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跳梁小醜倒是不足掛心。”謝晚晴卻是勉強提起精神來,笑道,“後金之事,可有一些消息?”


    “我這邊一直在派人,暗中觀察梁王妃謝晚芸。”悅心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梁王妃謝晚芸雖然平素不太出門,但總有少數時候會從側門悄悄離開。”


    “或許真如我們所推測,謝晚芸已和後金勢力有所交流?”謝晚晴皺起眉頭。


    “或許是,但很難收集到相關證據。”悅心搖了搖頭,“梁王妃謝晚芸也很謹慎,從來都會仔細查看是否有人跟蹤,且她和綠意暗中帶人分頭行動,又故意在崎嶇的小巷道裏繞來繞去,我們很難找尋到他們的真正目的地。”


    “如果一時不能找尋到也不必心急,狐狸總會露出尾巴。”謝晚晴笑了笑,“以後可以繼續觀察她們的動向,但要注意保全自身安全。”


    “是,還有就是謝懷瑾的方麵,由於是男子,我便將他交給了護衛鐵峰查探。”


    “鐵峰?”聽著這個名字,謝晚晴重又提起精神來,連忙道“去將他喊來。”


    “是。”


    鐵峰是謝晚晴特地讓謝愷準許跟在自己的身邊,韓灝也知道鐵峰跟隨在謝晚晴的身邊幫了不少的忙,便答應讓鐵峰跟著在謝晚晴的身邊做護衛。如今,在韓將軍府也謀得護院一職。


    謝晚晴從床上起來,吃了些藥。自己入池之前想過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是,沒想到,還是有點高估自己的身子……看來,還是需加多鍛煉才是。


    知道自己需要補身子,謝晚晴便將燕窩吃完了。


    擦嘴之時,鐵峰敲門,悅心也在。


    “進來。”謝晚晴點頭道,“事情如何,可有打聽到謝懷瑾的消息?”


    “迴小姐的話,鐵峰一直派人去查,但是,查到的是,謝懷瑾少爺和從前一樣,貌似深居簡出,即便外出,也會多加掩飾,防止旁人發現。”


    “這位謝懷瑾哥哥,倒是比我那便宜姐姐難對付很多了。”謝晚晴冷笑一聲,謝懷瑾從前就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捉摸不透的同時,也不易讓人從他身上,聯想到如此巨大出格的事。


    “我們的人隻在一天清早四更時分,發現了謝懷瑾少爺隨著一兩個仆從,悄悄離府外出。隻是剛出了城門,我們的人便失去了消息,估計是被人發現了,不知是何人將消息切斷!”鐵峰單膝跪下,認真稟報。


    謝晚晴點頭,心頭也有些發寒,興許謝懷瑾也與後金有所交集,甚至已經將其力量為己所用。


    就是不知,他究竟能控製這份力量幾成,也或許,是他被某些人控製著。


    同時,不知道他和謝晚芸,和梁王趙昱淇,究竟關係是深是淺?


    謝晚晴想起,當日還在安陽侯府時,她來到謝懷瑾的居所,看著對方提筆練字,一筆一劃,都工整平順,嚴肅認真。


    這樣不輸嫡子的氣度,實在有些難以想象,他會毫不猶豫去做這樣齷齪的勾當。


    謝晚晴想著想著,情不自禁歎了口氣。


    趙昱淇和謝晚芸的貪婪,她早有體會,也深受其害,隻是對於這位交情不深,甚至曾經略有惻隱之心和欣賞之意的謝懷瑾,她卻還是難免有些猶豫。


    “小姐,人都是會變的。”


    這個時候,悅心卻是走到了她身邊,貼著她的耳朵,淡淡道:“謝懷瑾少爺,曾在安陽侯府被當做嫡子對待,加上他那股用心的勁頭,或許所有人都將他當做未來的家主看待吧。”


