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給她拿來了一條毛巾,讓她咬在嘴裏。這下子謝晚晴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途徑,便將那條毛巾死死的咬著,幾乎要將牙都給咬出血來了。


    韓灝這時剛剛忙完,正打從宮裏出來,結果他剛一出宮門,就看到了等候在宮門口的自家的小廝。


    隻見那小廝一臉焦急的神情,看到他出了門之後,便急匆匆的迎著他跑了過來,一副火燒火燎的模樣。


    “怎麽了?“韓灝見他如此,忍不住便皺起眉頭問道:”慌慌張張的,怎麽一點都不穩重?我平日裏都是怎麽教你的?“


    那小兵也不為自己辯解,隻是著急結巴道:“不,不好了,將軍,夫人她可能要生了,您快些迴府去看看吧。”


    韓灝聞言臉色驟變,再也顧不得再說別的,拔腿便往將軍府的方向跑去,將轎子什麽的都給扔到了後麵。


    他輕功甚佳,而此時街上人又多,因此他幹脆跳上了房頂,從房頂上一路跑迴了將軍府。


    他剛一進府門,就匆匆問門口小廝道:“夫人呢?夫人她怎麽樣了?”


    小年已經在將軍府呆了多年了,她很懂得察言觀色,做事也十分的周到,她早早就已經派了人在將軍府的門口恭候將軍迴來。


    因此韓灝剛一進門,即刻便有侍女應了上來,她引著韓灝向謝晚晴的屋子那邊走去,邊走邊迴答韓灝道:“夫人這會兒可能是要生了,剛才就喊著疼。”


    見韓灝麵色不佳,那侍女又補充道:“不過還請將軍放心,太醫和穩婆都已經進去了,將軍也不必太過著急,想來一定是會母子平安的。”


    韓灝急得火急火燎的,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便趕迴了謝晚晴在的主臥門口。


    他剛一進院子裏,就見到門口果然已經黑壓壓的圍了一群人,有不少侍女端著水盆正在忙進忙出,隻見那水盆裏都是血,韓灝隻是看了一眼,就覺得膽戰心驚。


    謝晚晴的嘴裏咬著毛巾,可還是是疼痛難忍,偶爾會有一兩聲嗚咽聲衝出喉嚨,傳到了在外麵等候的韓灝的耳朵裏,讓他更加焦急。


    他此刻簡直是心急如焚,恨不能去代替謝晚晴受這份苦,可是他再怎麽焦急卻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焦急的在外麵幹等著。


    韓灝不停的來迴踱著步子,簡直一刻也停不下來。


    此刻房間裏也是亂成了一鍋粥,穩婆,大夫以及侍女們,每個人個個皆是焦灼神色,生怕這將軍夫人出了什麽事兒,自己這條小命恐怕也是要搭上的。


    因此她們每個人都很拚命盡力的伺候著謝晚晴,一點差錯也不敢出。不過好在看上去謝晚晴的情況倒是還不錯。


    她懷孕的時候營養跟不上,因此孩子並不大,再加上她與尋常女眷不同,平日裏並不是如同她們一般隻呆在閨中繡花做些針線,她是常年奔跑在外的,因此體力較他們來說好上許多。


    正是因為如此,到現在她雖然已經極盡疲倦之感,但卻也堅持的住,不會出現什麽昏厥之類的情況。


    “再加把勁兒啊,夫人。”那穩婆見孩子過了這麽久還生不下來,便忍不住焦急說道,她一張老臉幾乎擰成了一塊抹布一般,看著晚晴就是一副憂心重重的神情。


    她口中不住的喊著:“再加把勁兒,夫人,就快出來了,您可千萬堅持住。”


    謝晚晴此時麵色蒼白,她用力地咬著毛巾,整個人都精疲力盡了一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嘴唇上是一絲血色也無。


    隻見她用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幾乎要將床單都給扯破了開來。她隻覺得此刻簡直是度秒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麽的煎熬。


    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苦楚,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多麽艱難的事情。


    她自己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恍恍惚惚之中她隻是感覺像是有十年那麽漫長,她都覺得自己快要昏死過去了,這才終於聽到穩婆驚喜的大喊了一聲:“出來了,出來了!”


    那穩婆聲音裏充斥著喜悅之情,竟讓謝晚晴也覺得安心了不少,隻聽見那穩婆口中不住地喊道:““夫人,您快再加把力氣,孩子就要生出來了。”


    謝晚晴此時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了,但是聽到這句話之後,她也明顯來了點精神,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


    她咬了咬牙,逼著自己繼續用力,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被撕裂了一樣的痛苦,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現在她必須要堅持下去,這個孩子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將他生下來。


    韓灝等在房外,感覺也是一樣的煎熬,他是真的很想代替謝晚晴去受這份苦,隻是他不能。


    他心中著了火一般,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可是也隻能站在這裏幹等著,一點忙都幫不上,這讓他覺得十分的絕望。


    終於,他聽到房門內傳來了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聲,他緊緊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猛的放了下來。


    不久,便見穩婆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出來了,她十分激動的對著韓灝大聲喊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是個小公子!”


    韓灝此時倒是不關心孩子,他更關心的是自己地老婆的安危,隻聽他急忙向那個穩婆問道:“謝晚晴呢?晚晴她怎麽樣了?”


    那穩婆笑的眼睛都找不見了蹤影,對著韓灝說道:“請將軍放心吧,母子平安。隻是夫人這會兒太累了,已經睡著了。等下等人們把屋子裏收拾好了,將軍就能進去看看夫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韓灝止不住的喃喃自語,迴過神來之後才伸手接過那個小小的繈褓。


    那裏麵是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嬰兒,生的如同糯米團子一般,小臉紅撲撲的,看著便十分的討人喜歡。


    韓灝禁不住激動得紅了眼眶,這是他的兒子,他的骨血,是他和謝晚晴兩人之間的結晶,他看著那個小小的人,隻覺得心中溢滿了激動和憐愛之情。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可是此刻,見著自己的這個孩子,他卻是實打實的濕潤了眼睛,心中有種喜悅滿溢出來。


    此刻他覺得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屋子裏那些下人們手腳十分麻利的將屋子給收拾幹淨,床單什麽的都給換成了新的,謝晚晴一直在沉沉的睡著,她實在是太累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都是小孩子甜甜的笑聲,她沉睡著,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等到房間收拾完畢,韓灝就進去看看她。他看著謝晚晴沉睡的容顏,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龐,覺得一定要好好給她補一補,真是辛苦她了,要受這樣的罪,不過好在母子平安。


    將軍府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喜事,所以闔府上下皆是熱鬧,歡歡喜喜,下人們的臉上也都帶著笑,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副其樂融融,喜氣洋洋的模樣。


    韓灝喜得貴子,自然是高興得很,下令整個將軍府連賀三天。


    謝晚晴醒過來之後就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的韓灝。


    “孩子呢?”謝晚晴還有些虛弱,聲音十分的低啞說道:“讓我看看他。”


    韓灝將一旁搖椅裏沉睡的孩子抱過來遞給她。謝婉晴連忙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韓灝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笑道:“是個男孩,這可是咱們將軍府第一個孩子,多謝你,給了我這麽大的一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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