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盡不學好,大壞蛋


    鳳染傾末見其人,但聞其聲。


    先是聽到悠揚婉轉的洞簫聲在玫瑰花叢中迴蕩,那曲調還是她特別熟悉的《神話》。


    緊緊久久與我牽絆,這副十指扣


    等到來生擦肩迴眸,再次的相守


    …………………


    愛是你我心中永遠的童話!


    這首曲子,隻有在神醫穀她哼過一次,鳳染傾的眼淚一瞬間悄然滴下來,她的子寒失憶了,卻在迴憶裏尋找了那麽一個片段,來對她表達深情。


    她如何能不感動?


    她眼睛有些模糊了,當洞簫聲漸行漸近,看到星光下的玫瑰從中,有一個白色的身影,踏著玫瑰花枝,朝她飄飛過來。


    轉眼,人影已經落在她麵前,那曲聲以優美的弧度收了尾。


    耳邊響起了他溫暖的聲音:“丫頭,與你相守,是我心中永遠的童話!”


    “丫頭,本王那麽努力了,想做到別人都對你做不到的好。”


    他動情的擁抱著她,啞聲附在她耳邊低喃:“很遺憾不是本王送你一座玫瑰島,但是,本王可以將整個島移進你心裏,永遠綻放不敗……”


    鳳染傾輕顫著,已經沒有言語來表達此刻的驚喜,一個深長的熱吻後,已經變得迷糊懵懂的她,被陌子寒牽引著走到玉桌前。


    然後,他扶著她坐下。


    再然後,陌子寒有點傻的坐到他對麵的玉椅前。


    彼此麵對麵,四目凝望,相對無言。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說得便是此時的鳳染傾和她親愛的皇叔大人。


    極致的幸福,讓她傾心舒顏一笑,如夜色中綻放玫瑰,那般嬌豔,那般迷人。


    陌子寒的聲音如流水潺潺在她耳邊淌過:“丫頭,試試本王親自下廚烤的牛排。”


    鳳染傾本來很想問,你是什麽時候學會烤牛排的?


    是不是消失了一下午,是去萊茵閣學廚藝了?


    子寒,我好感動,你能為我做這些,這一切太浪漫,太美好了,我幸福得像公主,像童話裏的公主……


    但此時星空閃爍,夜色沉醉,玫瑰飄香,說這些話似乎都刹風景,所以她舉起刀叉,優雅的切了一塊牛排,細細的品嚐。


    然後笑出兩個梨渦,潔白晶瑩的齒貝裏迸出由衷的讚美:“太讚了,非常好,謝謝老公。”


    “娘子滿意,是為夫的榮幸!”


    陌子寒容易麽?


    為了討好小娘子,不但以超級優秀的學習技能,從萊茵閣學到烤牛排的功夫,還跟男侍和廚子學了半天的西餐禮儀。


    活學活用,某人站起身來,細心的為娘子搖了搖葡萄酒,將酒裏醇香徹底的揮發出來,然後雙手捧著遞到她手上。


    “娘子看看,可還醇香?”


    某王一臉狡猾的笑意:“據說這是皇上藏在行宮酒窖最珍貴的一桶酒……”


    趁著鳳染傾淺淺抿酒的功夫,某人附在她耳邊啞聲低語:“聽說,這酒最適合夫妻間小酌,能夠讓女人一身潮紅,增加戀人間的情趣……”


    好吧!


    破壞浪漫唯美氣氛的可不是她,可是狼心大起的某人。


    鳳染傾伸出小嫩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一把,給他一個嬌嗔的眼神。


    “盡不學好,大壞蛋!”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陌子寒綴著笑說完這句,從身後掏出一朵玫瑰花遞上去:“娘子,鮮花贈美人,這朵送給娘子。”


    天啦嚕!


    為什麽她眼前瞬前浮現出,電視劇裏那種有錢的壞公子,泡妞時的段數來。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能教壞他們家純潔的子寒那個人,一定是北漠帝夏傲天。


    可是,這樣浮誇的橋段,換成他來做,一點也不顯得老套,反而像水道渠來,特別自然。


    那種壞壞的感覺,輕易的撩撥了她的心弦,癢癢的,暖暖的,怪怪的,總之是特別舒服,爽爽的感受。


    “跟夏傲天學的?敢教壞我家相公,迴頭去北漠找她算賬。”


    鳳染傾挑眉一笑接過那朵玫瑰,細細的嗅了一迴,命令他:“那邊坐去,牛排涼了!”


