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滾開,別擋道


    小寒子還以為自己成功將情敵萌的那點小芽,猛的一下給掐斷了。


    事實上,這次他完全預估錯了!


    昨兒和煙雨聊了幾句的陌離軒,麵對千依百順的鳳美人,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索然無味?


    反而有點喜歡上了和那個灑掃丫頭呆在一起的那種自在。


    天色剛蒙蒙亮,陌離軒神色複雜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鳳美人。


    “皇上,可讓奴才準備轎攆?”


    小丸子服待皇上洗漱更衣後,一臉殷勤的問。


    “噓!小聲一點。”


    皇上陌離軒對小丸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打擾了裏間熟睡的鳳美人。


    行出寢殿,陌離軒望向朝鳳殿的園林小徑:“離上朝還早,朕在園子裏走走。”


    園子裏有什麽好逛的?


    這朝鳳殿的景物依舊,除了將偏殿改成鳳府一角的模樣,花園小徑、亭台樓閣、石拱小橋,哪怕遍植的花草,都維持了皇後在時的原貌。


    再美的景色,天天逛著也膩了!


    小丸子不知道皇上心裏,已經有了另一道新奇的風景,但主子有吩咐,做奴才的隻好在後頭跟著。


    “小丸子,她,鳳美人……”


    走上石拱橋,陌離軒躊躇了一下問:“她這次迴朝鳳殿後,你感覺她有什麽不同?”


    小丸子眼前浮現著以前神采風揚的皇後,哪怕是皇上下旨來朝鳳殿冊立皇貴妃,她始終是那麽風淡雲輕,天生就帶著一種骨子裏高貴和清冷。


    而現在的鳳美人,模樣是一般相似,但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或許人失憶了,才會改變這麽多吧!


    小丸子一張苦瓜臉:“皇上,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妄議鳳美人啊!”


    “人人都畏朕,怕朕,久而久之,再也沒人敢對朕說真話了。”


    眼看著過了小橋,陌離軒嫌惡的瞪小丸子一眼:“你好生無趣,給朕滾遠一點,別跟過來。”


    讓他滾他就滾麽?


    傻啊!


    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現在身邊隻有他跟著,萬一有人行刺啊什麽的,那可不妙了。


    眼看著皇上進了林子,小丸子從灌木後繞了過去,遠遠的悄悄跟隨著。


    “你怎麽又來了?”


    鳳染傾一大早唿吸著新鮮空氣,想著昨晚夢見陌子寒,還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氣息,心情美美噠。


    可是偏有刹風影的躥出來添堵,她直接一掃帚掃過去,兇巴巴道:“滾開,別擋著我掃地。”


    我勒個天!


    小丸子躲在灌木叢後,連唿吸都快停滯了。


    哪來的小宮女?


    那位可是皇上啊皇上啊,她這麽無禮死定了。


    然而他家那位皇帝陛下,不但不惱怒,明朗的聲音裏還夾雜著一絲愉悅:“這朝鳳殿的園子,也不是你家的,我為什麽不能來逛逛?”


    小丸子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皇上這是不生氣,他跟隨在皇上身邊這麽久,聽著聲音,像是在隱隱發笑。


    “那好,小太監你留下,本姑娘走就是。”


    小丸子唿吸緊張的盯著,見那宮婢將掃帚一轉,丟下皇上往另一邊掃去。


    什麽?


    叫皇上小太監?


    小丸子在灌木叢後張大嘴,驚得嘴裏已經能塞下一個雞蛋。


    “煙雨,別走。”


    正當小丸子又以為那個宮婢死定的時候,看到皇上一把攔住那個宮婢問:“你為什麽那麽討厭我?就不能聊聊嗎?”


    “我一個小宮女,和你一個小太監有什麽好聊的?”


    煩死了!


    像隻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


    這位現在口味變了,喜歡調戲小宮女了?


    不管怎麽躲,這人非要粘上來,讓鳳染傾很是惱怒,將掃帚往地上一插,氣惱的問:“你要聊什麽?”


    陌離軒聲音溫和問:“灑掃園子,累嗎?”


    廢話!


