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太太和老爺徐遠江的神態變化,徐若晴心中已有了兩分模糊地猜測。


    所以看到這王氏警告的眼神,徐若晴不怒反喜。


    微微驚唿一小聲,徐若晴萬分驚訝的看著王氏,說:“王姨娘,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天靈草如此珍貴,我怎麽可能食用過?”


    “住口!徐若晴!”王氏沒想到這一向懦弱不敢反抗的棄女竟然會在這個點上反抗她。


    該死!這徐若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不聽她的威脅說出這種話來。


    “我對待你如同親生女兒,這些藥材也是老太太和老爺同意劃分給你的!我每次都派人給你送了過去,怎麽你說沒有就沒有呢!”


    “哼,莫不是你私自將府裏撥給你的藥材帶出府外進行變賣了?”


    王夫人越說越冷靜。她覺得隻要她堅持自己的說法,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徐若晴的身上就能平安無事。


    想到這,王氏的語氣更加強硬。


    “若晴,現在老太太和老爺都聽著,你還是自己老老實實的交代吧。”


    “夠了!”老太太麵色陰沉,“今日可是家宴,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冰冷的看著王氏和徐若晴,老太太強忍住內心的怒火。


    “這件事現在不要提了,一會兒家宴過後,我會好好問清楚的。”


    “是,老太太。


    “是,孫女一定會配合的。”


    王氏有些不甘的咬咬唇,可對於老太太的命令她不敢多說什麽。


    徐若煙在一旁若有所思。以往這老太太碰到這種關乎府裏權益的事情向來是要弄個明白。


    母親私自扣壓藥材的事情她也是有些知情的。這可是已經觸犯到老太太的底線了,按理說是沒那麽容易壓下去的,可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來定然還有自己不清楚的內情。


    在聽到老太太說要問清楚的時刻,徐若晴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經成功邁出去了。


    雖然她現在的確是不明白藥品與自己有何關聯,可照這種狀況看來,關聯還是挺大的呢。


    沒有秘密的事情探究起來可是一點樂趣都沒有呢。


    飯桌上,眾人心思各異的用完了這頓家宴。


    散宴時,老太太果然叫住了徐若晴和王氏。


    老太太的院落在中書令府裏一處地勢較好的地方。


    迴廊飛簷,涼亭流水。


    老太太、中書令徐遠江、王氏、徐若晴坐在廳內。


    老太太揮手讓廳內的丫鬟盡皆退去。隨後端起剛上的茶水,用杯蓋輕輕撥了兩下,小抿了一口。


    “王氏,你是否對我在家宴時的處理有所不滿?”


    王氏一驚,努力鎮定道:“老太太,怎麽會呢?幸虧有老太太的處理才能讓家宴進行的這麽順利,我自愧不如......”


    “你倒還有些反省。但你可知道我留下你不是為了這個事情?”


    “我知道......”


    “我可曾跟你說過,不許克扣若晴丫頭的藥品?”


    “說過......”


    “可你還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私吞了本該屬於若晴丫頭的藥品。”


    “老太太,我沒有!這都是徐若晴她!”


    “砰!”


    老太太用力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王氏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後麵的話。


    “王芬,你當我和遠江都是傻子嗎!”


    王氏放在腿上的手握緊。


    “你容不下若晴丫頭,這些年對她百般刻薄,這些我都許了。可我已經很明確的交代過你了,你卻還是置若罔聞。”


    “你是不是,不將我放在眼裏?”


    王氏放在腿上的手愈加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手心的肉裏。


    感受著從手心遞入心尖的痛,王氏深吸一口氣,說:“老太太,你明知道我對您的敬重。那徐若晴,她不過一介棄女,她有什麽資格享用如此珍貴的藥品!”


    王氏伸出一隻手指著一旁默默坐著的徐若晴,眼神兇狠。


    憑著老太太和老爺的本事,她知道如今自己再掩飾也沒有什麽用了,倒不如趁著現在這個機會,將那個積壓在她心底許久的問題問個清楚。


    老太太冷笑一聲,像是知道王氏會有此一問般正要提點兩句。


    徐遠江卻是在此時給了老太太一個手勢和眼神,示意讓他自己來答。


    “芬兒,這件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


    王氏沉默,緊盯著徐遠江的眼神告訴他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這迴做的事情太過分了,即便是禮部侍郎出麵,恐怕也不能原諒你。”沒有理會王氏質問的眼神,徐遠江說出事實。


    王氏心底一驚,連母家的父親大人出麵也不能寬恕她的錯誤......她到底.....


    王氏驚疑不定的看向徐若晴。這丫頭,不是一個老爺不要的棄女嗎......