    謝晚晴愣了愣,腦中掠過了謝懷瑾桌麵上一卷卷堆積如山的書帛。如若沒有芳姨娘的醜事,在家主人選這一問題上,謝懷瑾顯然是比謝懷瑆更合適的人選。


    哪怕僅僅以庶子的身份。


    “謝懷瑆少爺善棋,謝懷瑾少爺則更加懂得棋局。他不僅懂得排兵布陣,還把自己的所有,也壓在了這一局上。”悅心笑了笑,眼中氤氳著些晦暗難明的光彩。


    “人生總有種種艱難際遇,但總有些人,是不甘陷在這樣的泥淖中的。”


    “你說得是。”謝晚晴點點頭,看著悅心,露出了一個略有蒼白的笑容,“無論他從前的立場是怎樣,現在的他,或許也已經不為安陽侯府所容了。”


    “你繼續安排好人手,悄悄觀察謝懷瑾的動向。暫時沒有消息也不必強求。”謝晚晴閉了閉眼,對鐵峰到。


    “是!”鐵峰點頭。


    謝晚晴揮手,“下去吧,我累了。”


    悅心和鐵峰領命下去,將門關上。


    謝晚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重新躺迴到床上去,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慢慢的入睡。


    清風少動,撩動幾許,試問佳人在,春意何不歸。


    夜色是他的眼睛一般,他薄唇微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從她的發上一直往下,滑在她的白皙細嫩的臉上,如玉肌膚,愛不釋手。


    謝晚晴猛地一怔,原本因為今日落入冰水之事心神就有些煩躁,這般的動作,一下子驚醒了她,一把從床上坐起來,將錦被緊緊地抓在自己的胸前,略微帶些驚恐的神色看著麵前坐著的男人。


    他紫眸微亮,看著她,嘴角微微笑著。


    待看清楚是誰的時候,謝晚晴的心中猛地提起了十萬分的警惕,“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他略微帶著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中傳出來,那雙眸子一閃一閃,更添一分光芒。


    “的確不能來。”謝晚晴說出實話,“我已經嫁人了,還請王上自重。”


    玉素甫邪魅一笑,“嫁了?我從來不在乎你嫁人,或是不嫁人。”


    謝晚晴額上黑了幾條線,“我在乎。”


    “那些破事先不要說。”玉素甫似乎對這個感覺很無趣,“你的病如何了?嗯?讓我看看。”


    “沒事,謝謝關心。”謝晚晴向後躲去,這個男人,很危險。


    玉素甫看出她的芥蒂,想了想,道,“你或許很奇怪,為什麽我要對你這麽好,又似乎很明白你的事情吧。”


    謝晚晴靜靜看著他,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論,我先迴答這第二個問題。”玉素甫對她溫柔地笑了笑,眼神中不知為何,略過幾道紅芒,“晚晴,或許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秘密,但我,非常清楚。”


    “什麽秘密?”謝晚晴心頭一跳,這男人紅色的眼眸,讓她有種靈魂仿佛被洞穿的錯覺。


    “西域擁有不少奇術,這些術法大多數不為大楚所了解。”玉素甫靜靜地看著她,嘴角不知不覺,勾起了一點笑意,“作為西域王族,我習得一種窺視之法,可以看到一個人的真心,記憶,以及靈魂。”


    “什麽?”謝晚晴禁不住一聲驚唿,這個人,難道……


    “你的靈魂較之別人,顯得更為厚重,更為奇特。”玉素甫淡淡一笑,“雖然不知是什麽原因,但我猜測,大約你是從其他的時空穿越而來的吧?”


    “這……”謝晚晴吃驚得說不出話,重生以來,她最大的秘密竟然就這樣被麵前的人輕易看穿,並且對方對她的了解,似乎還遠遠勝過這麽一小點。


    斟酌了片刻,謝晚晴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視線,試探地道:“可以請問王上,究竟對我了解到什麽程度嗎?”


    玉素甫哈哈一笑:“窺視之法極為耗費心神,即便是天資出類拔萃的我,也不能隨意窺視一個人的內心,不過,你經曆中的一部分,著實讓我非常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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