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我見過他的腿毛


    文軒閣裏空蕩蕩的一片。


    鳳染傾還在落鳳郡時,陌子寒雖然感覺文軒閣清冷,但還不會有空蕩蕩的感覺。


    那丫頭在文軒閣笑鬧過。


    現在,陌子寒對著空蕩的殿內,不隻是感覺屋子空蕩,連著心裏也空蕩蕩的一片。


    “主子,王妃不在天上人間。”


    薔薇去天上人間迴來,一臉沮喪:“顏如玉說從上次花魁盛會後,王妃將天上人間交到她手上,沒有再去過。聽說傾兒不見了,她也是憂急如焚。”


    聽雨軒?


    還有聽雨軒。


    因為鳳文韜和蕭三公子是莫逆之交,他像親哥哥一樣寵著丫頭,或許人一旦失意迷茫時,首先會想到投靠親人。


    “人呢?”


    派去聽雨軒的風影一出現,陌子寒滿懷期待。


    風影苦著一張臉,搖搖頭。


    “出動王府所有暗衛,繼續找,哪怕是將京城翻過來,人一定要給本王找到。”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陌子寒一臉陰沉可怕:“算計她的人都該死,本王這便進宮一趟,平西王府……”


    這京城又要起暴風雨了!


    風影和薔薇從在南唐攝政王府,已經跟隨在陌子寒身邊,最是了解自家主子。


    每次他這個樣子,一定風雨飄搖,有人要倒大黴。


    從墜崖失憶後,他溫和了很多。


    但是那個曾經威攝天下的攝政王,因為傾兒,再一次在他身上複活了。


    所以,當他咬牙切齒說起平西王府四個字,薔薇和風影知道,不死不休,平西王府也別想逃過這場劫難。


    *


    “珊兒,你當時可看清楚了,玫瑰兒真不在曼羅女王馬車裏?”


    慕容珊迴宮後,有派人去天上人間打探消息,等得心焦,在玉溪殿上躥下跳。


    然而,派去的內侍依然無功而返,她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繞得夏傲天頭很暈。


    憑他的第一直覺,和曼羅女王反常的舉動,人應該是在馬車裏的。


    曼羅女王畢竟是一國之主,她要離開京城,他這個做皇上的不能無緣無故扣押。


    所以,曼羅國的車隊終是遠行了!


    但為什麽會一無所獲呢?


    夏傲天按住煩躁的慕容珊:“愛妃仔細給朕說說,當時馬車裏除了那個男寵,可還有人?”


    “沒有了,一個婢女也沒有了!”


    慕容珊很確定道:“我能保證,那人真是那個妖孽男寵小三兒,你要相信人家的易容術,如果傾兒扮成她的樣子一定逃不過我的眼睛。”


    得了吧!


    關於小珊珊的易容術,夏傲天不想提了!


    一提起來,想起這丫頭每次想戲弄他,反被他戲弄的橋段,令人啼笑皆非。


    夏傲天不信,慕容珊很懊惱的起誓:“好吧,就算你不相信人家的易容術,但那三兒腳毛很長,不可能是傾兒……”


    “你怎麽知道人家腳毛很長?”


    夏傲天目光怪怪的盯著她。


    焦急的慕容珊,急於讓他相信的慕容珊,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還信誓旦旦說:“他當時衣冠不整,我掀開蓋在他手上的薄被,他露出一整條長腿,腿毛好長……”


    “什麽?”


    夏傲天臉色陰沉,醋意大發:“慕容珊,你見了腿毛,還看到什麽?”


    憑什麽兇她?


    慕容珊莫名其妙,一時很惱火,很委屈:“見了腿毛怎麽啦?蓮妃身上有幾個毛孔你都知道,你不但見過,還摸過,啃過……”


    “看一眼腿毛怎麽了?”


    慕容珊一想起他那些鶯鶯燕燕,氣不打一處來:“下次,我一定要找個人看仔細看清楚,不但見,還要摸上一把。”


    “你敢?慕容珊你敢?”


    這個膽大的臭女人,溫馴了一段時間都是假像,一天不治治她,要上房揭瓦了。


    “蓮妃已經打入冷宮,你提她幹嘛……”


    他鉗製住她亂舞的手,打算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皇上,娘娘,不好了!”


