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拍著肩頭睜開眼時,許山月看著鏡子裏似乎已經大變樣的人,有點恍惚。


    早上臉上的憔悴似乎一掃而空在,如果再能投入多一點的眼神,這時候看起來應該會更加神采奕奕。


    還沒有徹底流行起來的韓係的編發,有點俏皮還帶著靈性,許山月垂下眼簾,低頭看了眼手機,康之琪說她先去操場了,班主任在班群裏喊大家去布置現場,等會兒校慶快要開始。


    許山月迴了簡訊,說自己知道了。


    她跟化妝師和髮型師道了謝,別的主持人已經去後台準備,她也要去後台集合了。


    主持人一共有四個,三個高二的,還有一個新人。


    高二的都是許山月認識的,之前幾個人一起主持了不少節目,也算是磨合的相當到位。


    見許山月過來,其中一男生笑著開口:「山月終於來了!哇!今天有點漂亮啊!」


    許山月禮貌微笑:「都是假的,卸了妝還是那個鬼樣……」


    「哈哈哈怎麽會!根於往年的經驗,在我們這次校慶主持結束後,肯定天台告白牆上又要出現很多你的名字!聲控福利啊!」其中一人笑著說道,很友好的那種。


    大家合作過不少次,對許山月的主持功底還是很佩服的。如果說許山月不是最有天賦的,但是她做事肯定是最認真的。


    負責後台的老師過來交代了兩句,讓她們再過半刻鍾準備上台。


    許山月坐在後台的凳子上,喝了兩口水,然後跟剛開始對她講話的也是她的搭檔的男生開始小聲練習。


    才從高一選拔出來的那小姑娘,性子比許山月還脫跳一點。大約是第一次主持,還是個心大的,現在拉著另一人還在八卦。


    「我今天來學校的時候看見了蘇尾誒!就是隔壁學校那個炒雞有名的蘇尾!」


    「啊!我昨天聽我朋友說,晚上她在網吧見到蘇尾的時候,她好像被人打了!」


    聽見這裏時,許山月被台詞的聲音忽然一頓。身邊的男生很快覺察到,抬頭看著她:「怎麽了?」


    許山月心裏有點亂,她聽見那邊的聲音,迴頭望了眼。


    「沒事……我們繼續……」


    雖然繼續,但就有點不能凝神。


    許山月很想迴頭問問到底怎麽迴事,可……


    「不會吧?」跟高一的女生一起對台詞的另一男生驚訝:「不是說之前在酒吧的時候把強哥他們一群人直接都幹趴下了嗎?怎麽會被人打?」


    「那就不知道了咯,蘇尾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她那樣子,完全氣場就是生人勿近熟人勿擾啊!而且,你覺得就算是你看見了蘇尾,你敢上前去打招唿套近乎嗎?」


    對方:「……」


    許山月有點後悔,她其實就該在今天早上遇見蘇尾的時候問問她到底怎麽迴事。


    隻是這些想法很快就被許山月不得不拋在了腦後,校慶開始了。


    這一次周年慶氾水中學搞得特別濃重,甚至都還請了校外的樂團過來助興。


    許山月站在舞台上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沒什麽緊張。


    主持很順利,沒什麽紕漏,隻不過在校舞蹈團在舞台上最後一個動作落幕時,領舞身邊的男生的托舉沒配合好,結果被托起來的領舞在落下的時候直接「嘭」的一聲直接摔在了舞台上。


    下麵的觀眾倒是因為bgm聽不見距離這麽遠的舞台上的沉悶的摔倒聲,但就站在帷幕後麵的許山月她們卻是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許山月站著的那個角度,她正好能看清楚舞台上穿著白紗裙的女孩子臉上那瞬間因為劇痛而變得扭曲的臉龐。


    光是聽著那聲音,都讓人覺得痛得不能忍。何況,還是切身體會的當事人?


    正好這個節目結束後就是許山月上去報節目,她走上去的時候,領舞的女孩子還因為腳踝受傷沒能從地上站起來,許山月很自然走過去,伸手遞過去。


    領舞詫異,但看見許山月臉上掛著那抹鎮定自若的笑容時,莫名就選擇了相信她,將自己的手放了進去,衝著她感激一笑。


    許山月很自然拉著人走到前麵,台下的人看不出來這時候那跳舞的女孩子幾乎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許山月的手臂上。


    許山月可不是學校什麽跆拳道社的成員,力氣不大,加上她個子偏小,還有著這段時間康之琪都在抱怨的瘦的像是排骨的能被風吹走的身材,扶著一個雖然也就隻有八十幾斤的姑娘,也覺得夠嗆。


    「我們氾水中學校舞蹈團的精彩表演,大家都還滿意吧?領舞的同學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人物,今天在在校慶上還要給大家宣布一個喜慶的消息,我們的領舞小姐姐已經被北影提前錄取啦!我們能將掌聲送給她嗎?……」許山月淡定做著即興主持,她不能把人扶起來後將人就這麽晾在一旁,什麽都不介紹吧?幸好今天校慶的表彰欄裏就有關於領舞的最新消息,許山月這時候無比慶幸自己每次到這種節目的時候有事先搜羅各種大新聞事件的習慣,不然現在她還真有點發揮不出來。


    接下裏的自然就是按照台詞劇本,介紹下麵的出場的節目表演。


    當許山月扶著領舞的女孩走下台階時,兩人身上都出了汗。


    「謝謝你啊!」在舞台上一直靠著許山月的女生看著她感謝。


    許山月說了聲「沒事」,然後又緊張看著她:「你呢!我現在先讓人帶你去醫務室吧!」這麽近的距離,許山月看見後者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痛的。如果這時候卸妝的話,她想她眼前這張臉的顏色應該是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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