    統共也沒幾片葉子。


    她白陌離軒一眼,幹脆將掃帚往他手上一塞:“你想知道?你自己掃掃去。”


    灌木後的小丸子更是驚得眼珠子快掉下來。


    讓皇上灑掃園子,有沒有搞錯?


    陌離軒再次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手上的掃帚上,他從出生開始,便身份尊貴,這是此生唯一一次握著掃帚。


    他想發火的,甚至想下令斬了眼前這個小宮女。


    但是,觸上她那一雙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竟然將心裏的怒火瞬間平息下去。


    “好吧,我試試!”


    然後,偷窺的小丸子驚恐的看到,皇上拿著掃帚,正在費力的掃著地上的落葉和灰塵。


    畫麵拉近。


    鳳染傾雙手插胸,問:“灑掃的感覺怎麽樣?”


    “嗯,看你掃得輕鬆,到了我手裏卻有些費力。”


    陌離軒脫口而出:“這治理天下跟灑掃一樣,開始會有些費力,等掌握了怎麽運用掃帚,再使力便輕鬆了。”


    哼!


    輕鬆?


    “你一個小太監?懂什麽治理天下?”


    鳳染傾嗤之以鼻,指著地上沒有掃攏的葉子氣哼哼衝他說:“當你以為輕鬆的時候,不過是被眼前的假像牽著鼻子走,就如這地上的葉子,你以為掃幹淨了,卻不知道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躺著……”


    陌離軒握著掃帚,再次傻眼了!


    這個小宮女說話,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


    “看什麽看?”


    鳳染傾見他盯著自己,很解恨的指著地上的葉子:“地上那幾片爛葉子,快,掃幹淨……”


    正在小傾傾威風八麵,沉浸在指揮一國之君掃地的威風裏,灌木叢後小丸子一聲尖叫:“皇上……”


    鳳染傾和執著掃帚的陌離軒齊刷刷一扭頭,鳳美人前唿後擁著,已經進了林子,踩著小徑一步一步走近。


    “皇上這是在幹什麽?”


    鳳染傾想,反正不能跪,所以處於驚傻狀態。


    陌離軒意識到手上還拿著掃帚,總不能跟鳳美人說,朕在體驗生活,做些灑掃的活兒。


    “皇上,這是……”


    鳳美人盯著陌離軒手上的掃帚,一臉吃驚。


    “朕……”


    事到如今,再裝傻已是不能了,陌離軒將他這個闖禍的小宮女忘記了,可鳳美人是記著的啊。


    鳳美人看她的眼神那麽犀利,再不表示一下,說不過去。


    鳳染傾朝鳳美人福了福:“娘娘恕罪,奴婢的掃帚掉了,皇上不愧是明君,體恤天下百姓,也體恤我這麽個小宮女,替奴婢揀了來。”


    陌離軒先是瞠目結舌,不過轉念一想,這個牽強的說法,總好過說他一國之君,體驗了一下灑掃是什麽滋味。


    所以,將那掃帚甩給鳳染傾,朝鳳美人溫和的一笑:“愛妃,正是如此。”


    “想不到,一個灑掃丫頭,還如此伶牙利齒?本宮真是小看了你。”


    鳳美人壓下心裏那點不快,咬牙切齒:“你做個灑掃丫頭,真是委屈了你,你以後隨侍在本宮身邊好了。”


    鳳染傾垂著頭,都能感覺到鳳美人射來的目光很是犀利。


    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她老老實實灑掃,招誰惹誰了?


    但留在鳳美人身邊,她才能盡快查清楚主使暗害鳳家之人,所以還得作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應了!


    處置了她這個小嘍嘍,皇上和他的寵妃開始秀恩愛。


    陌離軒溫情執著鳳美人的手:“朕已經吩咐過,誰都不能擾了愛妃,怎麽起了個大早?”


    “皇上也真是的。”


    鳳美人嬌嗔一聲往他懷裏靠過去:“皇上隻知道欺負人家,卻是忘了今兒十五,臣妾要去一禪寺為皇上上香祈福啊。”


    話說,你們秀你們的恩愛。


    用眼光的餘光掃她幹嗎?


