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若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女兒小米粥還沒有睡覺,


    小姑娘正纏著外婆給講故事,她們這年紀,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


    母親老了,帶不動孩子,打著哈欠,把小米粥交還給了文思若。


    “還不睡覺,明天幼兒園還上課呢,你又想遲到啊?”


    “不想……”


    小姑娘急切地喊著。


    “但是外婆講的故事可太好了,正講到精彩的時候呢。”


    文思若在主臥的衛生間裏,一邊洗漱,一邊聽著女兒在說話。


    “外婆講啥故事啦?”


    “曆史,講以前紅軍馬上要打倭寇的故事,”


    小米粥大聲地叫著。


    文思若嗬嗬一笑。


    小姑娘不知道抗戰打倭軍的時候,我黨軍隊改稱八路軍了,隻當還是那隻爬雪山過草地的紅軍隊伍呢!


    “媽媽”,童言稚語興奮地喊著,“你說以前有女孩子當兵的嗎?”


    “有啊,還不少呢。”


    “我也想當兵,我還想穿越到打仗的時候!我要當紅小兵。”


    小米粥踢著被子,揮舞著小拳頭,像模像樣的。


    文思若嗬嗬一笑,小米粥還知道穿越了呀。


    “紅小兵可不是那個意思,小丫頭,你該睡覺了。”


    文思若抱著她,躺床上,不讓她踢被子。


    女兒小米粥親昵地依偎在文思若的身旁。


    “媽媽,你再和我講故事唄,我想聽故事。”


    “外婆給你講到哪兒了?媽媽接下去給你編……啊,給你講故事。”


    小米粥奶聲奶氣地道:“外婆說,紅軍經曆了兩萬五千裏的長征,終於到達了陝北,然後就要準備打倭國鬼子了。”


    “媽媽,那些紅軍戰士好可憐哦,那麽多人一起長征,都死在了路上。那他們為什麽要長征呢?”


    文思若解釋道:“人民的軍隊,當然是為了信仰。你一個小不點,怎麽突然對這些感興趣了呀!?”


    小米粥嘟嘟嘴,“因為我想幫助他們,如果有我在,就能幫他們打勝仗,這樣就不用長征了……”


    小米粥的天真爛漫很是可愛,


    但是熟知曆史的文思若,深切地知道,就算真有人能穿越迴上個世紀,誰也不敢貿然提前接觸這隻隊伍。


    因為它還沒有經曆過苦難的洗禮,


    還不確定它在沒經曆長征、以及那些磨難的情況下,那隻隊伍的核心領導人會是誰,它還能成為那支人民的軍隊嗎?


    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就像今天,如果見到的是19歲的周衍……


    而如果19歲的周衍知道了未來將會發生的那些事,那這些既定的未來又會如何呢?


    如果曆史的進程因此而改變,那自己能接受一個不一樣的結果嗎?


    文思若看了看一分鍾前還逞強說不睡覺,要聽故事的小米粥,此時已經睡熟了過去。


    文思若輕輕地撫摸女兒的頭發,然後緊了緊被子,包裹住小姑娘的肩膀。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下驚出一身冷汗。


    她不敢冒險,哪怕任何的一點意外。


    ……


    麥德好,靠近後廚的那張桌子上。


    周衍被驚醒。


    他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身後不知誰給披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


    零度的天氣,周衍卻渾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喘著氣,喉嚨幹澀地,像是剛跑了一場馬拉鬆。


    他驚愕地看著四周圍,


    熟悉的桌子、吧台、燈、鍾,人!


    苗姐拿著水壺走了過來。


    “醒了?”


    “喝口水潤潤嗓子!”


    “苗姐,現在幾點?我睡多久了?”周衍驚愕地道。


    苗姐道:“做噩夢了吧?”


    “嗨,也沒多久,一個多小時而已哦!”


    周衍不可思議地看著四周圍,再摸摸身上,手腳,臉上。


    再掏出手機,那台剛買才幾個月的國產機亮屏,正常開機,60%電量,3g信號滿格。


    再摸摸肚子的位置,衣服裏的文件袋,還好端端地在身上,並沒有出現意外。


    一切都彷如入睡前一般。


    難道,真的都如一場夢一樣?


    “剛才看你睡得熟,怎麽叫都叫不醒呢,隻當你太累了,給你多睡了會兒。”


    “最近工作學習太忙了吧?不要那麽拚,適當休息休息,調整一下。”


    “你真當自己年輕,可以不要命是嗎?把自己累的!”


    “你師父咋迴事,就這麽剝削你嗎?迴頭我說說她,再不行,免費的漢堡我可就要給她斷供了。”


    苗姐絮絮叨叨地說著。


    周衍大口大口地喝著可樂,


    夢裏的一切,他感覺都無比的真實。


    他迴憶著進入夢鄉前發生的事,


    他的腦海中,還浮現著林希微揮舞著小手的模樣,


    “苗姐,希微呢?”


    苗姐自顧自地收拾著手上的東西,是前一桌客人收拾了留下的餐餘。


    然後一邊對著周衍道:“迴去了,小姑娘明天還要上一天課呢,看你睡覺睡得香,就走了。”


    “小周,一會兒留這兒吃了晚飯再迴去唄?”


    苗姐熱情的邀請。


    隻是他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周衍悄悄打了個電話給林希微,小女孩兒確實一問兩不知。


    “我什麽都沒做呀,”


    隻有林希微是有超能力的,也隻有她有可能讓自己去到未來。


    周衍納悶,她又為何毫不知情。


    又或者是她無意間使用了超能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那夢裏,所謂的未來,是真的未來嗎?


    正當周衍困惑的時候,麥德好的門口響起敲門聲,


    “老板,是你們的店鋪要轉讓嗎?”


    周衍一愣,緊張地問道:


    “苗姐,轉讓?”


    苗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是啊小周,昨天才掛出去轉讓的,今天就有人來看了。”


    “先不跟你說,我先問問願意出什麽價格。”


    苗姐走上前招待,她也是習慣開門見山說話的。


    “也不瞞你們,這條街市政規定隻能用來做吃的,你們盤店之後是打算做什麽呢?”


    來人是個中年,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皮膚黝黑。


    “做快餐!老板,隔壁我已經都盤下來了,你這兒也讓讓我唄,價格咱們好商量。”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我們的品牌沒有,現在都已經開到第五家分店了,”


    “專門做中式快餐的——清香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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