    李公公嚷嚷著滾進來,一張苦瓜臉:“承親王氣勢洶洶進宮了,非要闖入玉溪殿,奴才也攔不住。”


    “啊,找到人了?”


    慕容珊一把推開李公公,往門口望去,一臉冰寒的承親王,出現在大殿門口。


    “本王進宮,是想請皇上主持公道。”


    陌子寒萬年冰山臉崩著,雙眼紅腫:“平西王府與楚北侯府餘孽勾結,意圖造反,更是擄走本王王妃,請陛下著大理寺盡快徹查此案,還王妃一個公道。”


    夏傲天有些猶豫,鳳染傾失蹤一事,雖然都敏郡主供認不諱,但是還沒有找到線索平西王與此事有關連。


    都敏郡主已經押入天牢。


    若是硬要對平西王府下手,京都百姓會怎麽看?朝中重臣又會怎麽看?


    一定以為他要斬草除根,有損帝王威名啊!


    “皇上,本王安插在西北屬地的人,已經牽製住平西大軍。”


    陌子寒咄咄逼人:“皇上一聲令下,本王帶人圍困住平西王府,反賊餘孽插翅難飛。”


    “傳朕旨意……”


    楚北侯和平西王府是懸在北漠帝頭上兩把大刀。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平西王府一直在屬地招兵買馬,說沒有不臣之心,那是假的。


    他動了平西王的心甘寶貝敏兒,從此以後更是水火不容,勝負成敗,是時候下個了斷了。


    “皇上,平西王在宮門口求見。”


    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跑得氣喘籲籲:“平西王說,世子被楚北侯府餘孽劫走了,十萬火急求見皇上……”


    什麽?


    夏傲天和陌子寒對望一眼,已是一臉驚容。


    他們剛想著對平西王府下手,平西王即刻進宮求見,說是平西王世子夏浩宇被人擄走。


    而擄走他的人竟然是楚北侯府餘孽?


    事情怎麽會那麽巧?


    一個夏世子被劫,破了全局,一個夏世子的安危,保全了整個平西王府。


    若是借承親王妃失蹤一事對平西王府下手,已經師出無名了。


    冥冥之中,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京城局勢,在與他們無聲的博奕。


    操縱幕後的那雙黑手,究竟是何方高人?


    一旁的慕容珊瞠目結舌:“夏世子被劫,當真巧了!”


    “是啊,此事很蹊蹺,看來京城還有一張看不見的巨網。平西王世子被劫一案,由你親自徹查,玫瑰兒失蹤一事,朕與你永遠站在同一戰線上。”


    夏傲天重重拍一下陌子寒的肩,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最後一臉冷冽道:“宣平西王晉見!”


    曼羅女王的車隊,遠離北漠京城,漸行漸遠。


    天黑時,馬隊駐紮在一片山林。


    篝火升起來,身手不凡的男寵小五,獵了一隻兔子和幾隻雞,架在火上烤起來。


    白燁在晌午時已經追上車隊,此刻在篝火不遠處架起一個小灶,貼心的為鳳染傾熬了一煲粥。


    就地取材,弄了一些雞絲扔進粥裏,那粥既清淡又有雞香的味道飄散開來,最適合孕服喝。


    曼羅女王靠在樹下,白燁將粥盛了一碗端過來,女皇親自一勺一勺喂她:“妻主,乖啊,張開嘴,要多吃一點,咱們的小神女才能長得更漂亮。”


    鳳染傾要去搶她手上的碗,曼羅女王不讓。


    她感覺自己很幸運,在她落難時,有這樣一位肝膽相照的朋友陪在身邊,還不時想盡法子逗她開心。


    搶不到碗,她淺淺一笑,順著女王的意思張開嘴,讓她喂著。


    茫茫夜色中,山林裏藏著一雙眼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那雙眼睛落在靠著樹一臉慵懶的鳳染傾身上,很希望他能取代曼羅女王,做那個喂她喝粥的人。


    “少主,帶著廢物上路,真是個累贅,要解決了嗎?”


