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了,這就是男人永遠也不過去的那道美人關。」蒙約翰哈哈一笑,被胡列漢激起了食慾,立刻叫上兄弟招唿上傢夥打打牙祭。


    **


    三天的路程一晃而過,玉城城關出現在視野的時候,蒙約翰鬆了好大一口氣。


    「看來這一路上,約翰大哥也不像是表麵上那般冷靜嘛。」


    蒙約翰扭頭,見胡列漢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對這個高大的漢子觀感還不錯,況且,茶商一直在玉城吃香,能交好就交好。


    「是啊,再強的老虎也有失足的一刻,警惕一點總是好的,先前的事就是教訓。」


    胡列漢麵色嚴肅,「還沒查到是什麽人幹的嗎?」


    「沒有,那群人背後似乎有個很聰明的頭領,我目前不能把他找出來,打算迴去找人幫幫忙,不說這個了。」蒙約翰哈哈一笑,「當務之急是迴去參加你的婚禮 ,你準備好沒有?允許我們去討一杯喜酒嗎?」


    胡列漢同樣迴以一笑:「那是當然!」


    眾人休整片刻,開始正式入城。玉城是一座大城,出入關檢查很嚴格,城門守衛本來說什麽都要掀開喜轎看一眼,侍女們都快急哭了,最後還是蒙約翰替他說話。


    蒙約翰把守衛叫去一邊,低聲說了幾句,守衛在聽到「莫真」字眼後,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再迴來時,看向晏南機的眼神都變得恭維了許多。


    「走吧老弟,可別耽誤了吉時啊!」


    他們是專門算著時間的。


    晏南機也不跟他客氣,「那便多謝約翰大哥了。」


    胡列漢一家祖上積攢了不少錢財,房子建在城中心,非常大。家裏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邀請了街坊鄰裏前來觀禮,這場婚禮辦的浩大而隆重。


    蒙約翰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大手筆啊。」


    晏南機不在意地笑了笑,笑容間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意思,即使他已經很刻意地在收斂了,但臉上的表情、眉眼、嘴角,無一不在暴露他此刻的心情。


    新人到了門口,眾人起鬧著出來迎接。喜轎停在門口,晏南機翻身下馬,一步步走過去。


    喜轎前,喜婆和侍女笑嘻嘻問他討要彩頭,他扯下腰間的錢袋,看也沒看就丟了過去。後邊的蒙約翰幾人被他的財大氣粗弄得眼角直抽抽。


    得了錢,喜婆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後看向新郎:「請新郎背新娘進去拜堂吧。」


    蕭洄聽不懂胡語,所以,當侍女扶著他伏在晏南機背上時,還懵了好一會兒。


    「抱緊我。」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起身的瞬間,喜炮轟鳴,敲鑼打鼓的一齊想起。蕭洄以前參加過婚禮,但從來沒覺得這般吵過。


    晏南機背著他踏過眾多障礙,到了禮堂。


    西域不像中原,新婚夫婦需要三拜。在這裏,他們隻需要夫妻對拜。


    被放下時,蕭洄還有點愣神,身在賓客的道賀聲中,仿若自己的真的成親了。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頭一次。


    一會兒真的要拜麽……


    容不得多想,蕭洄在侍女的提醒下,身體先腦子一步做了決定。——他和晏南機進行了夫妻對拜。


    一直到被送入房間後,蕭洄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怎麽就拜了呢?


    但,那種情況下,不拜也說不過去吧。他有些懵,不明白之後要怎麽辦,難不成真要洞房?


    不不不不,不對,晏南機跟他本就是做戲,以對方的性格,定然是知道輕重的。


    可是,變成胡列漢的晏南機變了好多,如果是胡列漢的話,還會當做這隻是一場戲嗎?


    忽略掉心頭那一絲期待,蕭洄自嘲自己簡直是多餘擔心,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那人會不會在外頭被人灌醉。


    他很少見晏南機喝酒,料想其酒量一定不好。可眼下這種情況不喝是不可能的,到時候他不會被人像抬豬一樣被抬進來吧?蕭洄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樂完又開始皺眉,最好別是真的,他是真的不想伺候一個醉漢。


    這種事就該讓他來,他出去跟人喝酒,晏南機留在洞房,讓他也體會一把有嬌妻等候的滋味。


    晚些的時候,門被敲響,接著進來個侍女。


    她嘰裏咕嚕說了兩句,蕭洄沒聽懂。那侍女便直接上手,塞給他一張紙條。


    做完,也不需要他迴答,轉身便走了。


    蕭洄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潦草的字跡,顯然是抽空寫的。蕭洄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傻逼,居然真的像個姑娘一般等著新婚丈夫來掀蓋頭。


    這該死的儀式感。


    他一把掀開蓋頭,將紙條拿到燭火旁燒了。而後褪下沉重的喜服,跑去裏間用準備好的熱水沖了個澡。


    做完這一切,蕭洄揉著有些疲憊的腰,一頭紮進床上。


    剛躺下,差點沒被膈死。他一把掀開被子,麵無表情地將床上的桂圓花生紅棗掀下去。


    「西域人怎麽什麽都學。」


    確定床上再無任何異物,蕭洄吃力地躺下。柳依依按著中原的習俗出嫁,胡列漢對她的感情又那般深,那一頭鳳冠霞帔是十足十的金子。在頭上戴了三天,脖子都差點斷了。


    頭皮也被勒得疼。


    蕭洄一邊給自己按摩,一邊醞釀睡意。可誰知越按越清醒,越按越睡不著。某一時刻,外頭突然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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