    鳳染傾納悶了,還祈福,確定不是去催命?


    陌離軒摟著鳳美人的香肩,一臉柔情蜜意:“愛妃如此侍朕,朕心甚悅。”


    “臣妾身邊的宮婢都蠢笨得很。”


    鳳美人看鳳染傾一眼:“皇上,這灑掃宮女人很機靈,今兒隨本宮去一禪寺上香好了。”


    “都依愛妃!”


    陌離軒看了鳳染傾一眼,到底沒有惹鳳美人不快。


    我去!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這是商量著將本小姐賣了?


    她忙乖巧的應下。


    好吧好吧,跟在鳳美人身邊,至少是萬裏長征第一步,總有一天,能將謀害鳳府的人連根拔起,再一網掃盡。


    景物依舊,物是人非。


    一路隨侍在鳳美人的馬車裏,鳳染傾對著一張屬於自己的臉,並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像自己,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途經那處山崖,埋藏了多少她和子寒的故事?


    她忍不住掀開一角馬車垂簾,看著崖下縹緲的雲霧失神。


    鳳美人若有所思的淺淺抿嘴一笑:“煙雨,你看什麽?”


    “看懸崖,馬車懸空在行走,好神奇。”


    鳳染傾一臉天真的說:“小時候隨小姐和夫人上香,每次途經這裏,都要掀開簾子來看一迴。我家小姐說奴婢天生大膽、冒失。”


    鳳美人眸光一亮,追問道:“你和蕭內司關係倒是親厚。一起長大,想必知道不少府中趣事吧?”


    “是啊,雖然我是個奴婢,但我家小姐待我親如姐妹。”


    鳳染傾知道鳳美人打的是什麽算盤,故作懵懂說了一堆,什麽和小姐一起放風箏啊,吃糖塊啊,戲水啊,什麽的童年趣事。


    聽得鳳美人瞌睡連連,想著來日方長,不怕搞不定一個懵懂的丫頭片子。


    她長長打個嗬欠:“本宮乏了。”


    鳳染傾在鳳美人閉上眼睛後,扭過頭去臉上抽搐了一下,得虧了清沐身邊的煙雨,給宮人的印象是這麽一個性子。


    她現在才能為所欲為,看鳳美人吃憋的樣子可真好笑。


    鳳美人上香的時候,鳳染傾一直站在她身後,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真的,見了鳳美人,她有時候感覺這個世界太奇怪,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壓根就是煙雨,人家才是鳳家那個大小姐。


    她身體裏有另一半靈魂的記憶,記憶中溫婉的那個鳳大小姐,跟現在的鳳美人一模一樣的相似。


    她上香的動作,她那盈盈一拜,她聆聽法師禪唱時恭謹的神態,與記憶中的情景不差分毫。


    難怪皇上陌離軒,會以為他的傾兒迴來了!


    一禪寺是個有很多記憶的地方,火燒妖女,大哥護著她跳入水潭躲避當時還是太子的陌離軒,還有她和子寒的點點滴滴。


    一陷入過去的記憶裏,鳳染傾無法自拔,整個人都有點失神落魂。


    焚香儀式已經完成,接下來鳳美人為了以示虔誠,要聆聽法師教誨。


    “施主,請隨貧僧來!”


    那個陪著鳳美人焚香的和尚,朝她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手勢,然後引著她往後院走去。


    “愣著幹什麽?隨本宮來。”


    鳳美人見鳳染傾還在一旁愣著,扭身時朝她使了個眼色,小聲嘀咕了一句。


    鳳染傾忙跟上去,一直行到後院,在一處亭廊,鳳美人扭過頭來吩咐她:“本宮要為皇上祈福,聆聽法師佛旨,你去那邊等著。”


    鳳染傾在亭子裏一處石凳坐下來,眼看著鳳美人隨那個和尚拐了個彎,消失在亭廊轉角處。


    奇怪了?


    她不過剛隨侍在鳳美人身邊,為什麽獨獨挑了自己跟在她身邊進入後院?