    兩個人揮舞著刀叉,享用牛排的功夫,鳳染傾想起以前在落鳳郡萊茵閣,這個醋壇子切牛排的絕技。


    她將盆子往他前麵的推,撒嬌說:“你來切嘛!”


    “好!”


    某人爽快的答應了,將從萊茵閣學來的禮儀用上,慢條斯理切起來。


    鳳染傾不高興了。


    寶寶馬上變臉,事情很嚴重,陌子寒有些莫名慌:“娘子怎麽了?”


    “不是這樣切的。”


    鳳染傾盯著人家優雅的動作,不樂意的翹起嘴:“這樣切不夠男人,不夠瀟灑,不夠痛快,我曾經看到過一個人切牛排,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


    難忘?


    還有人令她難忘?


    在陌子寒的字典裏絕不允許。


    所以不恥下問:“怎麽切?”


    鳳染傾拿起刀,在空中一陣狂魔亂舞,然後說:“天空飛來一塊塊粗細均勻的牛排,整齊有序的飄落在盤子裏,打動了少女的心。”


    雖然陌子寒大爺將萊茵閣的用餐禮儀學了全套,但是這樣慢條斯理,對於優雅的某人來說,也是很拐扭。


    他骨子裏有一顆爺們的心。


    所以一拍桌子,將那塊牛排震得飛到半空中,再舉起刀叉,行雲流水的舞動,然後一整塊牛排在空中分解,大小均勻的落在盤子裏,落得那麽滴整齊有序。


    他一臉笑意,將盤子往鳳染傾推過去:“娘子,這樣行麽?現在可以告訴為夫,讓你難忘的那人是誰?”


    丫頭,說吧!


    本王保證不打死他,隻打殘他。


    讓他在本王的娘子麵前耍酷?


    “夠爺們!”


    鳳染傾叉了一塊牛排塞嘴裏:“那個人叫,叫……”


    陌子寒盯著她,如星辰般的眼睛不眨了,生怕聽漏一個字,他要將讓丫頭難忘的人消滅幹淨。


    將嘴裏的牛排嚼完了,鳳染傾叉起另一塊塞嘴裏,笑得像隻小狐狸:“那個人叫陌子寒。”


    某人的笑僵在臉上,霎那間又釋懷了,苦笑不得的吞咽著牛排。


    敢耍他的,也隻有自家娘子。


    他不從吃虧。


    所以等下迴到落鳳殿,一定要好好在娘子身上努力一番,找迴場子來。


    某人無意識的瞄了一眼浩瀚無邊的玫瑰叢,玉桌這方自成一片天地,不知道在玫瑰花叢幹點事情,會不會特別有趣?


    被盤算到的鳳染傾,完全不知道某人邪惡的想法,還一臉享受叉著牛排往嘴裏塞。


    對麵的帥哥先破壞氣氛,她是時候將心裏的疑問問出來了。


    “你剛吹的那首曲子,從哪兒聽來的?”


    神醫穀,神醫穀,是不是皇叔你恢複記憶了嘛?


    然而,某人的迴答讓她略略失望:“本王不知道。”


    “那你怎麽能吹奏?”


    鳳染傾不死心的追問。


    “它在本王的腦海裏,靈魂裏迴蕩。”


    陌子寒仰望著星空,一臉懵懂的說:“萊茵閣的廚子說吃西餐要浪漫,本王想到在玫瑰島給娘子一個驚喜,那首曲子最能代表本王與娘子生生世世相守的心情,所以自動蹦了出來。”


    好吧!


    自動蹦出來?


    你厲害,它是孫悟空,從石頭縫裏蹦出來滴!


    腦海裏,靈魂裏?


    雖然陌子寒想不起來,但是還能刻在腦海裏靈魂裏,鳳染傾很感動。


    酒足肉飽後,陌子寒突然站起來,他落在鳳染傾身上的明亮眸光如星辰在閃耀。


    (說到吃肉,剛吃了牛肉,還有肉木有吃,稍安毋躁,呆會上滿漢全席!)


    這種小眼神,真是一萬頭狼在冒著精光撲過來,鳳染傾不由得有點緊張了!


    她後知後覺想到,吃人嘴軟,她剛剛赴了某人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享用了牛排美酒,按照現代約會套路,那接下來是不是要發生點什麽事兒?


