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總歸是太妃的親兒子,難不成太妃還能不管?」


    清溪聽著沈初酒這不甚和善的語氣,她都著急,她家小姐和殿下成婚至今都未曾說幾句話,更別提圓房的事情了。


    「小姐,咱們來到大淵,日後事事都要仰仗殿下呢,您真的不考慮籠絡殿下的心?」


    沈初酒嚼著嘴裏的肉微微蹙眉:「這道白煨肉做的不對,糖、酒、水、醬都缺斤少兩。」


    沈初酒對吃食頗有研究,口味也挑剔無比,端上桌的菜品若是有一道不合口味,其餘的動都不會再動一下。


    清溪見沈初酒放下筷箸,她無奈地搖搖頭,本想勸她家小姐放下身段籠絡殿下的,誰知竟然敗給了今夜的餐食。


    第2章 宮宴


    (微修)


    新月斜斜的掛在皇宮精緻的角樓上,如水的月色一碧萬頃,雁足燈中的火苗朦朧悽美,越發顯得皇宮寂靜安謐。


    「母後可是想通了?」一個身穿明黃色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跨進壽康宮,寢殿內的貴妃榻上慵懶的躺著一個身穿華服的婦人,二人正是榮安帝以及其母馮太後。


    宮女扶著馮太後坐起來,她看著站在殿內的榮安帝就來氣,她拂袖將握在手中的竹筒扔到榮安帝腳下:「想通什麽,看看你幹的好事。」


    榮安帝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筒,略帶緊張地抽出信紙,一目十行般的掃過後驚唿:「不可能!」


    他明明親眼看見戰瀟死了。


    密信是馮太後的探子傳來的,寫的正是戰瀟迴來的事情,這讓整日沉迷女色的榮安帝突然懼怕起來。


    馮太後見狀輕蔑地笑了聲:「你不是整日沉迷美色,流連歌舞嗎?」


    榮安帝厲目看向馮太後,他指著自己咆哮:「是我想這樣的嗎?」


    榮安帝繼位後,馮太後夥同她的母家架空了榮安帝的權利,最後自己手握大權,榮安帝才開始還會同馮太後說此事,後來母子二人徹底鬧翻,榮安帝就流連在後宮,對朝中之事鮮少理會。


    馮太後別過臉,富麗堂皇的寢殿中燈火如晝,那張年過半百的臉頰上是久經磨礪的冷靜,「不管如何,既然戰瀟還活著,咱們就該一直排外才是。」


    榮安帝聞言氣消了一半,眼下的確不是動怒的時候。


    這時寢殿外傳來太監的聲音:「太後娘娘,禦親王府有消息了。」


    馮太後看了眼榮安帝,未曾讓太監進來,隻淡淡地說了一個「講」。


    「禦親王今日迴京,太妃娘娘好像罰了他,據說是帶迴來的姑娘惹惱了太妃。」


    馮太後聞聲突然大笑,人在走運的時候做什麽都順風順水,這個姑娘既然能給薛贏添堵,她就該會一會這個丫頭。


    她看向榮安帝:「吩咐下去,明日設宴,為禦親王接風洗塵。」


    -


    次日,沈初酒的腳才跨出門檻,就看見戰瀟負手立在院子裏,顯然是在等她一起入宮。


    沈初酒覺得不打招唿也不太好,便很是敷衍地問了聲:「殿下昨晚休息的可好?」


    戰瀟淡淡的「嗯」了一聲,抬腳朝著暗香園外走去。


    清溪跟在沈初酒的身旁暗暗嘆氣,她就想說,小姐啊,不會打招唿就別強求自己了,你的話敷衍的那麽明顯,誰都能聽得出來。


    昨晚戰瀟迴到暗香園的時候,沈初酒早已睡下了,連他什麽時候迴來的都不知道,今天早上竟然好意思問他休息的好不好。


    -


    二人走出府邸的時候,禦親王府的馬車正停在門前。


    沈初酒跟著戰瀟上了馬車,馬車內薛太妃和薛昭茗已然坐好,沈初酒自然而然的坐在戰瀟身旁,隻是地方有點靠外,若是馬車猛然停下,她也是有被摔出去的可能的。


    薛昭茗立馬往戰瀟的身旁挪了一下,體貼入微地說了聲:「表哥,你的傷還疼嗎?」


    昨晚薛昭茗在薛太妃的麵前又是撒嬌又是哭鬧的,薛太妃心疼她,好不容易才鬆口的,可是天色太晚,她終歸不方便去暗香園,這不,一大早就在馬車上等戰瀟了。


    沈初酒聞聲看了眼戰瀟,他受傷了?


    戰瀟不語,並且朝著沈初酒的身旁靠了靠,薛昭茗惡狠狠地瞪著沈初酒,明明是她害的表哥受傷,表哥竟然不怪罪她,還和她坐的那麽近。


    沈初酒眉梢微挑看了眼薛昭茗,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


    馬車在玄武門前停下時猛然晃了一下,沈初酒當即朝著馬車門口的方向栽去,戰瀟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倒是將沈初酒拉入自己的懷中,這一幕在薛太妃和薛昭茗的眼裏倒像是二人刻意為之。


    大淵國民風不似南羽國開放,戰瀟進入皇宮之後便與之分開,朝著男眷的方向走去。


    站在角樓上的馮太後和榮安帝看著戰瀟,二人沉默不語。


    戰瀟的容貌有六七分隨了先帝,剩下的那幾分貌美倒是隨了薛贏。若說之前認為是薛贏使的計謀,那麽現在看來當年戰瀟根本沒有死,怕是薛贏做了一場狸貓換太子的把戲。馮太後想。


    春風四起,馮太後寬大的袖袍被風吹的鼓起,榮安帝的墨發也隨風飄揚。


    馮太後悠悠的說了聲:「起風了,我們走吧。」


    -


    禦花園內百花爭艷,牡丹、芍藥、月季花等等開的無比艷麗。


    薛太妃帶著沈初酒入座,薛昭茗見著幾個常打交道的貴女便同她們走了去,沈初酒倒像是被人晾在了一邊,無人引薦,也無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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