    再說,後院是閑人止步的地方。


    她跟著法師去後院佛堂,不帶任何隨從,也是說得過去的。


    為什麽她偏偏點了自己跟著?


    難道,這是在掩人耳目?


    一想到這個,鳳染傾眸光一亮,莫非,鳳美人借著上香,要見誰?


    那人,是不是就是謀害鳳府的主使?


    一想到這個,她很激動,追到亭廊盡頭。


    禪房錯綜複雜,她這才懊悔自己反映得太慢,也不知道鳳美人和那人見麵,會選在什麽地方?


    現在怎麽辦?


    總不能一間一間禪房去找吧!


    正在疑惑時,突然轉出一個小沙彌:“姑娘,鬥禪法師有請。”


    “鬥禪法師?”


    鳳染傾一頭霧水,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小宮女,那個老禿驢見她幹嗎?


    她不確定的問小沙彌:“是我嗎?”


    “沒錯。”


    小沙彌點點頭:“姑娘請隨小僧來。”


    七拐八彎,小沙彌帶著她進了一間禪房,雙手合十道:“姑娘在這間禪房稍等片刻,鬥禪法師很快會來見姑娘。”


    好吧!


    難道鬥禪那個禿子,這麽快察覺到自己的身份了?


    非要選了這麽一處偏僻的禪房相見。


    鳳染傾在禪房來迴踱著步,她還想著去跟蹤鳳美人,打探與她接頭的人,最好鬥禪法師快點出現,別耽誤了她的功夫。


    “公主殿下,怎麽是你?”


    她正焦躁著,隔壁傳來鳳美人的聲音:“我家主子人呢?他為什麽不願意來見我?”


    “最近京都局勢複雜,往來客商繁多,主子那邊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得警惕一些。”


    那人沉聲道:“所以主子才譴了我來跑這一趟。”


    因為前皇後楚汐汐對先皇用蠱,又暗自殘害先皇的骨血,所以陌離軒倒成了先皇的獨子,後來繼承皇位。


    能被鳳美人稱為公主的,是先皇唯一的妹妹邵陽公主。


    再聽那聲音,很是熟悉。


    牆上原來掛書畫的地方,釘子砸出一個小洞,書畫不知為什麽被移開了,透過那個小縫隙,恰好能看到隔壁房間桌椅前的人影。


    那女人一轉身,正是落魄的邵陽公主沒錯。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自己當初以假死將了青王府和公主府一軍,讓邵陽公主和青王被百姓們唾棄,可時隔一年多,隨著公主府的落魄,漸漸淡出了百姓們的視野。


    而邵陽公主,雖然不被皇上陌離軒待見,也能憑著手上的房產地產,過著滋潤的日子。


    看來好日子過得久了,平淡了,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心裏又生出不甘來。


    這是認了誰做主子?


    從她們這兩句對話,鳳染傾得到兩條有用的信息。


    第一,鳳美人和邵陽公主,認的是同一個主子,而這個所謂的主子正是在幕後操控謀害鳳府之人。


    第二,最近京都局勢複雜,客商往來繁多,應該是三哥讓鳳家軍混進蕭家商隊入了南唐。


    聽邵陽公主話裏的意思,突然多出那麽多客商入京,引起了她們幕後那個主子的警覺。


    既然三哥已經入了南唐京都,那麽大哥和子寒,應該早已到京都吧?


    幸好她讓婆婆安排神醫穀那幾個高手隱在杏花塢。


    不然萬一他們中哪個,去爺爺墳前祭拜,可不是正巧落入那個圈套中?


    這時,鳳美人的聲音在隔壁響起來:“公主殿下,郊外杏花塢那邊有動靜嗎?”


