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母後去長秋苑頤養天年


    該死的!


    太後恨不得將白妖孽掐死。


    哪有人說話隻說一半的?


    她分明從他戲謔的表情中,看出他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堂堂太後的身份,今天竟被一個太醫院的臣子戲弄於股掌中。


    白燁深不可測,他的來曆更是神秘,這麽多年太後從沒有刻意與他為敵過,正因為白燁是個危險的人物,與鳳家那丫頭片子有些糾纏,她才會驅使他在菊花宴當天去西山尋藥。


    可是,這個變數卻突然折返迴來,從他一出現,將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節節敗退,當真可恨。


    更令太後震驚的是,千陌身上的噬心蠱破了?


    驚恐的危機感襲上心頭,到底是誰破了她的蠱術?


    白燁身上有蠱王,莫非千陌身上的噬心蠱是她解的?


    她這身巫蠱之術是從白鳳羽那個賤人身上學的,當初白鳳羽傳授她蠱術護身時,還說過此術出自神醫穀,極為隱密。


    不,白燁一定是詐她的,千陌身上的噬心蠱一定沒有解除。


    太後目光裏隱著一絲陰毒的光,千陌這個蠢貨竟敢脫離她的控製,太可惡了,催動噬心蠱,千陌永遠也不會醒來,這後宮再也沒有證據證明皇後的噬心蠱是她下的。


    白燁說下蠱的另有其人,鳳閣老擔心鳳染傾,皇上也擔心她的皇後,一起問出聲:“是誰?誰下的蠱?”


    “下蠱的人若在賞菊宴上,此時催動母蠱,蠱王會朝她撲過去。”


    白燁突然一側身,指向太後:“她。”


    可不是,白燁這一指,那條萌噠噠的綠肉蟲,猛然幻化成黑紅之色,身上的倒刺快速伸展出來,朝太後飛撲過去。


    白燁說蠱王會朝下蠱之人撲過去,太後那時已經對千陌催動噬心蠱母蠱,眼看著蠱王撲過來,收斂已經來不及了。


    眼前黑影一閃,劇烈的刺痛襲來。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禦花園:“眼睛,本宮的眼睛看不見了!”


    血淚順著太後的眼斂流出來,慢慢往下爬,慘叫聲久久才止息。


    皇上扶著中蠱的皇後,長歎一聲仰頭望天:“朕的母後,以後在長秋苑頤養天年!”


    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震住了菊花宴上所有的後宮妃嬪、誥封命婦以及世家小姐,若大的禦花園鴉雀無聲,靜得連一片樹葉飄落下來都能聽到。


    皇上的心裏一片悲涼,高處不勝寒,越是身處高位,越像是飄在雲中,虛浮無依。


    鳳染傾的心裏也一片悲涼!


    這場與太後的較量中,她是勝了,太後被皇上打入冷宮,餘生會陪著長秋苑的玉貴人,在午夜夢迴時,玉貴人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會時常來看望太後。


    可是她對寵愛她的皇上用盡心機,終究也護不住要護住的人。


    淺草還是被打入天牢,她和林靖的私情昭然若揭,已然兇多吉少。


    這場較量看似太後敗了,何嚐又不是鮮血淋淋,兩敗俱傷。


    皇上陌離軒一直緊緊摟著他,他的那份落寞,那份淒涼,鳳染傾感同身受。而她呢?從答應太皇太後入宮開始,注定了要為她想守護的卷入後宮傾軋中。


    鳳貴人、林統領打入天牢,太後被打入冷宮,皇後鳳染傾中蠱命懸一線,好好的一場賞菊宴,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落幕了!


    這場賞菊宴驚心動魄,被邀請來參加賞菊宴的誥封命婦、世家小姐受了不小的驚嚇,皇上下令散了菊花宴,都急匆匆出宮了。


    佑大的禦花園滿地殘、菊花殉,風乍起,殘落的菊瓣卷入寒涼的秋風中,漫天撲飛。


    曲終人散,瑞王陌子寒衣袍被涼風掀起,站在觀菊台上,一直久久凝望著朝鳳殿的方向。


    他知道,那丫頭不會有性命之憂!


    是太後那個蠢婦操縱賞菊宴,借由鳳貴人想對鳳家和丫頭下手,而丫頭利用前朝玉貴人一事,控製蘭香殿的千陌,反將了太後一軍。


    鳳貴人懷有身孕一事是突發狀況,不得不說,丫頭這一招末雨綢繆用得漂亮,裝中蠱擊敗太後更是絕妙,就算是他,麵對這種情況,也不會反擊得比她再好了。


    畢竟,太後立於後宮不敗之地,甚至連太皇太後都要對她忌憚三分,還是有些真本事,而丫頭這一招絕地反攻,不僅弄瞎了她的雙眼,更是將她逼得遷入長秋苑。


    賞菊亭風大,陌子寒外袍帶子鬆了,風一吹,袍子卷入冷風中。


    一件袍子也不值當什麽,瑞王顧不上袍子,在冷風中閉著眼:丫頭,為什麽你身邊的人不是本王?


    為什麽在你倒下時,能摟住你的那個人不是本王?


    “賞菊亭風大,皇叔可要顧念身子。”


    一聲嬌柔的輕喚,陌子寒感覺身上微暖,那散落在風中的袍子披在肩上了。


    皇叔?


    他有多久沒聽到那丫頭喚他皇叔了?


    這一聲輕喚,讓他人莫名一顫,一股如蘭似麝的暗香襲來,瑞王驚喜的心情又瞬間跌入穀底,這種香味,不是丫頭的。


    他睜開銳利的雙眸,落在扶住他的那雙纖纖玉手上,沉聲問:“鳳陽,賞菊宴散了,你還留在禦花園做什麽?”


    來人正是鳳陽郡主,太皇太後誕有二子一女,長子是已經駕崩的先帝,次子則是青陽王,女兒則是長公主昭陽。


    青陽王是個閑散王爺,整日間醉心於棋琴書畫,附庸風雅流連風月,不足為懼。


    而長公主昭陽卻野心不小,其女鳳陽郡主更非池中之物。


    鳳陽郡主將披風帶子替瑞王係好,嬌聲輕笑:“賞菊宴散了,皇叔不也留在禦花園嗎?皇叔是舍不得赤線金珠,還是鴛鴦荷呢?更或者是初鳳?的確,初鳳風姿綽約,不是一般的菊花可比呢。”


    這個鳳陽郡主僅二八年華,卻代昭陽公主將公主府的產業打理得如日中天,更是養門客三千,死士無數,嬌美柔弱的外貌隻是表像,骨子卻是狠角色。


    鳳陽郡主在曲終人散時,留在禦花園,絕不會是閑著與他這個皇叔嘮磕。


    她口中的初鳳,更是借菊花在喻指鳳染傾。


    陌子寒狠狠抓住她留在袍帶上的纖手,警告她:“鳳陽,你到底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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