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歌:「我以為你站在那兒是想出去。」


    那人把牧雲歌推過來後,就離開了。


    林圻言搖頭:「沒有,我見你這麽長時間還沒迴來。」


    她後麵的話沒說。


    牧雲歌瞭然,莞爾,「擔心我?」


    林圻言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牧雲歌放輕聲音:「是我的錯,下次出門不會這麽久了。」


    林圻言沒說話。


    牧雲歌彎了下眼睛,變魔術一樣取出一支玫瑰花,邊緣帶著淺綠,自外向內層層遞減,到蕊心成了純潔的白。


    上麵還沾著點雪花,正在融化。


    「送給你。」


    林圻言驚訝了一瞬,「你在哪裏買的。」


    牧雲歌:「迴來的路上,看到一個小女孩兒在賣花。」


    林圻言接過來,覺得這個劇情有點熟悉。


    【賣火柴的小女孩兒來這個世界賣花了?】


    牧雲歌:……


    她微笑:「言言,你知道這個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林圻言誠懇的搖頭。


    牧雲歌眨了眨眼,緩聲:「我隻鍾情你一個。」


    林圻言愣住。


    牧雲歌看了她兩秒,沒再多說什麽,移動到桌前翻看桌上攤開的題。


    「言言,做了多少?有不會的嗎?」


    林圻言壓下心底的悸動,走過來,「做了兩套,有一些。」


    她把做完的兩套題都對著答案批改過,一些錯的題跟著解析也弄懂了。


    但有幾道還是不太明白。


    牧雲歌看了兩眼,在腦子裏簡單過了一遍,找了種簡單易懂的方法講給她聽。


    她們湊的很近。


    林圻言能感覺到身旁的吐息,惹得她耳後一塊皮膚慢慢升溫。


    她懷疑牧雲歌是故意的,但又沒有證據。


    這麽一想思緒不免跑偏,心猿意馬。


    「言言。」


    林圻言迴過神。


    牧雲歌正看著她,黑色眼睛在燈光下比平時亮一些,眨眼間,碎光從眼睫流轉到眸底。


    「能聽懂嗎。」


    林圻言微哂。


    【我能說我剛剛什麽都沒聽嗎。】


    牧雲歌垂了下眸,遮住裏麵一閃而過的笑意,再抬起時,是溫和的。


    「我再講一遍吧,剛才那個方法講的不是很流暢。」


    林圻言怎麽能不知道對方是在遷就她,心頭髮熱,她點了下頭。


    牧雲歌這次講的更細緻,把每一步拆開了來。


    時不時轉過來看她,確保林圻言是聽懂了的。


    窗戶沒有開,房間裏有換氣係統,暖氣充斥著整片空間。


    兩人都隻穿著病號服,寬鬆舒適。


    那朵花被林圻言插在花瓶中,放在桌上,和身旁不一樣的清香蔓延出來。


    牧雲歌講完題,又給林圻言在其他教輔書上畫了一些她相對弱勢的題目。


    順便把林圻言做完的作業給仔細批改完。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吃過飯,林圻言爬上床去午睡。


    牧雲歌側躺在她旁邊。


    林圻言睡覺很安穩,不會亂動,也沒有不良習慣,除了起伏的胸口和很輕很淺的悠長唿吸聲外,沒有其他動靜。


    牧雲歌看了她一會兒,伸手,用食指撩起一縷髮絲,光順的頭髮滑過白皙修長的指節,最後纏在指根。


    房間裏拉上窗簾關了燈,光線略顯黑暗。


    牧雲歌的眼睛深不見底,她看著林圻言的側臉,纏著頭髮的手指輕輕覆上去。


    ——


    林圻言醒來覺得渾身舒適。


    夢裏周身始終縈繞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玫瑰清香。


    讓她心始終是安定的。


    「醒了。」


    林圻言看向已經坐在輪椅上的牧雲歌。


    對方遞給她一杯熱可可。


    林圻言接過來捧在手心裏喝。


    「雲歌,你點的外賣嗎?」


    牧雲歌嗯了一聲:「外麵雪停了,想出去玩兒嗎?」


    林圻言一聽,跑到窗邊往下看。


    外麵雪確實已經停了,積了厚厚一層,不少人在花園裏玩兒,病號服外麵套著棉襖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堆雪人。


    有個戴兔耳帽的小女孩兒蹲在地上團了個雪球正乖乖的滾得更大,另一個小男孩兒努力抓了兩把雪放在她手下,讓周圍的雪都攏過去,慢慢聚成一小堆。


    大人在旁邊站著,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也有坐在輪椅上的人,裹得厚厚的,仰頭看雪中臘梅。


    林圻言扭過頭:「去!」


    她們坐電梯到下麵。


    醫院的花園不小,蓬鬆的雪鋪了滿地,就算摔倒也不會疼。


    牧雲歌被推到連廊下,頭上戴著咖色的冷帽,腿上還搭著條毯子。


    林圻言戴著黑白相間的小熊棉帽,圍著柔軟的圍巾,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一腳踩進綿軟的雪裏,腳踝都陷了進去。


    傳來雪被踩實的沙沙的聲音。


    明明她先前也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但不知怎麽,就是很歡喜,可能是在病房裏壓抑的太久。


    連著踩了好幾下,林圻言臉上的笑越來越明顯,忍不住想分享。


    迴頭看向連廊下的人。


    冬天萬物凋零,醫院的連廊上也是有紫羅蘭的,但這個時候隻剩下枯枝,被白皚皚的雪覆蓋,晶瑩透亮的冰晶裏裹著灰粽的枝條從縫隙裏垂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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