    天當床地當被,將浪漫進行到底,這也不錯。


    隻是,會不會有偷窺者?


    要知道上次他們夫妻間的夜話,可是被某個沒節操的女人聽了去,一直惦記著要對男寵們揮舞她的小皮鞭。


    她不怕被自家王爺潛規則,甚至是舉雙手雙腳歡迎滴,怕的就是隔牆有耳,有那麽些個不要臉的損友,對他們夫妻間的小情趣……


    所以,她的心刺激得撲嗵撲嗵跳,很緊張,特別緊張。


    特別是某人走過來,摟著她,然後袍子裏有個硬硬的東西烙到她,頂著她的腰肢,更是心跳如鼓。


    在玫瑰叢中那個那個,感覺心似乎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她滿臉緋紅,唿吸急促:“那個,如果那個,我們迴落鳳殿去那個,這裏,這裏不合適……”


    “娘子在想什麽?”


    陌子寒綴著戲謔的笑意,一臉恍然大悟:“丫頭,你是不是想歪了?”


    某位壞壞滴爺將退開一步,將手放在那個硬物上,準備掏出來。


    鳳染傾尖叫:“不要啊!”


    萬一被秦寶寶看到,她還要不要臉活下去?


    可是,她的阻止並沒有讓某人停手,某爺抽啊抽啊抽啊,從袍子下抽出一杆紫竹笛子,安撫似的輕拍她的頭。


    “丫頭,這是本王送你的禮物,可以睜開眼睛了!”


    “啊!”


    浪費她的表情,鳳染傾在他身上摸了一把,然後鬆了一口氣:“嚇死本寶寶了,原來是杆笛子!”


    “是啊,這杆笛子是本王選了上好的紫竹,親自為娘子雕刻的,本來一早要送娘子。但是為了將娘子收藏在落鳳殿的畫,都一一雕刻在笛子上,所以費了這麽久的功夫。娘子看看,可還入得了眼?”


    一重驚喜過後,又一重的驚喜撞擊著她的心。


    鳳染傾借著桌上的燭光,看楚這杆精雅的紫玉笛上雕刻的畫像,不但手在顫,連心肝也一齊顫抖著。


    笛子上以精湛的雕功,將她或嬌嗔,或癡笑,或快樂,或走神,各具神態的樣子雕刻得活靈活現。


    一幕幕她和他相識相惜的場景,便一下撞進腦海裏迴放。


    雕刻這些要花費的功夫不說,能雕出這樣生動的她,是要將自己徹徹底底刻在靈魂裏,才能將這樣的畫麵搬到小小的紫竹上。


    或許從成親那天開始,子寒已經想著要送自己這份禮物,那時候著手準備了。


    然後曆經這幾個月的時間,讓思念傾注在紫竹上,才完成了這份靈魂之作。


    他也是夠深沉的,她在北漠京城文軒閣呆了那麽久,硬是沒有發現他在為她準備這份別致禮物。


    一入京城,他攪入北漠內鬥中,攪入朝黨之爭中。


    有那麽多的事情等著他處理,而雕刻她的模樣,一定是夜夜人靜時擠出時間一刀一刀刻成的。


    想著她深愛的人,每每念她入骨,便將她的樣子勾勒在竹笛上,鳳染傾的心情已經不是用感動二個字來形容。


    他的愛如此赤熱,足以感天動地,她從前還傻傻懷疑他。


    這是有多傻?


    鳳染傾從嗓子裏溢出他的名字,語聲硬咽:“子寒……”


    她細小的情緒落入陌子寒眼裏。


    終於知道自己幾個月的功夫沒有白費,知道了她的丫頭對這份禮物很滿意。


    他知道他拿出手的東西,可以秒殺什麽楚雲飛送的笛子。


    陌子寒輕輕勾起唇角,扶著她的香肩,整張臉幾乎快貼到她臉上來了,一臉壞笑:“娘子剛剛似乎受了驚嚇,難道以為笛子是什麽?”


    “以為,以為……”


    這讓她怎麽能說得出口嘛?