    “暫時沒動靜。”


    邵陽公主凝重道:“不過,鳳家那幾個小雜種,最是孝順那個死鬼老頭,如果真是近了京都,一定要在他墳前悲痛的祭拜一番。所以主子才隻是疑心鳳家的人混進客商入了京都,一時也拿不準主意,這幾天本公主的人盯著往來客商。”


    “我在宮裏鬧出那麽大動靜,挑拔皇上將鳳二公子關押進天牢,按說鳳府那個大肚婆,應該會將這個消息傳給鳳家其它人。”


    鳳美人焦急不安:“現在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在皇宮一刻也呆不下去,盼著早日迴到主子身邊。”


    邵陽公主安慰她:“鳳美人別急,怕是快了,等將鳳府餘孽一網打盡,你一定能迴到主子身邊。”


    “好吧,公主殿下,請你轉告主子,我很想他。”


    鳳美人一臉嬌羞,哪怕是讓邵陽公主轉一句話,也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一腔相思之情,無處寄托。


    鳳染傾已呈石化狀,原來逼死爺爺,將二哥押入天牢,種種舉動,都是為了將他們兄妹三個引入南唐京都,再一網打盡。


    幕後那人,到底是跟鳳府有多大的仇怨?


    這件事情計劃周密,背後這個人,不但步步為營,還能將每一個人的感情算計了進去。


    將整個天下當成棋盤,連陌離軒那麽精明一個人,也成了他手上一顆棋子。


    當真太可怕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腦子在飛速運轉時,隔壁禪房陷入短暫的沉默中。


    “鳳美人,本宮一定會將你的思念之意,轉達給主子。”


    過了稍許,邵陽公主說了這句。


    “謝謝公主殿下。”


    鳳美人神采飛揚:“請公主轉告主子,下個月十五,我還在一禪寺等著他。”


    “鳳美人不用跟本宮客氣。”


    邵陽公主突然來了一句:“本宮也有一事,有求於鳳美人。”


    鳳美人大概在想她那個主子,一臉小女兒嬌羞狀。


    聽到邵陽公主有事相求,忙說:“隻要公主殿下為我在主子麵前美言幾句,有什麽隻有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盡力而為。”


    這是怎樣一種情根深重?


    鳳染傾臉抽搐了一下,突然感覺有點同情陌離軒。


    “本宮等的就是鳳美人這句話。”


    邵陽公主盯著她,眸光灼灼:“鳳美人深重皇上恩寵,能否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解了德妃的禁足?”


    “這……”


    鳳美人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邵陽公主求的是這個。


    在她入宮前,聽說以前德妃深受皇上恩寵,早產誕下一個小公主後,被皇上罰在承德苑禁足,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她雖然是小公主的生母,皇上卻讓她們母女隔離,德妃因此變得瘋瘋顛顛。


    德妃是邵陽公主唯一的愛女,聽說性情毒辣,她現在對付一個誕有皇子的皇貴妃,已是有些吃力。


    如果皇上解了德妃的禁足,不等於多出一個爭寵的?


    “鳳美人,你不願意?”


    邵陽公主可是一塊老薑,鳳美人在想什麽,她很快一眼看穿,搶著說:“德妃解了禁足,第一個要對付的是誕有皇子的皇貴妃,無形中等於為你添了個助力,而你深受皇上寵愛,沒有誰能壓了這份榮寵。”


    “再說了,鳳美人遲早要離開皇宮,迴到主子身邊……”


    見她有點猶豫,邵陽公主多說了這麽一句,一箭戳中要害。


    鳳美人絕然道:“好,公主殿下,本宮應下了。”


    接下來,她們討論的無非是後宮爭寵什麽的,跟鳳府無關的,鳳染傾也不感興趣。


    最主要的是,鬥禪那個老禿子這麽久不出現,等下鳳美人見完邵陽公主,在外麵涼亭沒見到她,心裏起疑怎麽辦?


    不能再等下去了!


    鳳染傾拉開門,左右看了一下亭廊上沒有人,掩上門悄悄溜迴了那處涼亭。


    得虧她時間掐算得很精準,一柱香的功夫,先前那個和尚引著鳳美人從亭廊上轉出來。


    “阿彌陀佛!”


    那和尚一路將鳳美人送到前殿,雙手合十:“施主虔誠聆聽佛旨,乃是我南唐之福,百姓之福,施主慢走!”


    鳳染傾隱在鳳美人身後撇嘴,這禿驢,裝模作樣。


    看來鬥禪那個老禿子應該清理清理門戶了,這佛門清淨之地,有他這個內應,真是藏汙納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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