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葉端詳著手中的長鞭,心裏卻忍不住笑嘆:「養孩子呢,一個取大名一個取小名……」


    「對了,幽冥異路帖呢?」江令橋陡然想起正事來。


    「在這。」李善葉正欲幻出帖子,抬手凝力間眉心卻猛跳了一下,與此同時,周身開始蔓生出陣陣刺痛感,由淺及深,像是從渺遠之地蠕動而來的千萬蟲豸大軍,黑衣夜行,遍地啃齧。


    天邊圓月笑得慘白,他知道,那位不守時的老朋友又來了。


    他緊咬牙關,屏著氣極力掩飾著這股痛苦,身子撐在桌案旁,騰出右手運功幻出一方竹帖,而那寬袖掩蓋著的左手卻攥得青筋暴起,雪白麻布之下已有絲絲血色破紅而出。


    「喏……」李善葉笑著將其呈至江令橋麵前,「拿了便快些走吧,今日我喝了不少酒,有些困,想歇下了。」


    「好。」江令橋接過帖子,起身撈了那荼白披風便出了門。


    李善葉仍是淡淡笑著送她出門,無事人般看她走遠了才輕聲關好門。


    門閉合的那一剎那,翻天覆地的痛感便驚濤駭浪地奔湧而來,齧蝕著他的皮肉,撕咬著他的髒腑。他的背倚著門,極力忍受著這股劇痛,身體卻不受控製地癱坐了下來,顱內似有百八十條長蟲四下沖躥,正豪飲著寄主的腦汁。


    他戰慄著,顫抖著,蜷縮在地不住地痙攣,額上豆大的汗珠如雨,纏滿了男子雜亂的墨發,項背也駭人地濕了大片。麵目脖頸因唿吸不暢而漲得通紅,原本澄明的雙眼此刻血絲叢生。


    在這雲霧輕掩、月色朦朧的長夜裏,在這沉香繚繞、窗明幾淨的雅室中,他如同一隻囚籠中禁錮的困獸,於窮途末路中無聲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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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葉:我是會自己磕cp的(笑)


    ps:記住他手上這道傷哦!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導致兄妹關係冷淡的主要原因。


    第28章 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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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雞還未啼,容悅便在江令橋門口候著了。然而等到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等到廊間來來迴迴走過許多掩帕輕笑、目送秋波的女子,江令橋的門都未有絲毫要打開的意思。


    「何處來的少年郎?可是心中寂寞?」


    一愁眉啼妝折腰步的女子嬌滴滴地湊上來,手中的玉蘭團扇送來陣陣香風:「可是……在等奴家?」


    容悅下意識退出丈二遠,手足無措道:「姑娘你誤會了……誤會……」


    「誤會?」這悲台歲歲年年來往多人,這樣的玉麵公子實在難得一見,秦嬈珎自然捨不得放過,當即換了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以帕拭淚道,「公子何故離得這麽遠,可是……嫌棄奴家?」


    「你說,我好看嗎……」她逼近了些,水汪汪的眸子望過來,「不如去奴家房中……那兒有上好的將軍淚,要不要……品鑑一番?」


    千嬌百媚的模樣和骨酥筋軟的聲音一齊蔓延過來,叫容悅浸了一後背的冷汗,相比之下,江令橋的冷麵冷言似乎莫名可愛了不少。而眼前女子勾魂攝魄地步步逼近,容悅人在屋簷下又不太好太下她的麵子,隻得步步後退,目不轉睛地盯著江令橋的房門,心裏不住地乞求她能開門救他一命。


    「你們在幹嘛?」


    一道平淡無波的質問聲自身後響起,容悅一聽便知道來人是誰,迴頭一看,果然對上了江令橋那雙清冷的眼睛。


    「你來了!」容悅如見救星,當即鬆了口氣,迅速繞到她身後去。


    秦嬈珎看看容悅,又看看江令橋,心下明白了七八分,跺著腳撇撇嘴道:「原來是你的人,沒意思……」


    說罷,轉身徑直拂袖而走,隻留下幾分淡淡的玉蘭香。


    受害之人還心驚膽戰,江令橋倒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負手立著劍,對他說:「那是秦嬈珎,慣喜歡逗弄人的,不必放在心上。」


    原諒容悅當了這麽多年的小神仙,隻顧修煉不問紅塵,來悲台不過兩日,見識的就已經比過往十年都多了。


    見人不是從屋子裏出來的,容悅便問:「你方才去哪裏了?」


    「當然是晨起練功。」話間,江令橋將劍別迴腰際,某一刻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抬眼問他,「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我就是來問問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就這?江令橋皺眉,這有什麽可問的,也未作答,練功許久有些口渴,便推了門入房找水喝,喝著喝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你是不是沒睡好?」


    容悅不過是隨便掰扯,她能想到這裏屬實出乎他的預料,不過既然這麽問了,便自然而然順著她的話茬往下說。


    「好像……有點,你呢?睡得如何?」


    「挺好的,住久了都會習慣的。」她放下茶盞站起身,「走,我有事要跟你說。」


    又是昨日飲酒的那間寒露雅居,容悅看得出來,江令橋是真的喜歡這裏。


    走去屋內,她憑欄坐了下來,抬手從掌心幻化出一麵紅穗竹簡,道:「司農寺少卿,徐斯牟。」


    你方唱罷我登場,看來這忘川穀的生意還挺興隆,容悅忍不住問:「哎,說實話,你這忙得腳下生風,殺一個人能得多少銀子?」


    他的神色很認真,江令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很多——」


    容悅縮迴腦袋,細細看起那麵竹簡來,打開機關,裏麵的竹芯上鐫刻了不少字,卻隻有姓名籍貫,官職和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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