    她一直奇怪府裏為何要給這個棄女撥出那麽多的藥品,先前也隻是以為是給這個自出生起就身體羸弱的嫡女調養一番,以至於不讓她這麽快逝去。


    後來看這棄女活蹦亂跳,想來就算沒有藥品也能吊著一口氣,於是才逐漸削減撥給她的藥品。


    王氏心緒起伏不定,她突然又想起府裏關於中書令府正牌夫人的一則流言,似是明悟了什麽樣的,王氏驚恐地看向徐遠江。


    “錯已經鑄成,無法更改。”徐遠江淡淡開口。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隻是,需要讓這王氏吃點教訓。


    老太太也是麵色冷淡的看著王氏,內心的怒火並不消減。


    徐若晴默默的看著屋內的一切,垂下眼簾。這些人的話,她沒有聽懂。


    原以為進來這能得到更多的線索,看來,實際得到的比她想象的要少。


    一群老狐狸。


    任由這王氏內心驚濤駭浪,老太太也不再睬她。轉而看向徐若晴。


    “若晴丫頭,奶奶知道你內心的疑問。”老太太目光和藹,“你對這件事情並不知道多少吧。”


    徐若晴有些畏懼的縮縮脖子,答道:“是。”


    “今日家宴過後,你也快14了,也要成為一個大姑娘了。有些事情你也是該知道了。”


    “你也一直奇怪著為何府裏一直給你這麽多藥品給你食用,卻不給其他的少爺小姐吧。奶奶隻能告訴你這是為了你好。”


    “這件事與你的母親有關。自打你生下來沒幾年就離開你的母親,這件事也是我和你的父親內心的痛苦。”


    “......”


    徐若晴垂首,靜靜的聽著老太太的陳述。


    在老太太的陳述裏,她的母親早年便中了一種奇毒,這種奇毒早先沒被人發現,因此在生下她沒幾年後發作了。


    而作為女兒的她在娘胎裏的時候也受到了些許毒的影響,因此需要各種天材地寶製成的藥品調理身體。


    按理說,這麽多年持續購入這麽多的天材地寶,即便是中書令府也撐不住,可奇怪的是,每年都有不知名的人往府裏送這些天材地寶,美名曰迴報當年中書令夫人的恩情。


    聽到最後,徐若晴內心更加冷靜沉默,可麵上卻還要作出一副擔憂母親的樣子。


    “老太太,那母親她?”


    “毒在她的體內掩藏太久了,去除不了了。”


    徐若晴緊咬嘴唇,可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老太太的這一句話她是信的。之前說的那一段她抽絲剝繭,尋找著真實的線索,可也實在是沒多少。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說:“若晴丫頭,說到底還是府裏有些忽視你了,才讓你是如今瘦弱不堪的樣子。”


    “王氏!”老太太突然話鋒一轉,語調嚴厲,“你可知錯?”


    “我知錯了。”


    “這些年對若晴丫頭的虧待,你要一分不少的還迴去,包括那些藥品。如今年關將近,你可要抓緊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王氏麵色慘白,出乎意料地並不反駁。


    徐若晴微微皺眉,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麵這麽簡單。


    不僅這老太太的言辭很奇怪,而且更可疑的是這王氏的態度。


    “這隻是你應該要做的償還,其它的,我會同禮部侍郎商量的。”徐遠江等著老太太說完之後,繼續開口。


    “另外,在陽火祭之前,我不允許若晴再受到任何不平的對待了。”


    “是。”王氏暗咬銀牙,隻能應下。


    徐遠江這麽說,已經相當於知道了她之前做的一切了。之所以現在還這麽寬容她,隻是因為她的母家。


    因為她還有被利用的價值。


    王氏內心滿滿的都是苦恨的淚水,她不知道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明白原本該和她相愛的男子為何會如此對她。


    可要讓她再選一次,她隻怕還會那樣做。她從不後悔那樣選擇。


    “好了,天色已晚,想必若晴丫頭也已累了吧,就早些迴去歇息吧。”


    隨後在老太太的示意下,一名丫鬟推開門走上前來。


    “二小姐,請隨奴婢迴去吧。”


    徐若晴點點頭,向老太太告辭以後,便隨著打亮的丫鬟迴了自己的院落。


    推開門,便看見憂心忡忡的小綠在屋內走來走去。


    見到徐若晴終於迴來,小綠立馬走上前去,擔憂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不用這麽擔憂。”捏捏小綠的臉蛋,徐若晴笑了一下,“你家小姐現在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小綠鬆了一口氣,任由徐若晴揉搓她的臉蛋。


    徐若晴看著小綠蠢萌樣子,覺得這個府裏除卻那個還未見過麵的母親,也就小綠這麽真心待她了。


    這份感情,她會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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