    老嫗如貓頭鷹般的怪叫聲在他身後響起,他一時看著篝火處的影子著迷,被驚醒了。


    他看了一眼樹下暈過去的世子,麵色古井無波:“他留著還有用。”


    “少主說欲擒之先縱之。”


    老嫗順著他的視線往遠處的篝火望去,嘖嘖道:“離了京城,她真是自找死路,老身這就去替少主將人擄過來。”


    “慢著,現在不能動手。”


    麵對老嫗質疑的目光,楚雲飛一臉沉著道:“你看到那個為她煮粥的白衣人嗎?此人身手不在你我之下,聽說,他是南唐太醫掌,世人都隻道他醫術出神入化,卻不知他武功已入化境,你我聯手也末必能敵他。”


    老嫗有些意外:“想不到神女身邊還有這等人物?”


    “不止是他,鳳隱更可怕,那個統領鳳隱的婆婆,手段神鬼難測,現在動手,豈不是打草驚蛇?”


    楚雲飛目光冷幽:“再說,曼羅女王身邊那十個男寵可不是擺設,個個身懷絕技。從京城一路到落鳳郡,茫茫荒原,有的是機會下手。”


    “少主英明,是老身魯莽了!”


    老嫗看向篝火旁那道影子:“若是擄迴神女,得她相助,到時候在曼羅國來個裏應外合,曼羅的天下便是少主的天下,定能完成我先祖遺願,一統曼羅。”


    他看上的女人,豈會是簡單的女子?


    傾兒,走到哪裏皆是光芒四射。


    像黎明時的陽光,溫暖卻不灼人,讓人不斷的想靠近。


    楚雲飛閉上眼睛,夜風吹得樹林的葉子嘩嘩在響,像山穀中夜晚的風吹動著竹葉。


    她熟睡時恬靜的模樣,她輕輕的唿吸聲,指尖落在她臉上柔柔的觸感,還有她吹笛子的模樣,那種心靈相契的美好,在一瞬間撲天蓋地襲卷而至。


    傾兒,你下次落在本少主手裏,再也不想,也不舍得放開你!


    天氣悶熱,夜風有些微微的涼。


    為了更透氣,白燁讓人掀開馬車車頂,又體貼的在馬車上放了特製香料,能驅趕蚊蟲,也能防止孕婦嘔吐。


    鳳染傾和曼羅女王仰躺在馬車裏,望著深遂的夜空,望著滿天的星鬥。


    夏日晴朗的夜空萬裏無雲,更襯得星河萬裏,天上無數耀眼的星辰在閃爍著,夜空好美,不小心觸摸到肚子,鳳染傾心裏又生出滿滿的柔情。


    一想到那是她和陌子寒的孩子,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那種甜蜜的擁有衝散了分開的憂傷。


    迴神醫穀見到那老頭子後,如果不能徹底根除體內巫毒,但願能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


    那麽,有一天子寒看著她,如同看到了自己。


    她來過這個世界,也將最美好的念想,和最美好的珍寶留給他。


    她的靈魂如同天上的星辰,永遠與他同在。


    “妻主,睡不著嗎?”


    她假裝均勻的唿吸著,其實是睜開眼睛在看璀璨的夜空,這些輕微的小動作,瞞不過熱情如火的曼羅女王。


    秦寶寶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鳳染傾“嗯”了一聲算是迴答。


    “妻主大人啊!”


    秦寶寶以手撐頭,語重心長道:“說實在的,你如果真想念那個冰山臉,你們是應該風雨同舟,不管有什麽困難一起麵對,話說,你還真是傻啊,一個扛著,折磨的是兩個人。”


    “你不懂!”


    鳳染傾傻傻的一笑,愛便是成全,便是給予,她希望將最好的留給陌子寒,卻不要他一起承受沉重的部份。


    “本寶寶怎麽會不懂?”


    曼羅女王指著馬車外輪班守夜的男寵:“看看,本寶寶可是花蝴蝶,采遍天下美男,本寶寶是個中高手,情之一事,非我莫屬……”


    還個中高手呢?


