江令橋立於殿外,抱著雙肘靜靜地看。她覺得楚藏矛盾,更覺得孟卷舒錯亂。


    她的悲喜從來都不貼切,或者說截然相反,喜悅時哀婉,悲傷時欣然。


    她說她是楚藏的人,可迄今江令橋仍不知道她在這風聲鶴唳的皇城之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這麽長時日以來,她還沒有見過楚藏給孟卷舒什麽任務。


    是的確如此,還是自己根本沒有察覺?


    江令橋能感受到孟卷舒心裏是恨著楚藏的,隻是這種恨摻雜了模糊的恩怨,窺不破觸不及,不願讓局外人參透。


    琴嫣殿笙歌不斷,直彈撥到黃昏之際才緩緩告退。江令橋送走樂師後轉身迴望,孟卷舒在貴妃榻上蜷縮成一團,不知何時入了睡。


    「娘娘……娘娘?晚上涼,可不能在這裏睡啊……」她低聲喚她。


    孟卷舒醒了來,揉了揉惺忪的眼,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酉時,天就要黑了。」


    「哦……」她滿麵倦意地起了身,「望秋啊,把花搬進寢殿吧,天涼了,它們嬌弱,捱不過的。」


    「是。」江令橋欠身,「我這便去。」


    孟卷舒打著哈欠往湯池的方向走:「我去沐浴更衣,你搬完花也早些歇息吧……」


    這一走,前殿便隻剩下江令橋一個人了,安靜而空曠,她閑心正好,不厭其煩地將十數盆紫述香一一搬迴寢殿的窗台上,小心擺好,見沒什麽不妥當的,才緩緩走出了寢殿。


    誰料剛出門,卻迎麵撞見了皇帝來。


    她連忙跪下:「見過陛下。」


    皇帝的身上帶著酒氣,進門便四處張望起來,須臾,似是無果,這才居高臨下地問道:「貴妃呢?」


    「娘娘正在沐浴。」


    她雖然戴著麵紗,但眉眼和身段卻遮不住,皇帝似乎這時才注意到這些,一步一步走上前來。


    「對了,朕還沒有問過你,你叫什麽名字?」


    江令橋低著頭,規規矩矩地答:「奴婢望秋。」


    「嗯,好名字……」他緩緩蹲下身來,用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宮裏這麽多女監,為什麽獨你日日都戴著麵紗?」


    江令橋眉頭一皺,覺察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奴婢不慎被碎瓷劃破了臉,麵容有損不宜麵聖。」


    「是麽?」皇帝吐息之間酒氣濃重,淫/笑著,「朕今日倒要辨辨真假!」


    他的麵色忽然就冷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徑直走向床幃,不由分說地將她扔到床上,然後覆身粗魯地壓了上去。


    「朕還沒有試過在這張床上和別的女子恩愛呢……」


    他上來就要動手撕江令橋的衣服,江令橋覺得莫名其妙,還有些惱火,隻覺得深宮大內裏的九五之尊與流連煙花之地的登徒子也沒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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