    這人一定是在捉弄自己,鳳染傾臉上霎那間爬滿紅霞,將笛子珍而重之放在桌上,然後一頭紮他懷裏,雙手環著某爺的腰,將頭深深的埋進他肚子上。


    某爺的腰很精壯,很結實,想到午睡時那孔武有力的律動,鳳染傾感覺渾身像是有火燒著。


    等他俯下身來,輕輕捧起她的小臉蛋,然後霸道的唇,用一種詭異溫柔的狀態落在她櫻唇上,她便那麽沒誌氣,瞬間攤倒在某爺懷裏。


    什麽有人會偷窺啊?


    什麽秦寶寶木有節操啊?


    這些羞澀的想法完全消失在瓜窪國裏。


    因為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依著身體的本能,閉著眼睛隻能索取那份溫暖,隻想貼得更近,隻想與他血液相融,心靈相契。


    夜風清爽,遠處的小徑上燈火朦朧,而漆黑一片的玉桌上,正在上演令花兒顫粟不止的一幕。


    嬌喘聲和呻吟聲,伴著花兒的輕顫,一直淹沒在風裏。


    夏夜的晚上,卻如春光燦爛裏開出一片最迷離的花海來,漫天的花海,將愛得入骨的兩個人吞沒,吞沒。


    吞沒在茫茫夜色裏,吞沒在浩瀚無邊的星空裏。


    “好,好,五姑娘一舞動天下。”


    “太美了!”


    “這小妖精,將本少爺的魂兒勾了去!”


    落鳳郡天上人間,五娘像水蛇一樣的腰肢在燈火迷離的舞台上扭動,她下半身穿著銀灰色的長裙,將腿形勾勒得像一條美人魚。


    上麵隻穿了一件肚兜,那肚兜很短,恰好可以將她的美腰展露無疑。


    她的肌膚白皙如玉,特別是被燭火一照,光潔的腰肢染上淡淡一層瑩光,將底下看舞蹈的公子哥們勾得口水直流。


    偏偏那琴聲高潔,讓五娘看起來隻能遠觀,不能瀆玩,所以盡管一幫來買銷魂的男人口水四濺,還是忍住了衝動,想憑高價,買得五娘的初夜。


    按照天上人間的規矩,她一曲舞完本來是要謝幕的,合著那琴聲,她卻從懷裏掏出一杆玉笛,悠揚美妙的曲聲從笛音裏緩緩流淌而出。


    如果鳳染傾在,赫然發現這是她在南唐太子府吹過的《牧羊曲》,當初被白燁聽到,編了曲譜,然後因為它的獨特和美妙,竟然風靡南唐,甚至傳遍北漠。


    一曲畢,圍觀的人感覺這個五娘真是個難得的尤物,跳舞時極盡魅惑,吹曲時又顯得高潔如蓮。


    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


    老鴇上場時,五娘吹完一曲,掀開垂簾,屏風後正是戴著狼皮麵具的楚雲飛。


    他的目光幽冷落五娘身上:“是誰讓你撤自作主,吹那首曲子?”


    “少主自怒!”


    五娘顫抖道:“少主這幾日養病,一直吹這首曲子,五娘聽熟悉了,一時技癢,忍不住吹了……”


    “五娘,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別在本少主麵前耍心眼,除非你想和荒野上那些死去的狼一樣淒慘。”


    楚雲飛指尖一用力,琴弦應聲而斷,他一直在仔細關注外麵的動向。


    是時候差不多了,他走近跪地的五娘,緩緩端起她的下額道:“今晚你的恩客是林家公子,他和蕭三公子是摯友,素有生意往來,希望你來見本少主時,帶來有用的消息,懂?”


    “少主,五娘懂了!”


    五娘在他的手指尖離開下額時,渾身一個顫粟。


    在荒原上見少主殺人如麻,在落鳳郡又見識了少主的心機手段,這個看著無害的,取下麵具,麵若潘安的少年,其實是個狠角色,比她想像中可怕一百倍。


    想起在荒原上被馬匪們肆意欺淩,而這天上人間可以不看誰出的銀兩多,而是可以自主選擇恩客。


    五娘感覺這已經是最好的歸宿,所以無聲的妥協了!


    林公子,總比什麽肥得流油的李掌櫃強,她自我安慰的想,好歹也是個青年才俊。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盯著五娘去了林公子包下的煙霞閣。


    五娘進去時,先是跳舞,然後吹笛子,再然後和林公子雙雙對對鑽入錦帳中,她在馬匪群裏多年,早練成一身高超的技藝。


    所以林公子很快敗下陣來,勞累後像死豬一樣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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