    再憂傷的人,一遇到這樣的秦寶寶,都忍不住想發笑。


    鳳染傾心情莫名的愉悅,咬著她的耳朵問:“那個小三兒,眼巴巴想承寵,不如我騰個位置,成全了你們?”


    “唉,他太嫩了,再養養。”


    曼羅女王臉上一紅。


    鳳染傾打趣她:“比你高半個頭,還嫩,再養養老了,當心變成老鮮肉。”


    “妻主,這你就不懂了!光長個子,不長心智,本寶寶下不去手,所以再養養好了。”


    曼羅女王神神道道,怡然自得問:“噫,別光說那幾個晃得我眼暈的。來,說說你家冰山臉,你們是怎麽相識的?是不是宮中聚會,他一眼看上你,然後你嫁給南唐皇帝,他傷心死了……”


    “才不是那麽老套。”


    夜空中星辰璀璨,過去的一切像遙遠的夢境。


    那晚身著大紅喜服的她,悠然自得揀起床榻上的花生豆啃,然後一仰頭,看到了一雙璀璨的眼睛,那麽直直擊到她心上。


    他是一個浪蕩不羈的采花賊,卻獨獨采了她的心去。


    她是一個來自前世的神偷,卻偏偏偷了賊子的心。


    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鳳染傾迴想著相識時啼笑皆非的場麵,迴想著彼此急促的喘息聲,一場巧妙的相遇,便從她嘴裏絮絮叨叨說出來。


    星空很璀璨,如同那晚那雙閃爍的眼睛,說著說著,不知道說到哪裏,她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似乎陌子寒一直陪伴著自己,在一旁均勻的唿吸著,鳳染傾睡了過去。


    “幹得漂亮,太有趣了,怒闖太子婚房,蘇纖纖那個小婊砸臉一定氣青了!”


    曼羅女王真聽得投入,突然聽到旁邊傳來均勻的唿吸聲,一扭頭,才發現鳳染傾已經睡過去了。


    她聽得津津有味呢?


    真是的!


    她撫摸了一下鳳染傾的頭,乖,睡吧,明天繼續說。


    夜色沉下去,樹影中那雙盯著鳳染傾的眼睛,也在她熟睡後,融入茫茫夜色裏消失了!


    清晨的鳥鳴聲喚醒了她。


    她一睜開眼,便觸上曼羅女王那張興奮的笑臉:“妻主,昨晚你我同榻而眠呢!”


    噗!


    這個秦寶寶!


    鳳染傾無限嬌羞狀:“傾兒以後便是女皇陛下的人,陛下可不要始亂終棄!”


    “得妻主一人,勝過萬千男寵!”


    曼羅女王摟著她的肩,歡笑的啟程從她們的打趣中開始。


    這種歡笑的氣氛很快終止了,雖然白燁在鳳染傾乘坐的馬車裏放了止嘔的中草藥,可能是因為她身子中毒的緣故,不但奢睡,反應很大。


    晌午時到了一處驛館,來不及下馬車,便趴在馬車車框旁吐得唏哩嘩啦!


    曼羅女王捏著鼻子,不停為她撫背,她差點將膽汁吐出來,吐完總算是好了些。


    “本寶寶先扶她進去歇下,睡個午覺再啟程。”


    曼羅女王扭頭看向一臉感激的白燁:“不用謝本寶寶,白太醫在粥裏加些止嘔的桔皮,看能不能緩緩。可憐的妻主啊,路途漫漫,這可如何是好?”


    各忙各的,驛館門口轉眼走得幹幹淨淨。


    街角有一雙眼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當她胃在抽搐的時候,楚雲飛感覺自己的胃也在抽搐著。


    驛館門口的人消失了,可他好一會才迴過神來。


    “木長老先帶著夏世子啟程吧!”


    楚雲飛目光清幽,聲音裏有一種不容質疑的決斷:“本少主還有要事。”


    “是,少主!”


    老嫗架起街角昏眩的夏浩宇,一轉眼消失在飛簷屋瓦中。


    **


    “皇上,卑職有要事稟報。”


    已經兩天過去了,依然沒有找到鳳染傾的消息,關於平西王府夏世子被劫一案,也是撲朔迷離。


    夏傲天和陌子寒在書房中商討對策,這時候王嘉和在書房外求見。


    “可是有什麽消息?”


