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鏡輪還不認識,孟月梅有點遺憾,這個是她正著迷的一位演員,「他的演技很好的,你去看看那個xxx,非常好的。」林鏡輪拿手機備忘錄記了下來。孟月梅眼神緩和了一些,拿出安利偶象的熱情繼續和他說了一堆。


    等到孟月梅去上廁所,鬱梵問林鏡輪,「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教我認明星呢,我都不認識。」


    「除了這個呢?」


    林鏡輪說,「問我是幹什麽的,收入怎麽樣。」


    鬱梵著急了,「你迴答了嗎,怎麽說的?」


    林鏡輪笑了笑,安撫鬱梵看起來有點鬱悶的心緒,拉住他的手,「就實話實說,在創業……名下有幾家公司,主要在做的是梵築科技,技術企業……收入一般吧……」


    鬱梵還不知道林鏡輪名下有好幾個公司,不過記起來他曾經是說過00後的創業者,精力很充沛,通常不止一家公司。但他從來也沒有主動問過林鏡輪的私事。此時卻一股腦地被他媽媽像查戶口一樣地問了個遍,他感覺很尷尬。


    有點不舒服。


    這種盤問式的談話無疑是會讓人覺得被冒犯的。


    鬱梵感覺難堪,「對不起,你可以不迴答的。」


    林鏡輪卻態度輕鬆,還帶著微笑,說,「為什麽不迴答……我覺得你爸媽人很好,我喜歡跟他們交流。」


    「你家裏的氛圍好溫馨……吃飯的時候你跟他們置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鬱梵啞然。


    他覺得冒犯不能接受的事情,對林鏡輪來說卻像是一種不設邊界的關心。


    對於林鏡輪而言,他的家庭關係,父母子女的連結更像是未來的公司合夥人,大家湊在一起,奔著未來經營的目的,設立關鍵的目標去完成。至於世俗的噓寒問暖,或是成長中一步一個腳印的成績……不是被忽視,卻是毫無必要。


    鬱梵突然有點心疼林鏡輪,那些年他目睹了他成長過程中父母職能的缺失。自己百般嫌惡的家庭狀態,竟然還被對方渴求……鬱梵有些不忍,他抬手輕輕地撫了撫林鏡輪的額角,把他眼尾的幾根頭髮掠到了一旁,看得他漂亮的眼睛想安慰幾句。


    突然聽到鬱懷遠猛地一聲咳嗽。


    「咳!」


    鬱梵這才匆忙收迴手,和林鏡輪拉開了距離。


    鬱懷遠垂著頭看也不再看他們兩個人,本來是要來客廳看春晚,現在春晚也不想看了,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地亂轉。


    他覺得頭痛,可能還要長針眼了。


    找誰說理去……剛剛的一幕,明顯是自己的兒子主動招惹的人家小年輕,是自己的兒子上趕著追求的人家,做壞事的責任全在自己兒子身上,能怎麽辦??


    等孟月梅上了廁所,看鬱懷遠一臉的低氣壓也覺得莫明奇妙。但鬱懷遠閉著嘴巴,一個字也不說。


    終於四個人坐在一起看春晚。


    尷尬了好半天。


    鬱梵都睡著了。


    等他睜開眼,看到林鏡輪帶著二老搶紅包……聽鬱懷遠的意思,還搶到了好幾輪,分別是一塊五,兩塊三毛和一塊一。


    林鏡輪還幫他們弄了個支付寶生肖紅包,最後每人分到了六塊六,把孟月梅和鬱懷遠高興壞了。


    鬱梵沒什麽耐性,對這種小孩子的玩意提不起興致,每年他都不會參與。


    沒想到自己爸媽能被幾塊錢收買,他給他們發一個信封都塞不下的大紅包時都沒見他們這麽開心。


    沒能等到零點,孟月梅和鬱懷遠已經心滿意足了,準備去睡覺。


    臨了催鬱梵也早點睡,還特意強調,「兩個房間都給你們打掃幹淨了!床品全是新洗的。」像是怕他們鑽一個被窩似的。鬱梵忍了忍笑,終於耐著性子安撫孟月梅,「放心吧。不亂來。」督促她去睡了。


    鬱梵也覺得電視沒意思,但他習慣想撐到零點。


    林鏡輪突然說,「要不要去放煙花?」


    鬱梵傻眼,「哪兒放啊,禁鞭。」


    「郊區可以放,我買的時候問了。開車去吧。」


    鬱梵從來沒有這麽瘋過,大半夜的,從市區開車到郊外,就為了放煙花。


    但等到車子風馳電掣地奔襲在高速路上時,他又覺得心緒格外地開闊。


    路上一個人一輛車也沒有,遠在天邊的繁星是那麽明亮清澈。好像所有的俗世與城市一同離自己杳遠了……


    但身邊的人又很近。


    下了高速後林鏡輪打開了天窗,繁星瞬間落到了車頂。沒再開一會兒就到達目的地。


    市政劃分的可以放煙花的地方是一片河岸的沙灘上。已經集了不少年輕人和小孩子。


    林鏡輪拉開車門,拉著鬱梵下車。


    鬱梵幾乎瞬間就墜入了煙火的世界。


    喧囂的炸裂聲,破空的哨響,震耳欲聾。


    聽覺先被堵住。接著抬頭,就看到那漫天繁星已難覓行蹤,取而代之是絢麗到妖艷的煙火,它們倏忽而現,陡然間鋪滿整個夜空,照亮一切……又猛然消亡……化作灰燼,飄飄蕩蕩地墜落在地。


    硫磺味兒的硝煙中,耳朵邊有點癢,是煙火的灰燼落到他的身上。


    鬱梵抬手想擋,被身旁的人整個抱住腦袋,林鏡輪在他耳邊輕笑說,「這是朵在我們頭頂綻放的煙花,死也死在我們腳下了。」


    林鏡輪從後備箱裏拿出煙花炮竹。他放了幾個衝天炮,又點燃了一個兩百響的大禮花,等鬱梵看得手舞足蹈,給鬱梵塞了兩個仙女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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