    這些天王將軍負責盤查京城內外府宅,以及過往行人,人剛進來,兩雙滿是期盼的眼睛一齊看向他。


    王將軍壓力很大,還好查到一些蛛絲螞跡。


    不然被那兩雙能吃人的眼睛盯著,渾身要顫抖了!


    “是有些進展,卑職拿著楚北侯老夫人的畫像四處盤問,城門口那個擺麵攤的小子說,兩天前見過她,扶著一個用帽子遮臉的少年出城了。她打麵攤前經過,對外說是那少年長了疹子,不便見人。可奇怪的是,那少年軟趴趴伏在一個老婆子身上,擺麵攤那小子還說他太懶,不知道體諒為他操勞的祖母……”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


    夏傲天和陌子寒異口同聲,看來劫持平西王府世子的,的確是侯府老夫人。


    那老巫婆好算計,這一局棋壞了他們大事。


    走得可真妙!


    夏傲天譴退王將軍,目光幽深盯著陌子寒:“承親王,如果挾持平西王世子的人是楚北侯老夫人。那你猜猜楚雲飛在哪裏?”


    “皇上的意思是他們在一起。”


    陌子寒驚道:“那丫頭的失蹤……”


    “沒錯,看來楚雲飛此人深不可測,在下一盤更大的棋,他不簡單啊,將你我玩弄於股掌間。”


    夏傲天突然話鋒一轉:“本想著收拾完楚北府和平西王府,再著手遷都一事,現在看來遷都一事迫在眉睫。”


    “皇上……”


    陌子寒有些不明白,遷都與丫頭失蹤一事有何關係?


    “實不相瞞,那天淑妃纏著曼羅女王送行,正是懷疑玫瑰兒在她馬車上。”


    陌子寒如被雷擊。


    他張口欲言,夏傲天繼續說:“但是馬車上除了一個男寵,確實沒有找到人,這兩天不見了白燁,朕總有一種直覺……”


    “不用說了!”


    陌子寒眸光一亮,點頭應下:“遷都一事迫在眉睫,本王願意承攬此事,即刻動身。”


    楚雲飛當真好算計!


    當時在避暑山莊各個要道都有重兵把守,可謂守衛森嚴,他很難將人帶出京城,設下如此巧計,讓曼羅女王暗渡陳倉。


    欲擒故縱!


    隻怕到了荒原一帶,他一定會布下天羅地網動手擒人。


    還好,丫頭身邊有白燁在,那個神秘的婆婆和鳳隱也在,依著白燁的實力,楚雲飛如果不依靠天時地利之險,很難取勝。


    那麽,如果現在馬不停蹄追上去,可以將曼羅女王的馬隊在進入荒原前攔截下來。


    丫頭,等著本王!


    “承親王,那是承親王……”


    幾騎飛塵風一般馳出城門,緊接著是上百鐵騎卷起滾滾煙塵,在陽光下好炫目,好威風!


    麵條還在鍋裏沸騰著,麵攤小哥一臉神往的衝食客嚷嚷,望著滾滾煙塵席卷而去。


    **


    “嘔!嘔!”


    在驛館小歇了一會上路,一開始鳳染傾的氣色很不錯,可是行到半途,又是一陣陣反胃。


    曼羅女王讓馬隊停下來,剛扶著她下了馬車,她蹲在路邊灌木叢吐得厲害。


    中午喝下的粥,唏哩嘩啦全吐了出來。


    連帶著照顧她的曼羅女王,胃也一陣抽搐,幹嘔了幾聲,好不容易才平息下胃裏的翻湧。


    這得多難受啊?


    曼羅女王受不了,心疼得不行:“白太醫,你快想個辦法,妻主這樣吐下去,小萌寶也要吐出來了!”


    胡說八道!


    鳳染傾吐得差不多了,有氣無力的扭頭看她,意思是孩子怎麽可能吐得出來?


    話糙理不糙!


    本來她中毒了身子弱,再這麽吐下去,這個孩子還怎麽保得住?


    行醫這麽久以來,這是白燁最束手無策的一次,偏偏這個病人還是他最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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